慕容沁一路小跑的冲进了医院的大楼,怀里紧紧抱着迟楚骞一早派孟舫送来的关于迟瑞和慕容集团合作的融资书,心里按捺不住的狂喜着出了电梯,径直朝慕容霈的病房走去。
她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到父亲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后,该有多高兴,说不定立刻就能从手术过后的昏迷中醒来也不一定。
脚步只在病房的门口微微一顿,慕容沁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病房门。旋即,一阵悲恸的哭号声强烈而突兀的冲击着她脆弱的耳膜。只见病房里萧静惠正悲鸣万分的扑倒在洁白的病床上,声嘶力竭的抽泣着。
病床的旁边还站着慕容家的老管家祥叔,见到慕容沁突然冲了进来,声音异常干涩的说,“……二小姐,您来晚了一步,老爷他……他已经走了。”
噼啪!一声,手里的文案书应声落地,发出一阵讽刺的叫嚣。慕容沁的身体狠狠的僵在了原地,原本还挂在嘴角边上的笑意,倾即僵硬的滞留在了脸上。
萧静惠哭红的双眼淡淡的瞄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愣在病房门口的慕容沁后,几乎是踉跄不稳的走到了慕容沁的身边,扬手就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重重的掴在了她的脸上。
萧静惠用力的拉扯着她的双肩,哭诉的责备道,“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他是谁!你这个不孝女!”
“你这不孝女……”萧静惠用力的捶打着慕容沁同样单薄的身体,嘴里仓软无力的反复念叨,“……你这个不孝女……”
心像是骤然被人狠狠的撕裂开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仿若萧静惠那近在耳畔的那心痛欲绝的哭声是来自最遥远的国度。慕容沁缓缓的扇动了一下木讷的睫毛,视线迟疑的落在了病床上安静睡着了的人身上。
那一刻,她麻木了,没有了任何感觉。连眼泪都没有一滴,连带心也一起停止了跳动。她慢慢的靠近了病床,苍凉发白的指颤颤巍巍之中,宛若凝聚了此生最大的力量才勉强捏住了遮盖在慕容霈脸上的白色。
父亲的眉还是那样的粗,当中夹杂着几根银花花的白。他的眼袋有些深,是他辛辛苦苦经营慕容集团的最好证据。他的嘴角微微开始泛起乌青的紫,却仍旧保持着一抹静谧的微笑,她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笑。
因为,他又能见到远在天国等他的母亲了……
“二小姐,不要怪夫人,只是因为老爷临走时最想见的人就是小姐,所以夫人才会责怪小姐的。”祥叔小心翼翼的替她拾起了地上的文案书,一边毕恭毕敬的说,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重新交到了她的手上,“现在,慕容集团和这个家,都只能靠小姐您一个人了,请您一定要节哀顺变。”
闻言,慕容沁渐渐的偏过了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多年来尽心尽力效忠于慕容家的祥叔,极度冷静的说,“谢谢你,祥叔。”
她将跌坐在地上的萧静惠扶了起来,清明的圆眸里闪烁着倔强不屈的坚毅眸光,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看着悲痛不已的萧静惠说,“萧阿姨,从今以后,慕容家就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我一定不会让这个家散了,让整个慕容集团散了。你,放心吧……”
祥叔饱含泪光的眼,盈盈濛濛的****了他的眼眶,他嘴角浅浅一弯后,转身瞥向了床上的慕容霈,恍若喃喃自语一般欣慰的说,“老爷,二小姐她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关于慕容霈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正当所有的人都以为慕容集团在面临巨大的资金困难,同时又失去了慕容霈掌管大局的情况下,一切看上去犹如雪上加霜。
正当业界的人士纷纷等待着借此良机瓜分慕容集团资产的时候,一条足以震惊全世界的消息传出了。那就是迟瑞集团总裁迟楚骞公开对外,召开了新闻记者发布会,正式确定迟瑞在慕容集团的融资计划案。迟楚骞成功入驻慕容集团,成为其第一大股东。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以后的慕容集团以合作的变相方式被迟瑞所收归旗下呢?传言纷纷,孰真孰假谁又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迟瑞集团像是一股隐形的势力在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摇摇欲坠的慕容集团……
别墅内。
门窗被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落地玻璃窗帘滤去了房间里的所有光线。慕容沁手里提着一大桶的水摇摇晃晃的放在了脚边。已经磨红的双膝毫无知觉的用力跪在了擦拭过无数次的冷硬地板上。那里分明的倒映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
她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地上的每一寸地板,即便汗水拼命的凝结在了她的额头上,她仍旧停不下来。
等到她满意为止后,又一刻不作停息的转身走进了浴池,像是永远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手握着刷子,一手喷着清洁液体,被汗水湿透的身体紧紧的粘帖着她后背上的衣服,勾勒出起起伏伏的诱人弧线。
她整个人倾身伏在巨大的浴池边缘,手上的力道几欲将刷子嵌进浴池里一般。她像是天底下最敬业的女佣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手里的频率没有一点点的松懈,她宛若被人硬生生的上了发条,不肯让自己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想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她怕只要她一停下来,她就会想起过世不久的父亲。她更怕她一停下来,她的眼泪就会倾巢而出,她怕自己像是一个无能的懦夫般趴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她一次一次的警告自己:慕容沁,你不能哭,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哭。慕容家还需要你,慕容集团更加需要你,所以你一定不可以哭!
每当眼泪就要掉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高高的仰起头,将她所有的辛酸,所有的难过悉数的锁在眼眶,她一定要学会坚强……
不知在什么时候,迟楚骞早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浴室的门口,黑亮的圆瞳里掺杂着怜爱的复杂情绪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慕容沁伸手抹了抹额头上浸出的汗渍,刚一转身,正好撞进了他犀利、如炬的眸光里。身体微微一愣,她旋即扯出一抹及其勉强,难看的笑容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看我多糊涂都这么晚了,竟然忘记了做饭。”她的嗓音里满是自责的口吻,懊恼的开口。
迟楚骞充耳不闻,反问,“你以为你在这里,做这些事情有用吗?”
“你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她别开眼神不去看他,动作有些慌乱失措的一把将手里的清洁用具放在了一边,转身逃命似的就想离开浴室。
就在她经过他的时候,他一把捉住了她的腕子,偏过侧脸有些愠怒的直视着她,“慕容沁,你给我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我熬粥给你喝,好不好?”她扬起了天真、真挚的笑容瞪大了明净的圆眸望着他。
话音刚落地,迟楚骞倏然垂眸,邪魅的薄唇勾起阴鸷的笑容,宛若自嘲一般浅菀一笑。他一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里不经意间有灼灼燃烧的火苗,在狂肆的蔓延。
他倏然出手一把用力的掐住了她的下颚,用力的抬高。令她躲不开他狠厉的直视目光。森冷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慕容沁,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他一步一步的迫近了她,逼得她一寸一寸的不住后退,“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她咬了咬下唇,羞愤的对着他大吼道,“放手!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伸手很命的一把甩开了他的大掌。
她刚要朝浴室门口走去,只见迟楚骞长臂一伸,便直勾勾的搭在了门框上,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他转脸久久的凝睇着她,“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
“我没话要说,让开!”
迟楚骞不羁嗤笑了一声,及其残忍的开口再一次重复的提醒她,“慕容霈死了,你很难过?”
“我没有!”她大声的反击道,仿佛永远也不愿意承受父亲离开她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父亲没有死,她当然不会难过。
“你没有?”他邪恶的眯了眯狭长的眼睫,他冷笑,“啊!也对!难怪我从头到尾也没有看见你流过一滴眼泪!”
“宝贝,你以前在我面前不是很会哭的吗?”他冰凉的指腹滑过她急速消瘦的脸颊,那里深深的弯出了她的脸线,“这次,你该不会是难过到哭不出来了吧?嗯?”
“迟——楚——骞!”慕容沁几欲是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
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拼了命才可以勉强忘记的痛楚,要被你这个恶魔生生的通通记起来,看见我伤心、难过,你才会觉得满意吗?
迟楚骞冷笑,“让我来教教你,”他一边解自己的衬衣扣子,一边向更加靠近她,“就算你今天擦干净了别墅里所有的东西,你还是一样那么痛苦,知道为什么吗?”他扔掉了手里的衣衫,用力的扳住了她惨白无色的脸。
看着她的眼神里藏匿着不已的惊惧,他忽然魅惑的轻轻开口,“因为你还没有学会认清现实,等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哭出来了,你才能勇敢的去面对它!”
他极薄的魅惑唇线在她的嘴角轻轻啄吻了一下后,慢慢的松开了她,拦腰将她一把决绝扛上了肩头,朝睡房走去。
迟楚骞好不怜惜的一把将她扔在了巨大的KINGSIZE大床上,慕容沁惊恐万分的爬起身来就想跑,未出几步,便被迟楚骞捏在了手里。
“想跑?”迟楚骞欺身旋即密合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声音寒冷的说,“今天你要是不哭出来,就别指望可以走出这间房!”
说着,他开始动手,大掌狠狠的撕烂了她身上的衣服,“放开我!迟楚骞,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慕容沁怒急的大吼大叫,抡起手里的拳就胡乱的捶打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的反抗着他的掠夺。
迟楚骞手一横,凌空捞起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牢牢的将它们固定在了她头的两侧,讥诮的冷然说,“我什么时候看见的眼泪了,这场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的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被迫的躺在他的身下承欢。他粗暴的动作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刺刀,一次又一次的刺入她的心房,一次比一次刺得更深,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几欲刺穿了她整个身体,整个灵魂。
她捏紧的指尖,不断的在她的掌心里挖出了血。她痛得全身的每一寸的肌肤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耳畔萦绕着的全身他们彼此紊乱的粗重喘息声。细细密密的汗浑然打湿了他们紧密烫贴的身体,每一根毛孔里,被汗水湿湿的、黏黏的封锁住。
啊!
伴着一阵扯裂的痛楚袭上全身,慕容沁干涸的嘴里冷不丁的溢出了声。
迟楚骞耐心的诱哄着她,轻轻的****了一下她起壳的唇瓣。她的身体倏然怔忡,缓缓的开口嗫嚅的求饶,“……痛,求求你,放开我。”
妖媚的眼睛斜斜一扬眉,他的动作更加粗暴的吞没着她。慕容沁的胃里霎时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也不知道到底时间过了多久,他才恍然间听见了她低低的抽泣的声音。
他垂眸,眼神里滑过温柔到极致的眸光后,渐渐的放慢了动作,最后凭借他强大的毅力,慢慢的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是那样的悲痛,哀伤不已。仿佛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轻而易举的搅碎他的心。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了怀里,宽厚的掌心带着韵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万般怜爱一样,生恐再度弄疼了她。
他刚刚平复下来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像是梦呓样的浅浅低语,“沁儿,大声的哭出来吧,这样你才能真正的走出来……”
才能真正的忘记过去的悲伤……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话,她的眼泪顷刻宛如受了刺激似的,旋即奔涌而出。她突然翻过身,用力的抱住迟楚骞的腰际,将头顺势埋在了他的胸前,肆无忌惮的放声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