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片刻的思考,迟楚骞倾身带着无尽恨意的蛮横顺势将她重新压倒在了他的身下。他像是一只饥饿的猛兽,绷紧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动作粗矿,霸道的扒掉了她身上的衣衫,将其退至她的腰际。
“迟楚骞,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慕容沁扯着嗓音抽泣着愤然的怒吼道,小手用力的拧住他胸口前的银灰色衬衣领口。
急躁的动作之下,他的手狠狠的在空中一僵,她含泪的朦胧着说,“你想得到的,不就是这幅残破的身体吗?”一行清泪黯然滚落脸颊,她的双臂主动的勾上了他的后颈,她缓缓的阖上了双眼,悲切的说,“……我成全你。”
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什么都成全你!
他脸上的表情沉寂的滞留在了凝重的空气当中,嘴角几不可查的掬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容。下一秒,他突然狷狂的放声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像是暗夜里,来自炼狱深渊下最邪恶魔鬼的呼喊,生生的带在令人心悸的恐慌在啃噬着暗夜的神秘。
他大力的扣住她的下颚,眼神里散发出无情的愠怒,怒极反笑着讽刺的说,“慕容沁,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圣女么?这么伟大得想要来成全我?”
下一瞬,迟楚骞俯首将薄唇贴近了她耳垂上那一枚小小的银色耳环,喷着诡异的气息,声音极低极低,貌似呓语的说,“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只会出卖身体,来故意讨好我的妓女而已。”他猛地一把恍若嫌恶的甩开了她的脸,“你有什么资格来成全我!”
迟楚骞脸色顿生一沉,动作狂暴的摁住了她不安分的身体。将她死死的压制在身下,恣意几近颠疯的卖力撕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粉嫩。
手臂上细小的毛孔里,连绵不断的浸溢出了湿湿的、黏黏的细汗。她的秀眉重重的揿成一团,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血色,仅用好不容易才残存下来的丝丝意志抿紧了双唇。忍受着他大力的啃咬和攻占。
下腹有一种近乎快被人撕裂的焦灼痛楚在剧烈的拉动着她全身所有的神经,慕容沁分明能清楚感知着迟楚骞的身体异常的在狂热升温。他身体里的血液一如汩汩火山暴发后,滚滚蔓延的全身上下的滚烫岩浆,熨烫着她和他紧密相连的每一寸肌肤。
她被他狠狠的反锁在怀里,他像是一个复仇的中世纪战士,丝毫不愿手下留情一般,撕磨着她的身,她的魂。
她痛到全身的肌理紧张的不停抽搐着,甚至在他的身下高频的痉挛。可是她的自尊和她的傲骨却丝毫不容许她投降。她已然执拗的不肯向他低头。
他知道她在忍,可是他偏偏就是想把她逼到生命的绝境,看看她的嘴有多硬,看看她的心有多冷。曾经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为此甘愿付出到如斯可怜、可悲的地步,仿佛这二十六年以来,他永远都像是上帝一般,随意的逗弄着他渺小的臣民。
然,当他在墓园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一天起,他竟然失控了,而且失控到这样卑微的地步。他彻底的沦陷在了她那些欲擒故纵的假情假意里。却,荒唐得宁愿死守,也不想放弃。
或许他很傻,他根本就是全天下那个最傻的傻子……
潋滟波光的泪河里,慕容沁隔着眸底濛濛的薄雾探寻着窗外幽暗的世界。晚风轻轻的扬起了蕾丝花底的窗纱,在漫天的飞舞。她的眉睫忽的狠狠一簇,嘴里冷不丁的发出了低低的喘息声。
她瞬间像是被他带入了云霄,隔着天与地的遥远距离有一种飘渺到不真实的玄妙快感,偷偷的旎漫至全身,她和他的呼吸痛苦的被彼此搅乱,然后,倔强到像如临沙场的敌人,厮打成一团……
几番云雨的酣畅淋漓之后,慕容沁最后是在迟楚骞的痛苦煎熬中沉沉的晕厥了过去。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是漫长的爬过了几个世纪的悠久岁月,她才在沉重的痛楚中,艰难的挑开了薄如蛾翼的双睫。
她挣扎着刚要坐起身来,只见迟楚骞的一只手臂正紧紧的搂在她的柳腰上。他沉沉的呼吸声直勾勾的喷在她的颈窝里。慕容沁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迟楚骞就那样侧着脸,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肩胛上,灼热的男性气息里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拂过她的肩头。
慕容沁蹑手蹑脚的挑开了她身上的长臂,轻轻的掀起了缠绕在她身上的凉被。顶着全身像是被千军万马踩压、碾过的剧烈酸痛,她的脚尖刚要落地,便被身后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在她腰际上用力向后一横,慕容沁顺势再度倒在了床上。
迟楚骞刀削般的俊颜倾即被放大,“……放手,让我走。”她有些因干涸而脱皮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发出嘶哑的嗓音。
“还有力气走,那就是你身体没事了。”迟楚骞的声音干涩而冷漠。
恍若一弯清泉的瞳孔蓦地一缩,她在他阴鸷的瞳仁里再次读到了丝丝危险的讯息,未及反应。迟楚骞已然重新爬上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一天,她已经记不清,她和他到底互相纠缠在一起多久。她只知道朦胧中,他紧紧的拥抱着她,恨不得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斑斑的泪痕不间断的萦绕在她的面颊上。她的心早已经麻木在了他的怀里……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慕容沁空灵无光的眼神清冷的扫了一圈散落在床下的衣衫,她的衣服被迟楚骞撕成了条状的碎布。她弯腰捡起了他的银灰色的衬衣穿上。像是一缕孤寂的魂,赤着光脚,拉开了睡房的门,踱到了书房。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将地上被迟楚骞狠狠一把砸向墙角的那些散落开来的铺满字迹的泛黄纸页一张一张的拾起来,然后倍加珍视的将它们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手里。
如炬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和无奈的踌躇,静若无声的落在了书房墙角处缩成一团的人儿身上。迟楚骞慢慢的靠近了她,大掌在空中定格了几秒后,终究是不忍心打扰她。一滴剔透的温热液体倏然坠落,狠狠的溅落在了她手上厚厚的一叠日记本纸上,然后****了上面的蓝色字迹,像一朵透明的云,静默的旋开了不可想象的图案。
而,她哭了……
过了很久,慕容沁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拿着母亲已经被人摔坏的日记本,默默的与他擦肩而过。她单薄的身体经过他的时候,肩胛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她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就从他的身边决绝的走过了,只带着一阵风轻扫而过。
迟楚骞站在原地,没有拉住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消逝在了书房的门口。瞳仁里深沉而静默。
宽敞的巨大客厅里,迟楚骞一个人穿着浴袍,松散的腰带随意的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他双腿交叠在一起,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眉心里暗暗的陷落了一个极淡的川字,愁绪深锁。铅灰色的袅袅烟雾笼罩着他俊逸、完美的脸颊。忽明忽暗的遮盖了他的表情,让人看得分外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