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在落日的黄昏,时而在浓雾消散,时而在混浊的天际,不少人都曾经见过鬼魂的战争:有时有一个步兵团向他们走过来;有时一个炮兵团走过去;有时出现两军酣战厮杀的场面……这是人们的幻视,还是云层中的折射?这是一个至今尚未揭开的自然之谜。
这位躺在留守医院病床上的兰开夏的士兵,举止上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眼神里也没有半点迷糊的迹象。他是刚刚从法国维特里勒弗朗索瓦那儿收下的伤号,伤势并不严重。
“大姐,”他对给他包扎的护士说,“您有圣乔治画像或纪念章吗?”
“不,我是美以美会教徒。不过……”
他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说,在盟军撤退的时候,他看见圣乔治骑着白马,在维特里勒弗朗索瓦指挥英国人,这次战役发生在1914年8月底。那时候正好是法军与英军第二团撤退的时候。自那以后,菲利斯·坎贝尔小姐亲眼看到大批英国、法国、比利时的伤兵拥至医院,其中还夹杂一些德国兵。但是这样的幻视的故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莫非是那个士兵胡言乱语?不,因为另一个伤病员证明他的话完全是真的。
“他就坐在地上,”菲利斯·坎贝尔小姐追忆说,“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腿部受伤的德国兵。他激动地拉着我,急忙对我说:真的,我们都看见。起先是幕布般的黄雾横在德国人面前。那时候德国人已经到了山顶……当幕雾消失后,我们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一头金发的男子,穿着金质的盔甲,骑着一匹白马,手持长剑,张着嘴,仿佛在喊:‘来吧,孩子们,你们即将看到我将如何来处理这批魔鬼。’这个伤兵又补充道,那时候德国骑兵停止了追击,恐惧地扭转缰绳跑了。”
这两个伤兵确信这是他们亲眼看见的,于是这位21岁的菲利斯·坎贝尔小姐立即向院长达某夫人报告了这件事。
这位夫人没有轻视这件事。她请6个由她管辖的红十字会的护士听取病人们的叙述。据一位亲眼看见他们——1位高级军官,1个神甫,几个比利时兵、法国兵和3个爱尔兰警卫兵的人说,他们都看见过这位古代的武士。
他们在战场上看到过他的各个侧面。在德国人败退时,他们都看到过那阵黄雾。对法国人来说,这不是圣乔治,而是圣女贞德,她前来拯救他们,她喊道:“前进!”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他便是大天使圣米赛尔,他在高呼:“胜利了!”
这一则发表在英国报纸上的消息引起了人们的种种议论。奇怪的是菲利斯·坎贝尔小姐在战后认识了一个德国护士。1914年,这个护士正在波茨坦一家医院内工作,也听到过类似的叙述:那时他们团正要攻打英国人占领后的一个山头,这时一个神奇的巨人跃马扬剑威胁他们,迫使他们折回。
就在这位传奇式的武士出现后的一两天,在法国同一地区的混浊不清的天际,人们看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现象。8月28日夜里,一个英国准将和他的战友看到天上出现一道亮光,接着又出现了一些装束奇特的、像要展翅飞翔的人们,身上仿佛裹着下垂的帷幔一般。
在这件事的头一天夜里,亦即在使英军死亡1600人的可怕的卡托战役之后,有一个军官和他的士兵向圣康坦走去,发现途中有一队鬼魂骑兵与他们间隔不远平行地护送着他们。这位不知所措的军官立即派人前去探明此事。待他们走近时,整个护送士兵顿时不见了。
战争弄昏了这些士兵的头脑。但是应该指出的是,这类神奇的人物出现在空中在各时代的世界史上都有过记载。
塔西特曾经这样写过:“人们看见天边有人喊马叫,刀光剑影……”老普力纳和铁特·利夫也记述过类似的怪事。当法国人还在佩潘勒布雷夫统治的时候,人们也看到过鬼魂之战。18世纪在诺让勒罗特鲁也有过此事。
这样的事例多不胜举……这儿我们来说一件更怪的怪事。这件事在安贝尔·德比利普的《可怕的瞬息即逝的怪事及奇妙的幻视概述》一书中有过记载。这个幻视出现在1577年6月28日汝拉山区的一个名叫圣阿姆的村子里。
“大约在太阳落山后一个半小时光景,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看见了,……天边出现了一群人手持剑及匕首,像蜗牛一般迂回走向北方……”
过了片刻,一阵迷雾包围了这些罕见的兵士。当浓雾散去之后,“天边出现了三个武装的勇敢强壮的战士”。他们在酣战,但是没有受伤的样子。停息片刻之后,他们用手往肚子前一贴,表示敬意,于是另一阵浓雾把他们卷走了。
现在再来讲一讲有先兆的幻视。这也是真有其事。这个幻视发生在真事的前十几二十天。情况是这样的:
1574年2月1日到2日夜里。5个乌得勒支警卫兵看见头顶上发生着一场奇怪的战斗。那时两军正在交锋。一军从西北方向开来,另一军从东南方向冲来。一场厮杀开始了,但是突然在一次新的交锋下不见了。这个幻视也消失了,天空留下了一个长绵绵的血迹。
第二天这几个震惊的士兵向上级报告了这件事。乌得勒支地方司法官询问了他们,记下了他们发誓说完全属实的口述。虽然人们查阅了一些占卜书籍,但是谁也不明白这场鬼魂之战的真正含义。
但是在2月23日爆发了流血的莫克之战。由达阿维拉公爵指挥的西班牙军从东北方开来,被纳索的亨利与路易的大军击退。不久,前者又投入战斗,最后取胜。这一切完全与上述的幻视一样,只是偏南100多千米。
与此恰恰相反的是,在英国沃里克发生的埃奇·希尔之战的场面在天空中出现过多次。这次战役阵亡的战士都埋葬在这儿。1642年12月23日半夜12点到1点之间,有些牧羊人、农民和旅行者目睹皇家军被议员党人击败时的情景。皇家军的战旗及对方的战旗都历历在目,这次战斗延续了3小时之久。
后来目睹者们一齐去找凯东地区的审判官伍德先生。后者被说服了,决定在他的邻居牧羊人马夏尔陪同下前去上述搏斗地点。出于好奇心,当地的贵人们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真是奇怪!第二天夜里,亦即星期天的圣诞夜,两军又在天边出现了,展开了一场搏斗,还伴随着地狱般的响声。
这个夜间的怪事顷刻传到四乡。第二天晚上这儿人山人海,可是什么也没有出现。翌日还是如此。以后是每逢星期六、日就出现酣战的场面,此后又是一片荒凉、寂静的苍穹。
紧接着的那个周末,两军又一次交战。当时在牛津的查理一世得知此消息时十分惊奇,大家都在猜疑。查理一世于是派刘易斯·柯克上校、达德利上尉、温曼上尉与他的3个随从长官前去该地调查。
这些代表不仅亲眼看见了这场格斗,而且还认出了一些将领。在他们中间有2个月前在埃奇·希尔战役中阵亡的爱德蒙·瓦内陛下。
国王的6个代表又回到牛津,叙述了他们所见到的一切。这件事就从此结束。后来在凯东的上空再也没有出现任何战斗的场面。
大约在150年之后,德文杂志《可憎的朋友》发表了一个惊人的报道:
“在1785年年初,在乌耶斯特(属于上西西里亚的奥佩伦县的格罗斯特里兹专区)附近,发生了一些使普鲁士和整个法国议论纷纷的怪事。这一年的1月27日下午3点多钟,50来人在田里干活,突然发现1个步兵团排成3行向他们走来,前边2个是戴着红帽子的军官。走到某一点,他们停了下来。第一排士兵举枪向农民们射击,但是没有一点枪声,只有一股浓浓的黑烟从行列中升起。浓烟消失后,人们在步兵们的位置上看到了骑着马的轻骑兵,片刻后,他们也跟着不见了。2月3日早晨8点左右,400个农民在老地方又看见了这些士兵。其中有一个‘英俊的鬼魂’骑马向他们冲来,农民们往后退,看见他停步在穿着各色制服的兵士中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同月15日,这一场面又出现在30个人面前。听到这个消息的冯·萨斯将军立即派遣一个支队前去闹事地点。他们刚到那儿,鬼魂战士也出现了。这个支队的指挥官猛刺马向他们冲去,这时一个骑马的军官也立即离开鬼魂的行列,迎支队指挥官走来,双方相互敬礼。但是当普鲁士指挥官询问对方是何人,有何贵干的时候,对方没有回答。当他正要举枪射击时,对方突然不见了。”
应该指出的是这些与“第三种人相遇”的怪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
1815年6月,在滑铁卢战役后不久,离这个著名的平原东侧100多千米的韦尔维埃的居民们曾看见天边有一个炮兵团列队走过,其中还有一辆炮车破烂不堪,甚至连车轮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一次是在20年之后,在英国的曼迪斯田野的上空,傍晚5点钟光景,一个团的士兵打这儿经过,骑兵们手持战刀,一会儿是6列行进,—会儿又列成2行出现在宁静的天边。
沃尔特·司各特在他的《魔鬼研究》一书中曾叙述过这样一件事:“一大批士兵在空中行军,他们沿着河边互相碰撞,接着他们消失了,让位于另一队空中士兵。下午我接连去了3次,我发现有2/3人看到过这现象,而另外1/3的人什么也没有看见。那些看到过的人还能描述出这些士兵用枪搏斗场地的长度与宽度以及剑柄与帽子的飘带等东西的模样。”
1871年2月初,一些持枪骑兵在搏斗,马蹄掀起了一场雪暴。这个场面延续了2个小时左右。有两个目睹者向骑兵走去,抄到他们的背后了,但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接着他们又回到其他人身边,这样又重新看了这些战士。此事发生在德法战争期间,地点是波兹南的戈拉兹。可是它与任何人们所知道的战役都对不上号,不过神甫格里莱夫斯基以他的名誉起誓,这次幻视完全属实。
热罗姆·卡丹的叙述又使人们掉进了诗感般的境界。大约在1550年,他正在米兰。城里人在传说着一件怪事:有个天使在空中飞翔,大家都看见了。
这完全属实。这位穿着长裙在天际遨游的人物的形象十分清晰。有一位比较精心的目击者说,它就是圣戈达教堂钟楼上的石刻天使。这种云彩折射现象的确不多见。
过了1个世纪,在维兹莱,居民们也看到了一个奇迹:天上有个巨人挥舞着他的长剑。德斯卡尔长老说,这是教堂钟楼上的圣米赛尔塑像的翻版。
但是人们总不能作如此简单的解释。对于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显得无能为力的人最后只好去求救于教廷。在18世纪,教皇贝诺瓦十四面对着这么多的见证人也不禁兴奋起来。虽然他是更加相信奇迹,但是从自然科学与历史学的发展观点来看,他不能不担忧奇迹的可靠性。为此他规劝他们不要听从那些荒谬的解释。“不过,云层中常常会发生折射现象……”他是这样在他的主教札记里写道。
但是有时候云彩既不折射又不掩饰。又是一件怪事!一个兵团的人马在云彩后边蒸发了……!这绝不是胡言!1915年8月21日早晨,诺福克第五兵团在土耳其北部的西米塔山地不远处行军。这个兵团是属于英国远征兵团,负责夹攻达达尼尔海峡。此时,这个不到400人的兵团正要去和刚刚登陆的澳大利亚的一营人会师。
守卫在附近山头上的新西兰士兵们注视着英国人的举动。那天天气热得让人不能忍受。高地上空,全是一片蓝色。新西兰士兵从一清早就发现有一片奇雾纹丝不动地悬在空中。此雾是那样浓密,以至于可以反射太阳光。它大约长250米,厚50米。这片浓雾上空约有6~8片大云彩,它们也是从一清早起就挂在天边。
一个名叫赖克哈德的新西兰士兵在附近的另一个山头上也目睹着这一自然景象。那天微风拂拂,可是云彩与浓雾寸步不移,更没有散开。这怎能叫人不奇怪呢?这时英国人列成8行走了过来。
“看他们是否敢走进去?”工兵赖克哈德对战友说。
“为什么不敢?这又不是使人窒息的气体。”
这时22个新西兰士兵在观察所里密切地注视着诺克福第五兵团的举动。这时英国人毫不迟疑地钻进了浓雾,之后不见了。按理说他们在几分钟后便能走出迷雾层,可是过了10分钟,仍不见他们的踪影。表针不断地在向前走着,可是他们……
此刻我们可以想象那些窥视英国人的新西兰士兵们的神情。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当然英国人在迷雾里休息片刻,躲开别人也未尝不可能,但是他们不能一直待在那儿呵!第五兵团到哪儿去了?
突然发生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这片浓雾慢慢地向天上升去,它的轮廓十分清晰,高地上空也顿时清澈起来。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四周是一片荒凉。400个英国人全部蒸发了,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地上是光秃秃的,连一件武器的影子也不见。
这时浓雾钻进了高地上空的云堆里,向北方飘去。
后来再没有人见到过诺福克第五兵团。这400个于1915年8月攀登土耳其高地的英国人竟然没有一个幸存者!土耳其投降之后,英国调查了很久,毫无结果,连土耳其军方档案中也从未有过1915年8月21日关于任何英国俘虏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