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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每段朋友关系,再见是最后的默契(下)

刘麒看到姜霂芸R网动态,知道霂芸到家了。

他第一时间就在QQ上喊她,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刘麒是典型的直男,话不多,死心眼。

死心眼到什么地步呢?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他向所有人承认,他喜欢姜霂芸。可当朋友把他推到姜霂芸面前的时候,他涨红了脸,半天只说了一句:我是你隔壁班的刘麒。

小学时候的感情多是单纯而带点英雄主义的。刘麒作为排球队主力,高个子,身材匀称,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大眼睛双眼皮,咋一看有点像后来的王力宏。在那个年纪,说是班草校草也不为过。零零散散有女生陆续去找过姜霂芸,质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刘麒却还吊着他。姜霂芸只是淡淡地否认了,转身想走,却总被挡住去路。每次这样,刘麒总会适时地出现在女生群后,女生们也就自然散开了。

小学时候的姜霂芸,整个年级有三分二以上的男生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女神。而刘麒,在明恋暗恋之间默默护着她三年。护她不被人说闲话,护她不被人嫉妒和欺负。

在这个城市,初中是直升,他和姜霂芸被分在了一个班。他继续无私地喜欢了她三年,依旧护着她,护她上学,护她放学,护她不被校门口的小混混拦截。姜霂芸心里很清楚刘麒对她的喜欢,可她理智到不给刘麒任何说出口的机会。

她辅导他语文英语,他教她数学物理。她看他打篮球打排球,他看她跳皮筋弹钢琴。姜霂芸不擅长体育,所有的球类课考试,无论是排球还是篮球,刘麒都是一个很好的陪练。在每节体育课自由组合练习的时候,刘麒必定选择和姜霂芸一组,也不顾其他兄弟起哄他重色轻友,把自己所学都教给她,下课以后拿着冷水沾湿的毛巾给她,让她冰敷一下因为垫球而皮下出血的双臂。姜霂芸考1000米之前,刘麒怕她跑不完,总是一放学就拉着她去操场跑几圈,他放慢自己的速度陪着她跑,就连考试那天,他也在边上慢慢陪着。因为刘麒不遗余力地陪伴,姜霂芸的体育成绩总算没有一次拖自己的后腿。

刘麒恋的那么明目张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只有刘麒知道,霂芸没给过他任何机会。在刘麒心里,只要能一直这样喜欢着姜霂芸,总有一天,霂芸会给他答案的。

中考过后,姜霂芸去了全省最好的高中,刘麒差了几分,也去了个排名靠前的高中。两个学校离的很近,刘麒知道霂芸每天放学都会再等一节课的时间,写完作业再回家。他就在放学后去操场打半小时篮球,再骑着自行车到霂芸学校等她。高三毕业那年,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姜霂芸:“芸芸,你什么时候才会接受我?”,姜霂芸只是笑,她喜欢过刘麒吗?应该是喜欢过的。只是那种喜欢,到不了轰轰烈烈,到不了刻骨铭心,而是那种淡淡的,一起长大的感情。她选择性逃避了这个问题,拍了拍刘麒的脑袋:“刘麒,你喜欢的,可能只是喜欢我的感觉吧。如果真的有缘分,就不需要问什么时候。”

大学时候刘麒听说姜霂芸交了个男朋友。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走进姜霂芸的心。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翻林春树的页面。

整整十年,刘麒死心塌地喜欢了姜霂芸十年,在喜欢姜霂芸的道路上,他自己也数不清楚到底拒绝了多少女生,上铺兄弟替他可惜,他却满不在乎,对于他来说,姜霂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护着,守着,等着。他相信,总有一天,姜霂芸会看到他一直在原地。

“你现在还去健身房健身吗?”姜霂芸突然问到。

“去啊,每天都去。怎么了?”刘麒摸不着头脑,姜霂芸这个对体育一点都不关心的女孩子怎么关心起他健身的事情了。

“以后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要把自己养胖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刘麒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但又怕自己一晃神,姜霂芸就要反悔了,毕竟她的日程表每天都是满的,要约她一次太难了,连忙对着屏幕狂点头,才猛然想起姜霂芸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和表情。

“好,那就今天开始吧,我傍晚时候去你家楼下接你。”

刘麒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了个澡,便在房间的衣柜前左挑右挑,试了又试,一边试,还一边不忘继续和姜霂芸聊着,一直聊到抓好头发准备出门。刘麒开了一辆香槟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姜霂芸家楼下,开着空调放着音乐,对着镜子又是看了又看。见到霂芸下楼,刘麒下车帮她开了副驾的门,绅士的不像话。

“哟,好久不见,变得这么绅士了?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豪的车?”

“哪里是买的,不过是考过了驾照,拿我妈公司的车来试试,你放心,开过好几次了,很稳不危险。”

姜霂芸笑了,依然笑的很甜。她坐上副驾听着歌,一路也不说一句话。

之后在家每一天,姜霂芸都和刘麒去健身房。整个暑假,刘麒发现,一直手机不离身的姜霂芸,却从来不带手机;厌极了健身房的她,却每天都大汗淋漓到差点趴下才肯回家。

他不问,她不说。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时不可兮骤得。姜霂芸去健身房的最后一天,刘麒没有开车。结束后,两个人并排走着,刘麒送她回到家楼下,小声问:“吵架了吗?”

姜霂芸停下脚步,看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一个月都不带手机?不怕他找不到你?”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吧,我已经一个月没回过他消息,也没接过他电话了。我只想每天累到回家就能睡觉,手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用。”

“那我有机会了吗?”

霂芸抬起头,望着刘麒。月光下这个长得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这个守护她十年的男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放弃林春树。

半晌,霂芸还是摇了摇头:“刘麒,我知道你喜欢了我很久。可你喜欢的,或许只是想象中的我,也或者只是痴迷于喜欢我的那种感觉吧。”

“霂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等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的时候吗?”刘麒近乎激动地抓住姜霂芸的肩膀,一米八的个头直接把姜霂芸逼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刘麒松开了手。

“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好朋友间的拥抱,也算是这么多年我喜欢你的一点回报吧。”

这一次姜霂芸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刘麒在向她告别。

当一份感情开始计算回报的时候,便也是它结束的时候。更何况,是没有发生过的爱情。

霂芸心里莫名有一点点难过,虽然她清楚地看到,那些嘴上喊着喜欢她的男生们都或早或晚离开了,刘麒算是一个例外,她也明白,总有一天在她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开她,大部分的所谓爱情,都是有条件的。

可是,真的所有的感情都是有条件的吗?

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姜霂芸想起大一时候她那个复旦毕业有点文青的哲学老师。年纪相仿,又帅气,又温柔,全年级都爱他的哲学课,课后也都爱找他聊天,爱在他的Blog里找自己叛逆又深沉的影子,沉迷在装深沉的漩涡里不可自拔。姜霂芸也不例外,喜欢拉着这个老师问一些飘忽的感情问题,想听听他很哲学的回答,例如,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爱情就是,为了这个人,你可以牺牲全世界。

爱情就是,你舍不得他为了你,牺牲全世界。

有人说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爱的时候用尽全力,分开时也不拖泥带水。

有人说渴望平平淡淡的爱情,相濡以沫,相伴到老,聊得来,放得开,少了激情,多了陪伴。

无论是哪种,最美的,不过是我在喜欢你的时候,你也能一直喜欢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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