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何时老？
问情何时绝？
我心深深处，
终有千千结。
千结万结解不开，
风风雨雨满园来，
此愁此恨何时了？
我心我情谁能晓？
自从当日入重门，
风也无言月无痕，
唯有心事重重结，
谁是系铃解铃人？
姜霂芸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林春树那张笑的很阳光的脸，甜蜜的一个个瞬间像过电影一般闪过。
姜霂芸难得出现在课堂上的几节课，就被作为交换生从S城交换回M城的林春树盯上了，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一节课过后，林春树坐到姜霂芸身边，用M城的话问道：“你在看什么？”
姜霂芸没有抬头。
林春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更凑近了一些，读了读书上的字：
问天何时老？
问情何时绝？
我心深深处，
终有千千结。
姜霂芸这才抬起头，这一抬头，才看清面前这个男孩子的模样：牛仔外套，身材并不壮实，手指修长，虽然是坐着，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个子是很高的。不是娃娃脸，脸上棱角分明轮廓清晰。单眼皮，小眼睛，古铜色的皮肤，微卷的头发，有那么一点韩国娃娃的味道。
见姜霂芸抬头，林春树嘿嘿一笑，又用方言问到：“你在看什么？”
见到林春树的笑脸，姜霂芸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心漏跳了一下。她定了定神，这才慢慢开口：“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林春树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用普通话说到：“我说我都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姜霂芸。”
“我叫林春树，从S大学交换过来的，交换时间一年。”
见姜霂芸没有回答他，他继续说：“我是本地人，觉得交换回来也能时常回家，挺好的，就申请回来了，当然，这个学校也是很棒的。我刚以为你也是M城的人，所以就用方言和你说话，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起来太不像外地的女孩子了，长得很漂亮。”
林春树特意把最后几个字说的重了些，说完，便盯着姜霂芸。霂芸脸一红，喃喃细语：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相与细论文。暮云春树，虽有些悲凉，倒也合拍。
就这样，他们又并排坐了一节课，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徐悦跑过来挽起姜霂芸，正准备走，林春树就一步拦在她们面前。
“既然今天刚刚认识，怎么样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俩一起吃个饭呀，我怎么也算一个新人，以后还希望两个姐姐能多照应照应。”
“呸，谁是你姐姐？我年纪小的很。”徐悦不高兴地嚷了起来。
姜霂芸却点了点头：“有人请吃饭，那自然是好的。”一把拉起徐悦：“徐悦，我们一起走吧。”
后来，据徐悦的描述，那一年，大概是姜霂芸上课最勤快的一年。
姜霂芸和林春树，不温不火，谁也不说，谁也不问，以好朋友的名义，也不落下徐悦，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唱K。
一年一晃很快就要过了，林春树也马上要回S城了。
生日那晚，他叫上了在这个学校里同宿舍的兄弟，自然还有姜霂芸和徐悦，吃完饭，大家一窝蜂又涌去唱K。那晚的包房空调特别冷，生来怕冷的姜霂芸手脚冰凉，依旧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High唱。
林春树在闹哄哄的房间里大声问：“你冷吗？”
姜霂芸点了点头，也扯着嗓子喊：“空调能关小点吗？”
没想到，林春树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姜霂芸冻的冰凉的手。
烟花的灿烂在于一瞬，那一瞬，姜霂芸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下而上，冲进心里，她看见林春树也正盯着她，那一瞬，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也就在下一秒，他们就松开了手，林春树替姜霂芸关小了空调，跑去和同宿舍的一起High了。
姜霂芸在心里笑了笑，笑自己的傻。
她知道，烟花的灿烂，在于一瞬，没有什么美丽，能够永恒。
那晚回到宿舍，两个人似是约定好了一般，同一时间互相发了一条短信，照旧谁也不提，谁也不问。
“谢谢你，今晚很开心。祝你今后万事胜意。”
“谢谢你，今晚很开心。我不会忘记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快乐的日子。”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照旧拉上徐悦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
第四天，林春树给姜霂芸打了一个电话：“今晚就你一个人，别叫上徐悦，去图书馆，帮我复习一下古代汉语。”
姜霂芸挂了电话，隐隐觉得有些激动，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这会不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夜晚？
图书馆打铃后，他们并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才走了两步，林春树很自然地牵起了姜霂芸的手，见姜霂芸没有反抗，他更是下意识把手握紧，一路带着她来到学校操场。
他想了两天，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不想就这样错过这个一眼就让自己喜欢上的女孩。即使被拒绝，他也要让霂芸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再离开。
那晚，她成了他的女朋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两人坐在操场上促膝长谈后，林春树一只手搂过姜霂芸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庞，深情的看着她，越看心里越喜欢，慢慢地，凑近了身子，轻轻地亲吻了她。姜霂芸感觉全身都不能动弹，心里有说不上的舒服劲儿，她也不想动，任凭林春树拥着她。俩人享受着这月光下的安静与美好。姜霂芸抱着林春树抱的更紧了一些，这一吻，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谁也不想松开，把一年的感情都释放了出来，她再也不用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你一定不是第一次亲吻女孩子，这么熟练。”姜霂芸笑着说。
“你喜欢王力宏的歌吧，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林春树边揉着姜霂芸的脸边说到。
所有承诺的那一刻，都是认真而真诚的。而承诺本事，却是最虚无缥缈又美好的毒药。
徐悦睁大了眼睛，还是一副孩子气，在教室里直接大声喊：“你们俩是不是有病？一年的时间不在一起，现在林春树你要回S城了你俩在一起，开始谈异地？姜霂芸你不是最讨厌异地恋吗？不是最讨厌没有陪伴吗？”
好多人转过头看着他们。
姜霂芸从来也不相信异地恋，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林春树。异地恋的第一年，也的确，是甜的。虽然都是姜霂芸跨越整个异地的距离来到林春树身边，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只要是和林春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她都感觉连呼吸都是甜的。每一次去S城看他，林春树也带着姜霂芸，逛遍了S城著名的景点，吃遍了每一条街的名小吃，带着她上课，放学了带着她去她喜欢的地方，逛累了就两个人一起回酒店，要么翻云覆雨，要么相拥而眠。
姜霂芸躺在床上，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烟花的灿烂，在于一瞬，没有什么美丽，能够永恒。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曾经拥有，不过是自己用来感动自己的说辞罢了。而他们，是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没有再继续回忆，而是闭上了眼，任凭泪水继续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