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凤兮宫内,顾辞一人坐在窗前,抚摸着七巧节慕容陌寒在宫外送她的木簪,这木簪取得是小叶紫檀,是杨柳的样式,昔日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军去卫国,杨柳弗依。顾依依。当下我们在朝局中明争暗斗,也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吧。”
“娘娘。。。娘娘,夜深了,该就寝了。”月影出声打断顾辞的回忆。
“月影,君主待本宫如何?”
“自是极好的。”
“如今,本宫亲手将别的女人送进了他的后宫,与我分享夫君。”
“娘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皇宫看似荣华富贵,实则往往不能如自己所愿。遇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若是迈错一步,将是坠落无尽的深渊。明日容妃依制来凤兮宫谢恩,娘娘可要打起精神来。”
说罢,顾辞便由着月影安排了,只是这心痛还是难以消散,翻来覆去一整夜也没睡好。
“君主,凤兮宫的灯熄了。”谭昭接到侍卫的禀告便来回复慕容陌寒。
“今日这一出,想必她也睡不安稳,她懂事的让本君心疼。”慕容陌寒在桌案上细细的看着一卷轴,心里却还是念着顾辞。
这卷轴,是先君主在悯太后去世后亲手绘制的,是悯太后为先君主独创的《醉君心》。悯太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在这卷轴里,可以想象悯太后当时的绝代风姿。每一笔都画的很精致,先君主绘制之时,也对悯太后充满着深深的哀思。
慕容陌寒日日看这卷轴思念母妃,也想知道是怎样的美人让父君如此痴情。今日在和兴殿内一见梦瑶雪儿在跳的第一个动作,他的心都被揪住了,仿佛这画上的美人活了一样。
画卷的署名写着“辰轩赠吾妻欣然”,先君主的正妻本应是周太后,此刻却写着“吾妻欣然”,可见悯太后在先君主心中的地位,也可想周太后为何如此忌惮悯太妃,非要置其于死地。
慕容陌寒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放在锦盒中,放回藏物阁中。“谭昭,本君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齐华是两朝元老,又不爱与官员交往,这是天启国人尽皆知的事情。这老闷油瓶今天唱这一出,着实让人可疑,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问题。
“回君主的话,属下派人去查了。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半个月前,宁国公去了齐府一趟,与齐太傅叙旧,带了些薄礼,身边只有一名侍女随从。在齐府小坐之后,便走了,礼物仍是原样带回。”
“侍女可有何不妥?”
“并无。来去无甚变化。”
“以往可听闻齐太傅义兄女儿的事?”
“属下略有耳闻,也派人去查了。仍然并无不妥,一个月前,齐太傅的义兄将女儿送到齐府小住,宁国公是半月前才往齐府一叙。”
“如此,果真毫无破绽。”
“君主疑虑齐太傅有所图谋?”
“也许是本君多虑了,继续叫人日夜盯着齐府,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另外宁国公府也要加派人手,不可掉以轻心。”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谭昭离去后,慕容陌寒还是忍不住去了凤兮宫,他轻功极好,未宫内惊动任何人,却瞒不过顾辞,虽然已经就寝,她一点都睡不着,明明知道慕容陌寒从窗户里进来,却还是装作熟睡的样子。
慕容陌寒脱下外袍,看着顾辞单薄的身形在被中蜷缩着,心中一痛,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般。上前轻轻环抱住顾辞,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依依,对不起。”
顾辞听到,眼中的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