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靠在瓯越肩膀上的庄维希悠悠转醒,湿粘的汗水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庄维希的鼻子。
“好些了吗?”
轻嗅着血腥的来源。
庄维希紧张的抓住瓯越沁着鲜血的手背,负罪的看着他洋溢着微笑的面庞,只觉得心底某个角落坚不可摧的外壳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是我太心急了,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给你包扎。”说着庄维希急忙从茶几的小抽屉里取出药盒,“你忍着点,会有点痛。”
“怎么会痛呢?”瓯越动情的眼眸充满了甜蜜,大手把庄维希的头压到怀里,下巴一下一下的磨着庄维希的头顶,这种动作,让庄维希想起了在草地上玩耍的猫咪,越想越觉得瓯越像一只拥有纯正血统的土耳其安哥拉猫,浪漫优雅。
“别乱动,我要帮你消毒。”
“好。”
庄氏别墅,客厅,家庭紧急会议。
顶着鸟窝头睡眼迷蒙的卓君言不住的打着哈欠,整个人像条咸鱼一般直挺挺硬梆梆的趴在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已经凉透了的咖啡。而庄繁则抱着自己的nokiavertu和新认识的男孩甜蜜聊天,一脸淡妆的她一会摸摸自己的脸一会照着手机屏幕嘟嘴玩视频亲亲。而同样是一脸疲惫之色但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楼小格瞪着已经忘记怎么眨的眼睛,看着这次会议的组织者,女王庄简。
“你们到底关不关心小希?!”庄简看到另外两个人的懒散样子,火冒三丈。
“关心不是挂在嘴边的好不好,我们局里的电脑中了病毒,这几天全局上下都在整理电脑数据,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还被你给霸占了,我好惨呐~~~”卓君言说着嘴角竟然有晶亮的不明液体流出。
“天意弄人,虽然我没能和徐昂喜结连理,上次带小希去罗兰大学,徐昂的儿子竟然主动搭讪,世事变化无常,但是最近实在格外顺心,吼吼吼~我说大姐,小希有瓯越照顾就放心好你别担心了。”说着继续自己爱的传递,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呵,老牛吃嫩草啊。”楼小格调笑道。
“何止是吃嫩草,简直是狂啃地皮。我已经说过,瓯越作为医生竟然做假证,害我们都以为小希已经痊愈,最近这段时间小希的发病十分频繁,能不让人担心吗?”庄简紧咬着嘴唇,楼小格轻轻拍着庄简的脊背安慰着。
“那你的意思是要小希换医生?”卓君言歪头问道。
“还是不要了,相比于三年前的小希,现在的他已经有很大改变了。不要因为某人的鬼心思作祟而让小希恨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小希已经开始试着接受瓯越了嘛,爱情的力量那么伟大,说不定小希会痊愈。”
“呐呐呐~~不是我偏心,我也觉得瓯越挺适合小希的。”楼小格说道。
“你现在没有说话的权利。”庄简用‘一会再狠狠收拾你’的眼神看着楼小格,楼小格立马闭上嘴巴,做被拉链拉住嘴巴状,不再出声。
“现在小希还没有满18岁,这不是早恋,我们做家长的是不是应该反对?”庄简用眼神扫过一边,楼小格立刻会意,为它倒了一杯热咖啡,还贴心的加了两块方糖。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就好比谋杀案,有被勒死的有被砍死的有被憋死的有被淹死的分好多种死法~~”卓君言喝了一口凉咖啡,总算有点清醒,作为小希的新哥哥,十分有义务在强权下为弟弟谋福利。
“不要用你的好比来做比方,怪让人害怕的。”庄繁做小女孩状说道。
庄简抬手抚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这两个不着边际的弟弟妹妹,真是让人火大!
“现在做表决,不同意小希和瓯越交往的举手。”
听到这个,卓君言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使劲的吧唧嘴。庄繁则不停的按着手机键表示自己很忙。楼小格看看左面看看右面又看看要喷火的庄简,缓缓举起手,背叛革命是要受千夫指的,这回自己死定了。
“呐,二比二,小希的事情下次再议吧。”说着卓君言抱起抱枕,趿拉着拖鞋走去客房休息。庄繁用三白眼撇了撇一脸谄媚颜色的楼小格,转身离开。
“老婆大人,你看结果不分胜负,咱们回房再细细讨论一下吧。”
“你为什么不长三只手?”庄简恶毒的问道。
“一会我打电话问问咱妈,回头再告诉你好不好,好几天没见,想你。”
“油腔滑调。”庄简臭着脸站起身,一把揪住楼小格的领带,朝着卧房走去,只留下楼小格极为悲壮的眼神,为了革命,牺牲色,相在所不惜!
宽敞的客厅,银色刻花烛台上摇曳的烛光,回荡着‘closetoyou’女歌手略带沙哑慵懒的歌声。庄维希有点尴尬的看着盘子里煎的过火的黑椒汁牛排,瓯越优雅咀嚼着牛肉,不住的点头。“很好吃。不像是第一次下厨哦。”
“多亏师傅在一旁指点,可惜我不能喝红酒,要不然这顿晚餐就再完美不过了。”
“果汁同样好喝,Cheers。”
“Cheers。”
果汁原来也可以醉人吗?瓯越近乎贪婪的看着在摇曳烛光下红了脸颊的庄维希,曾几何时残缺了的心脏已经开始被两人的点点滴滴慢慢填补,其中不乏夹杂着幻想的框架,如今,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填充那碎片的内容,心,期待着再次完整。希,谢谢你。
饭罢。
系着Kitty猫围裙的庄维希哼着‘closetoyou’的调调刷着盘子。脚还配合的打着拍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瓯越偷偷站在专注刷盘子的庄维希身后,庄维希只觉得脖子间有凉凉的东西缠绕,仔细一看竟是一条白金链子,链坠竟然是一枚皇冠钻石戒指。瓯越端着庄维希的肩膀转向自己。
“戴在手上很显眼,还是藏起来好不好。”
庄维希看见瓯越的脖子同样挂着一条同款式的项链,还有同款式的戒指,开心的笑起来,原来得到幸福是这么的容易,而且幸福可以如此的甜美,爱煞了这样的感觉。坏心的把满是泡泡的手覆上瓯越瘦瘦的脸颊。
“喂,你这个坏孩子。”
“呵呵,被你发现了~~~”
窗外深沉的夜景,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却也暧昧的灯光。站在阳台吹着凉风,任随寒凉一遍一遍的刮着皮肤,却仍然敌不过心底越来越浓重的冷,孤独的冷,颓败的冷。
司徒傲然习惯的对着某个方向,继续想象着熟睡的他的眉眼嘴角,以那微薄的温暖来慰藉自己的心脏,那在夜色下更显得冷冽的眸子闪着狮子一般绿色的芒,撩拨着天边的星也开始不自觉的闪烁。
只开着红蓝绿闪光灯的客厅分外诡异,静静的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庄维希暗自庆幸,那两个难缠的姐姐肯定是怕长皱纹所以早早回房睡觉了,想自己只顾得和瓯越聊天竟然忘记了时间~
溜进房间,省去刷牙洗澡的环节,直接钻进被窝睡觉。
脑袋里两人分外甜蜜的画面像是课堂上放的幻灯片一样,一遍一遍的温习,直到幸福满溢,嘴角不自觉勾起笑容。呵呵~
“呼噜~~”一只火热的大手大力的搂住庄维希,不仅探进睡衣里面还色色的捏来捏去。庄维希十分确定这是一只男人手,刚刚只顾得甜蜜竟然没有感觉到被窝里竟然有人???!!!
“啊~~~”庄维希使劲甩开大手惊恐的滚下床,本欲夺门而去,却被某人突然推开的门撞到了鼻子,痛痛痛~~~
庄维希捂着鼻子坐在地上,一股腥气又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蜿蜒流下。
听得尖叫的庄繁顶着连造型师都望而却步的鸟窝头撞开门,衣衫不整的庄简随后挤进房间,打开灯。
庄维希的柔软大床上,只穿着一条内裤作飞奔状的卓君言还沉沉睡着,丝毫没有被刚刚发生的惊变所惊扰。一手提着裤子披着衬衫格外狼狈的楼小格光着脚丫奔到房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庄繁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升不了职’的眼神看着楼小格,眉毛有节奏的一挑一挑,楼小格抿着嘴巴强迫自己忽视某人嘲笑的目光,这可是未来的小姨子,还是当慈禧老佛爷供着吧,心~平~气~和~
“卓君言你这个老流氓,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说着庄简跨步上前,一把拎起卓君言的耳朵就往床下扯。
“啊啊啊,好痛~~疯女人你干嘛?”还在美梦中不肯醒过来的卓君言气急吼道,刚刚的梦里,小妞的皮肤真******好,就是胸部太小了,不过这没什么,人家外国就流行这样的。摩挲着手指,那份滑腻的触感还在,这个梦也忒销魂了。
庄简瞪圆眼珠子,“卓君言,你死定了。”
仿佛是听到了阿鼻地狱恐怖的召唤,卓君言挠挠头发回归意识,首先看到穿着纯白睡袍贞子一般恐怖的庄简,“你不是睡客房的吗?怎么会跑到小希的睡房?说,是不是想意图不轨?”
“大姐大姐,别这么用力好不好,好痛。”卓君言两只手捧住自己的耳朵呲牙咧嘴可怜道。
“你最好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否则,我告到老不死那里把你调回美国。”
“我去撒尿了嘛,迷迷糊糊的走错房间了。”
“小希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他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不知道。”卓君言扁着嘴巴继续可怜道。
“滚回你的客房,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就阉了你。”
旁边听得庄简的恐吓,楼小格条件反射的扭成x形腿捂住自己的下身,庄维希抿住嘴唇暗自偷笑,只觉得温热的液体流的凶了起来,看吧,幸灾乐祸要遭报应的。
“是大姐,你们还是赶紧去睡觉吧,我马上回去。”卓君言谄媚的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都给我好自为之。”庄简对流鼻血的庄维希熟视无睹,显然,卓君言的开脱并没有得到聪明如庄简的认可。
肇事者庄繁取来药盒,“二姐,回去睡觉吧,我自己来。”
“你放心吧,召开家庭会议,二比二,二姐绝对支持你和瓯越交往,晚安。”
“晚安。”
止住鼻血,在鼻梁上贴一个骨头形状的ok绷,庄维希一脸警戒的看着十分暧昧的看着自己的卓君言,“为什么帮我忙骗大姐?”
“咱们是好兄弟嘛,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只穿着一条内裤凸显着好比甄xx一般精壮巨养眼的肌肉的卓君言走到庄维希身边,揉着他的头发,庄维希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林立。
“你从来就是亲兄弟明算帐的主儿,是不是有求与我啊?”庄维希警戒的站起身坐到大床一角,旁边是一盆长势喜人的两色花叶芋,如果发现他有不良企图,照头呼之。
“哥哥呢,刚刚做了一个美梦,为了确认真实性,让哥哥摸一摸好不好?”
“滚!你这个老流氓!”
庄维希安静的坐在教室里听着音乐,隔着窗户玻璃,享受着午后阳光的点点温馨。今天教室里格外热闹,“维希,我们一起去看时装秀好不好?”徐维森摆弄着一张黑底烫金字,霸气外露的邀请卡问道。
“什么?”
“咱们班的同学都收到村上零时装秀的邀请卡,难道你没有收到?”
“没收到。”庄维希安静的眯起眼睛,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继续享受着只属于这个午后的温暖,慵懒如同猫咪一般的神情让徐维森觉得呼吸一滞。
原来,村上一的哥哥就是在时装界与司徒傲然排名并列的村上零,这个世界,真的好小。
听的这个,课堂顿时安静起来。
原来庄维希和村上一不和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说的话,校园最近流传的新生被困仓库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村上一的传言也是真的了。村上一扬言和庄维希势不两立的事情也是真的喽!虽然村上一被受处分的事情不是被很多人知道,但是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说什么?”
“Aicy和Blue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退出‘幻’的show,并且一次性付清了一百八十万的违约金。这是银行汇款单据。”苏言把单据和他们的辞呈一并放在了司徒傲然的办公桌上。
“肯定是村上零干的好事,Sonofa*****!”司徒傲然强压住火气,咬牙骂道。铁青着的脸色像极了刚刚出土的斑驳着锈渍的铜塑。狰狞之中却也显得珍贵,因为跟了司徒傲然几年,苏言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不计场合的骂人还露出这般堪称恐怖之最的神色。可惜不能用手机拍下来,否则就是明日的头版头条啊。
“我想Aicy他们肯定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会这样。”苏言分析道。
“这件事联系个私家侦探跟进,他们跟了我两年我很了解,肯定不会就这样说离开就离开。”
“老板英明。”苏言点头道。
“他们两个负责的服装总共多少套?”
“十二套。”
“海报设计方面如果修改需要多少时间?”
“现在就找到合适人选的话show之前肯定可以完成,只是他们是show的顶梁柱子,公司的资源和信息都有限,其他知名的motel不是被别人挖了墙角就是水平良莠不齐,短时间很难找出合适的人选。”
司徒傲然放下搭在办公桌上的大长腿,沉思了足足五分钟,脑海中将可能合适的人选的身形气质甚至是三围都彻底分析了遍,pass,Pass,pass。现在村上零定是想象自己多么焦急狼狈吧。收起愤怒调整思绪,司徒傲然裸色唇瓣微微上扬。忽的,司徒傲然像是被恰巧飘过的仙女的仙女棒点醒了混沌的脑壳,一把锋利的剪刀剪开了格在眼前厚厚的幕布,瞬时间,光亮满溢。那个散发着光亮的人,正用全世界最明亮的目光牢牢地锁着自己。
“苏言,重新把motel组队排序,因为我要邀请一个人。”
“一个人?”
“有问题吗?”
“没有老板,我现在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