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意外和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月考后,我和高俊楠一个班,原本一个班的人都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林昱最开心的莫过于和钟秀在一个班级。佳佳却一脸忧郁,没想过橘子还会和她一个班。
“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她们就转班吧。”
“好。”
“你怎么来了?”赵淇淋看见我恨不得把我吃掉。
“学校是你家开的?”
“我真是倒霉,竟然和你一个班!”赵淇淋张牙舞爪,知道唬不住我,只能自己生闷气。
“彼此彼此!”我挑好座位,懒散的坐下来。
“你也在啊?”高俊楠看见我很惊讶。
“上次我就想问你,没想到还真的在一个班。”
“缘分吧。”高俊楠笑笑径直走后排去了。
“蓦然哎。多多关照。”雨朵见着我开心的抓着我的手不放,提着包就坐在我旁边。
“太好了!终于摆脱那些魔头了!你不知道啊,那个孟橘和周秃秃整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恶心死了!还有那肖兵更恶心!到处招花惹草的!老是让我给他做作业。”雨朵有一肚子苦水,摆脱了讨厌的人整儿看起来容光焕发。
我转过头,坐在后排的高俊楠正看着我,他笑着点点头。我也礼貌的笑笑。以后的日子接触并不多。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聚在一起打打球。偶尔在课堂上偷偷的看对方一眼,微微一笑,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对我态度的转变大概从那场篮球比赛开始。
班级比赛,作为拉拉队的我除了扯破嗓子喊加油,就是紧张的看着他们满场子跑。已经和我不在一个班级的钱多多跑来问我:“你们还有戏吗?”
“估计没有。”
“那我的小说怎么办?”钱多多一脸懊恼。
“那你自由发挥呗。”我想了想,又有些心虚,实在想不出文采卓越的多多会把我写成什么样子。“你随便想,别把我当成你笔下的主角就行。”
“那高俊楠和林昱你希望谁赢?”
“你说呢?”我知道多多总想从我身上挖点素材出来。
前半场结束,我们班赢了三分球。高俊楠向我走来,我站在花台边,弯腰捡起一瓶水递给他。
“有纸吗?”
“有。”我递给他。他咕噜咕噜喝下大半瓶水。用纸巾擦擦汗,然后直直的看了我一分钟。看得我心跳加速,一脸茫然。
“琴蓦然。做我女朋友吧。”他抿着嘴,微笑着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我低下头,他眼里的光分外刺眼,我恍然看见一个红着脸惊恐的傻掉的人。
然后莫名响起了一片掌声。
多多,你的小说有望了。
“好……啊。”我激动的似乎站不住,往后一步,一屁股坐进花台里。
“哎哟喂。我好酸。怎么这水都是酸臭味?”林昱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高俊楠肩头:“下场我就不让你了,让兄弟我也尝尝甜头。”
怡心走过来就是一脚:“你还甜头?蜜蜂的屁股可甜了,你去尝吧。”
高俊楠拉我起来的时候,我以为在做梦,一脸发懵。
许多双眼睛看着我指指点点。赵淇淋不屑的瞪着我,一肚子怨气:“要啥没啥的,顶多长了副人样。”
“醒醒啦!”雨朵拍拍我的脸,“莫不是像范进中举一样,得了失心疯?”
“差不多。”怡心笑得龇牙。
“我在做梦吧?”我问。这措不及防的告白让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帮你验证一下?”怡心使劲扭了我一把。疼的我一阵抽搐。
“下死手啊!你。”
“要不然你不知道什么是人间清醒。”
一场结束,高俊楠很给面子的输了一分给林昱队。为了品尝爱情的甜头,林昱当场半跪在钟秀面前:“做我女朋友吧。”
他低下头的时候,场上的笑声和口哨声就没停过。
“我也是可以的哈!”
“……”林昱抬起头,钟秀早已走远了,他恶寒的甩开何鸿涛的手,清清嗓子,面向怡心伸出了手。
“那个失误,勉为其难的……”
“知道葱为什么是绿的吗?”怡心皱皱眉头。
“为什么?”
“因为你连根葱都算不上!”怡心提着水瓶就砸过去。
说完这句话的高俊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早上我的桌上放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看着他发黑的眼圈,我有些感动。向来他是踩着点进教室的,能起这么早实属不易。
“在早操前我一般是吃过的。”
“那我吃了?”高俊楠当着我的面咬下一口包子,一股子蒜味让我瞬间清醒。
“你要是不想早起,以后我为你买吧。反正我起得早。”
“好啊。我乐意。”伸手还摸摸我的头。
油腻腻的包子味让我对他的好感嗖嗖下降。我真是喜欢了个什么玩意?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那时我还住的混合宿舍。当我强撑睡意起床,轻声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怡心那张睡的迷糊的脸便从被窝里探出来,嗲声嗲气的对我说:“蓦然~我要吃饭饭。”
立刻各个床位悬着一个个散着长发的脑袋:“蓦然~我也要。”
吓得我立刻关上门,仓惶而逃。
“葱饼太油了。”高俊楠吃完早餐,一脸委屈。
“你要是嫌弃我喂狗也可以。”
高俊楠摸摸鼻子。“不嫌弃不嫌弃。有粥喝喝更好。”
回头就看见前排赵淇淋吃人的眼神。
隔日,我的书桌上便洒满了豆奶。
“我一来就这样了。不是我干的。”雨朵委屈的看着我。
“是你弄的?”我抬头,前排一张得意的笑脸。
“那又怎样?”赵淇淋一脸挑衅。
“谢了。”我走过去,抓起她的书,顺手把我湿淋淋的书扔在她桌子上。
“你太过分了!”赵淇淋跳起来,翻过桌子想要揍我。
“知道吗?穿裙子的女孩子是要淑女的。”
“咳咳。”赵淇淋见所有目光都望着她,拉了拉裙子,放下腿。“琴蓦然!你给我等着!”
以后我给高俊楠带早餐,他就越来越挑食。每天固定一杯粥加一个鸡蛋。吃完后,早读时就蒙头大睡,还要我提醒他。后来坐他前面,他便用笔戳我头。
“蓦然,老师来了叫我。”
“蓦然,这卷子太多了,我不想做。”
“……”我这不是找了一个男朋友,是找了个祖宗。可气的是,每次都比我考的好。
他的抽屉里塞满了各种精致的小玩具和信封,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
无非就是女孩子的情书之类。怡心看了不由赞叹:“好文采啊!高俊楠艳福不浅!每一个信封都是精心制作,你看这字体,我练上十年也自愧不如。”
“对啊?为什么他突然说喜欢我了?”我暗自哀叹。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问问呗。”怡心爆笑:“你看看你哟。一谈恋爱就脑子不好使了。”
“为了提现我的重要性,今天我要让你美美的,不。以后都要淑女飘飘。”
为了挽回我女孩子的尊严。怡心废了不少苦心。去女装店一趟,我的心都在滴血。一套好看的淑女裙,一身套衣花了我一个月生活费。
“怡心,我不想谈了。”
“啊?”
“我这样哄他开心。我不开心了。”
“噗!”怡心乐了。“那怎么行?至少让你知道什么叫女孩子嘛。女为悦己者容。”怡心把长长的假发套在我头上,瞬间压住了我自由的心。
“别动。”怡心很细心的为我画上精致的淡妆。
瞅瞅镜子里的自己,我简直就是惊呆了,像我又不是我的感觉。“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一股子书卷气息。跟我半点不搭边。”
“嗯。不错。”怡心端详了了我半天。“蓦然,你长得也不耐嘛。”
怡心这一夸我倒不好意思了。“走啦走啦!我回教室了。”我一跳,刚迈出一步,发丝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哎呀!掉了!你要淑女嘛!”怡心为我操碎了心。“你走路跟螃蟹似的。你今天可是穿的裙子哎。”
“我还是脱了。感觉像套了个捆仙锁在身上。”
“不行!今天必须听我的!”怡心拒绝的斩钉截铁。
等我迈着小碎步走进教室,所有人像看见了怪物。好奇又惊讶。
“啧。琴蓦然开窍了啊。”
“我还真看不惯!这什么玩意?”
“哈哈!人家也是女孩子啊。还真以为跟你是同一物种了?”
“说的她不像人似的。”
……
周围一片喧闹,臊得我一脸通红。
“我还以为来了新同学呢。”雨朵捏着我的胳膊笑。
“蓦然,你天天喂我吃柠檬,我反胃。”
“你就一柠檬精,吃屎吧你。”
“癞蛤蟆也想装天鹅。”赵淇淋恨恨的呲了一声。
“你转过来,我看看。”高俊楠用手指戳我的时候,我紧张的身子绷成了一根弦。
厚着脸皮转过去。噗呲,高俊楠没忍住,笑抽了。
“怎么?不好看?”我摸摸脸,出门前自我感觉不错啊。
“好看。”高俊楠忍住笑,为我理顺长发。手一提,掀走了我的假发,顿时觉得肩膀凉嗖嗖的,好不自在。
“损崽!去死!”
“别别别!你自个看看!哈哈!”高俊楠很友好的递给我一面镜子。爱美的人都有一面镜子,臭美的更不用说了。
所有人都笑抽了,我还不明所以。
“鬼啊!”窘的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眼线已经花了,脸上白一道红一道的,口红一路抹到了脖子上。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就像刚睡醒的黑白无常。
“能不能不要对着我这单身狗撒狗粮?”雨朵委屈又嫌弃,看着我对着自己的脸用力的蹂,躏,又深表同情。“可怜噢~”
“干嘛?”我刚把腿放在雨朵凳子上,一巴掌就打在腿上,干脆又响亮。
“你穿着裙子哎。淑女,懂不懂?”
“噢~”我委委屈屈的收回腿。我琴蓦然野惯了,注定与淑女无缘。这身裙子配不上我英姿飒爽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