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或夷稍微尴尬一笑,水灵灵的眼眸里眼珠子转动了一圈,灵机一动,就立即揉着肚子理所当然地道:“它突然就不饿了。月哥哥,它定是也想听你弹琴了!”
泯页也不反驳她,伸手就开始弹了起来。
琴声悠扬,时而松沉,时而悠长;时而宛如天籁,时而细如人语。
或夷心生向往,便拉着泯页的衣袖,嚷嚷着要学。
于是,泯页就开始教或夷弹琴。
泯页认为弹琴可以凝心神,和读书一样均于或夷是极好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由着或夷上手弹琴的时候,或夷用劲太猛,于是上好的古琴,琴弦被挑断了一根。断了的琴弦就这么垂在琴板上,像极了此时或夷垂着头的模样。
“月哥哥,”或夷软软糯糯地出声,声音里含着数不尽的委屈,“学琴太难了,有没有容易学一点的呀?”
泯页俯身,轻柔地顺着或夷的头发安抚着,“有啊。”
“真的吗?”或夷闻言高兴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泯页,生怕他是糊弄她的。
“嗯。”
“那我要学!”
“好。”
于是,泯页带着或夷来到浮生天花园里,在一棵古树下停下。
古树下摆着案几,案上铺着画纸。画纸的旁边整齐地摆好了石墨、砚台和毛笔等。
或夷兴高采烈,急匆匆地跑到案前,一会儿拿起纸,一会儿又拿起笔,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些气馁,于是眼巴巴的,疑惑地望着泯页。
泯页无奈,缓缓地走到案前,执起毛笔,轻轻地沾上些许墨汁,在白纸上描绘了些草木。
待泯页停笔,还不等泯页出声,或夷就兴冲冲地一把夺过了毛笔,骄傲地道:“懂了!懂了!我懂了!这么简单嘛!”
于是她抓着毛笔就是往砚里一顿涂抹,墨汁溅得案上到处都是。
然后她握着毛笔就是在画纸上一阵乱涂,其形其状极其不雅观。
泯页见状轻笑出声。
在或夷一阵乱涂之后,她感觉有些累了,画也画得差不多了,便歇下来,将泯页画的那张画纸和自己方才画的那张摆在一起,却见泯页画的美不胜收,而自己的却不知道画的是些什么,纸上、案上均被她弄得乱七八糟。
或夷心下失望,粉嘟嘟的嘴唇就是一扁,吸了吸鼻头,带着哭腔说道:“月哥哥,我是不是学不成什么东西啊?”眼里闪着泪光。
泯页轻声安慰道:“不着急,不会我们可以慢慢学。”
或夷盯着案上的一片狼藉,有些不相信自己,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嗯,你可以的。”泯页十分肯定地答道。
泯页说完就看见或夷将沾满了墨汁的手去擦脸上的泪水,拦都没拦得住。
于是或夷脸上、身上全是墨汁,像极了一个小花猫。
此情此景,泯页忍俊不禁,一只手抓住或夷沾满了墨汁还在乱动的手,另一只手从袖里拿出张洁白的帕子,给她擦了眼泪,便道:“去清洗一下再来学吧?”
两人离得很近。奈何一个未曾开窍,一个只当是怜爱。
“哦!”或夷应道。
不过或夷聪慧,慢慢地她也能控制住些怨气,能静下心来好生学习一会儿了。
没过多久,泯页抓了一个罪孽深重的妖怪回来,因为临时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便将它锁在了浮生天内。
或夷瞧着泯页出去了,一时玩心大起,控制怨气将锁住妖怪的结界给打开了。
或夷看着出了结界就立马想要逃出浮生天的妖怪,邪心顿起,挥起拳头就是对妖怪一顿暴打。
或夷体内怨气在身,又有泯页的灵气,再加上泯页将此妖的妖力封印,此妖被打的鼻青脸肿,只得连连求饶。
“哼!”或夷见妖怪害怕了,才停手,望了眼花园里的深井,顿时起了小算计。
于是,或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根绳子,绑住了妖怪的双手,粗暴地拉着他往深井边去。
“快点!磨蹭什么呢!”或夷瞟了眼慢吞吞的,却又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下的苦憋的不得了的妖怪,嫌弃地使唤道。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这妖怪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自己打不过或夷,并且一旦他不服或夷就是一个挥起拳头欲打她的模样,一路求饶。
这姑娘有多厉害他方才是见识过的,他不过稍有不从,就被她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现在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呐!他觉得他以前不该做坏事、杀人的,不然也不至于被泯页抓了,然后被这个姑奶奶给逮着!
来到深井边,或夷给妖怪解了绳子后,望了缩在角落里害怕得不得了的妖怪一眼,然后指着深井,对着他娇俏一笑。
“去!提水去!你今天要是提的多,我说不定就放了你哦!”或夷抬起脚搭在旁边的石头上,嚣张地道。
妖怪没有办法,只好提起水桶去井里打水,可是或夷哪会给这么轻易的惩罚?于是在妖怪准备打水之际,或夷笑道:“不许用辘轳哦!”
于是妖怪只得生生的用手将打水的水桶用力提上来,再倒入水缸之内,如此反复来回多次。
“哈哈哈!好不好玩?哈哈哈哈哈哈!”或夷坐在石头上蹬着小腿捧腹大笑。
“夷儿!”
泯页从外回来,便见这一幕,他抓的妖怪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脸畏惧,生不如死,立即出声制止,轻袖拂过之间免去了或夷在妖怪身上下的咒语。
“欸?”或夷见泯页此举从石头上跳下来,大呼,“这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泯页严声道:“他是有罪在先,但是自有法定如何,我们怎么能滥用私刑呢?”
“这怎么叫私刑呢?小小惩戒罢了。老仙人也经常来这里打水呀?老仙人那么好都打水,我给老仙人放个假,让他给老仙人打,不是很好吗?”或夷站在泯页面前辩解道。
“你见过老仙人是这般打水的?”泯页指了指累趴在深井边的妖怪,轻声反问。
或夷指着妖怪,理所当然道:“他是妖怪!妖怪不是很厉害吗?”
“夷儿,不管他厉害与否,我既抓了他,必然是有法定刑,滥用私刑是不对的。”泯页耐心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或夷答道,灵动的眼眸此时含着委屈,一直低垂着。忽而,或夷朝着妖怪轻声道:“对不起。”
“啊!”妖怪被她打怕了,害怕她此举又是想出什么法子整她,害怕的大叫。
泯页扬起衣袖,将他收入了袖内。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否是对或夷太过宽容了,以至于她还是不明白怨气与她不可两立,她倒好,还使用起怨气来了。
泯页觉得心里有些浮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为何,没有控制住的脱口而出,“你好好想想吧。”便大步跨进了殿门。
或夷望着泯页离去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硬是不让它们流下来,嘴里是喃喃低语。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或夷扁了扁唇,用脚不爽地轻轻踢了踢旁边碍着了自己走路的石头。然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路上因着心思全在入了浮生殿里的那个男人身上,于是或夷根本没有看见前面有来人,生生地撞了上去。
“哎哟!”或夷大呼。
“或夷仙子!”老仙人在站稳自己的同时快速扶住了将要摔倒的或夷。
只是可惜了那一盘小甜饼,散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半。
或夷弯下腰,蹲下来,将一个没有摔坏的小甜饼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可是不拍还好,一拍就碎了。
“好可惜哦!”或夷捧着碎了的小甜饼哽咽道。
“待会儿我再给仙子做一盘就是了。”老仙人扶起或夷,慈爱地说道。
或夷站起,朝老仙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愧疚地道:“老仙人,对不起。”
“仙子这是怎么了?”老仙人望着一脸委屈,含泪欲滴的或夷疑惑地问道。
或夷摇了摇头,咬着唇,也不肯出声,只是抽泣着。
老仙人不忍,小心翼翼地问道:“和神尊发生冲突了?”
或夷吸了吸鼻头,含着泪盯着老仙人问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或夷仙子怎么会这么想呢?”老仙人不解。
“我……我知道我不该惩罚那个妖怪的。”或夷扁了扁唇,又道:“我知道错了,可是他不理我了。”
老仙人笑道:“神尊为人温润,性子温柔,这些日子或夷仙子当是能感觉到的。但是仙子可能不知道神尊不仅仅是诛仙之神,他还是五界法律的执行者,他就更是应该必须去遵守五界的法律的。仙子私自惩罚罪犯,于神尊来说他会觉得是自己没有引导好你。”
“可是……这是我做的,不关他的事啊!”或夷辩解道。
老仙人长叹,“神尊啊!他把太多的担子放在了自己身上了。”
或夷望着老仙人,似懂非懂。
“不过,”老仙人笑道:“这百年间我从未见神尊主动带过谁回浮生天,或夷仙子是第一个。”
“当真?”或夷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好看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儿,明眸瓠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嗯。”老仙人笑着应着。
“嘿嘿,我就知道我对于月哥哥来说自是应当不同的。”或夷拍手笑道。
或夷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与老仙人作辞,往泯页所在的殿内跑去。
“仙子慢些!”老仙人看着跑得飞快的或夷,担忧地呼喊道。
或夷进来的时候泯页正坐在案边,闭着眼睛,好似在休息。
或夷蹑手蹑脚地走到泯页身边,轻轻地跪坐在他身旁,举起手轻轻地在泯页眼前挥了挥。
“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