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出来,林向晚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一家酒吧。
这是林向晚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场所。
她坐在吧台上,朝酒保招招手:“你好,请为我调一杯你们这最烈的酒!”
酒保歪着头看她:“小妹妹,你还没有成年吧?”
林向晚很认真地算了算:“快了,还有三个多月就成年了。”
酒保:“……”
“不成年不可以喝酒吗?”林向晚反问道。
“小妹妹,你想借酒消愁啊?”酒保站着没动。
“没有愁就不能喝酒了吗?”林向晚挠了挠头。
“小妹妹,你还小,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酒保一边说着一边擦玻璃杯,“快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要担心了……”
林向晚走出酒吧,在外面闲逛。心里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不能喘息。于是,她便到路旁的小超市买了两瓶碑酒,坐在马路牙子上喝了起来。
这是林向晚第一次喝酒,碑酒灌到嘴里,味苦。林向晚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的高中没有了,仿佛一切都变了。
齐梓墨,我喝醉了,你会领我回家吗?
这一刻,林向晚渐渐懂得——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除了齐梓墨。
林向晚踉跄着回家,多走了一层。
她望着两侧的对联,开始傻笑。
“齐梓墨的审美是让狗给吃了吧?!”这么丑的对联,他竟然贴了三年……
林向晚摊坐在地上,开始掏手机。
当她意识到自己手机真得不见了,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齐梓墨,你的世界真得没有我了。
过去,美好的一切,都该消散了。
哭声惊动了在家的父亲……
第二天,林向晚从床上爬起来,感到后怕。
自己竟然喝酒了!!!
还跑到上面大哭了一场!!!
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林向晚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把门打开一个小缝朝外面窥视。客厅里,父亲正襟危坐,悄悄放下报纸:“你醒了?”
林向晚只能应看头皮走了出去:“爸爸,昨天我……”
“头还疼不疼?”
林向晚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那好,陪我喝一点吧。”林爸爸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几听碑酒。
“爸爸,我……”林向晚被吓到了。
“你马上要成年了,也要去外面上大学……”林爸爸打开一罐,“在家,你想喝多少都没关系……”
第二天醒来,林向晚一看手机,中午十二点。
家里没人,林向晚起身从床上下来,拍着脑袋,“昨天喝了多少酒呀?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碗,下面压着一个纸条
女儿,你长大了,父母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身边保护你、照顾你。而这个社会很复杂,你又特别单纯,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昨天,你喝了四罐碑酒,然后醉倒了。所以,记住,四罐碑酒是你的底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超过底线,保护好自己。
林向晚呆呆地坐在床上,缓了许久……
六月二十一号,成绩出来了。林向晚的分只超了本一线三十分,上不了肃东大学。
而同时,她看到了学校挂出的红榜——祝贺理科省状元齐梓墨同学。
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七月七日,林向晨小朋友的满月酒。
林向晚坐在宴席上,看着大声交谈的人们,忍不住撇了撇嘴。
姑姑走了过来:“晚晚,成绩出来了吗?准备考哪个学校?”
林向晚低着头:“姑姑,我没考好……”
姑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晚晚。对了,你堂哥回来了。”
“堂哥?”林向晚抬起头来。
她的堂哥沈壹,从小就被称作是“天才少年”,十五岁以706分的高考成绩考上大学,十九岁又到法国留学,精通英、法、俄三种语言,一路开卦,简直就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堂哥放假了吗?”
“不是,他要回来读研。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非要选普庆大学……”
林向晚默默地听着。
后来,林向晚的眼睛做了手术,所以报考学校都是父母帮她安排的。她只有两个要求:不报肃东地区的大学,专业一定要是汉语言文学。
手机丟了,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林向晚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还裹着白布,可心还是明亮的。
齐梓墨,我们就这样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并行前进,却永远没有了交集……
你会恨我吗?
如果手机还在的话,你会不会把它打爆呢?
你会不会回来找我呢?
可当你再回去时,却已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
你要好好的。
林向晚出院,住到了外婆家。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林向晚还是要每天呆在家里,戴着墨镜,防止阳光照射对眼睛造成伤害。
发小都去陪她。
“老大,我感觉你比以前漂亮了。”
“你戴墨镜可真酷!”
“你要去普庆市了吗?那儿离家很远的。”
林向晚被普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录取了,因为有堂哥沈壹在那儿读研,他们觉得两人可以相互照应,还可以安心些。
一会儿,他们又聊别的。
“老大,齐老大呢?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林向晚咬了咬嘴唇:“就当你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吧。”
“怎么了,你们打架了?”
林向晚摇了摇头,一阵沉默。
“我上次还……”
“我们说点别的吧。”林向晚咬着手指头。
九月来了。
哦,是开学的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