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颖水一路逆流而上倒也顺畅,这一日便来到一处所在,眼前一架大山拦住去路,三人不住惊呼,怎见这山如巨龙横梁,东西起伏,高大雄浑,气势绵延,峰连不绝,云雾缭绕,山峦重叠起伏,沟壑犬牙交错,山水相依,绿树环抱,峡间泉涌,星罗棋布,鸟飞兽走,甚于凌霄,山势雄伟,林深谷幽,松涛阵阵,如歌如泣,虫鸣鸟叫,野花遍地,顿觉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坡子停下脚步,手指着群峰簇拥起伏之处,缓缓说道:“想必那便是少室之山了!”韩信、钟离眛二人顺着坡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峰如旌旗环围,簇拥起伏,又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或逶迤延绵,或猛虎蹲坐,或雄狮起舞,或巨龙睡眠,或乌龟爬行,峰峦参差,峡谷纵横,草山碧绿,林海荡漾,云雾飘渺,如仙如画,二人皆被这鬼斧神工般的自然气象深深折服。
三人沿着绝壁间一条石缝,缓缓攀援而上,每一步都爬得惊心动魄,时时都有跌落山崖,粉身碎骨的危险。已经攀上一处石台的钟离眛回过头来,摔一根藤条招呼韩信跟最下面的坡子道:“二位请抓紧藤条,我拉你们上来!”韩信跟坡子二人便不约而同的抓住藤条,钟离眛抓住藤条,用力往上一提,二人这才平稳的落在石台上面,韩信深深吐了一口气到:“多谢钟离兄,此山果真好险!”
“二位请恕钟离眛冒昧,敢问二位寻找何等样药材,须费得如此周折?”
“钟离少侠有所不知,我二人千里迢迢到此,乃为帝休木而来,不知少侠可曾识得此树?”一旁的坡子道。
“帝休树,帝休树......恕钟离眛无知,无缘得见此树!”
“少侠不识此树,倒也正常,就连老朽行医半生,所见名花异草无数,却也不曾有幸得见这帝休木之真容啊!”坡子缓缓地道。
“钟离兄有所不知,我二人之所以急于寻找这帝休树,实为解毒救人之举,不想却劳顿了钟离兄,韩信心中不免惶恐!”
“哎,韩信兄弟切莫如此,想我钟离眛平生所愿乃行侠仗义,救危扶困,二位不远千里,采药救人,如此大义之举,钟离眛钦佩之至!”
坡子笑着说道:“你二人倒也投缘,不如就兄弟相称,日后也好相互照应,岂不更好?”
钟离眛大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但不知韩信兄弟意下如何?”
韩信遂一把拉住钟离眛的手道:“承蒙钟离兄不弃,韩信荣幸之至,韩信见礼了!”说罢让钟离眛拱手施礼。
钟离眛乐的合不拢嘴,忙还礼道:“你我兄弟日后互相照应,若为此愿,人神共弃!”
三人在石台上休息片刻,便继续顺着石缝间狭窄蜿蜒的小径往前搜寻,适才坡子已经描述了那帝休木的形状样貌,其枝叶繁茂,与杨树相似,树枝交叉伸展,上有黄色花朵,结黑色果实,怎奈林间树木无数,野草丛生,三人一连搜寻了两日,皆未寻得其踪迹。第三日清晨时分,韩信从石块上爬起,此时旭日初升,云雾缭绕,阳光透过林间,斜照在远处一块巨大的崖壁上,韩信背着阳光抬眼望去,却见那石壁上斑斑点点,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在阳光下缓缓流动,甚是分明。坡子跟钟离眛也顺着韩信观望的地方望去,坡子却惊喜的大叫起来:“是了,是了,那一定就是帝休树了,果然神树啊,若非晨光映照,我等要找到何时才能得见啊!”
一旁钟离眛疑惑的看着一脸惊喜的坡子道:“先生能够确定那就是帝休木吗?”
坡子笑道:“是与不是,近亲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遂向着那发光的巨大岩石走去,那光斑不时晃动,在林间倒也好找,行不多时就已来到那发光之处,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石块,只见一条巨蟒盘踞在树杈间,通身金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巨大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停扭动,金光便缓缓流动。那巨蟒身后正是那神奇的帝休树,其状如伞盖,枝杈间布满黄色的花朵,拳头般大小的黑色果实就悬于枝叶间。
三人皆面面相觑,惊异之色难以言表,坡子低声向韩信和钟离眛道:“看来此巨蟒定是在此守护这帝休树了,你们看该如何是好?”
钟离眛顿觉头皮发麻,他望着韩信,韩信却低声道:“为今之际,只能声东击西,既然此巨蟒是在此守护帝休树,那么要想取得帝休树之根,就先得引开巨蟒,我等三人分头行事,一会儿吾与钟离兄去引开,林老板趁此机会迅速迂回到帝休树下,折其根,然后迅速撤回,如此或可成功!”
钟离眛狐疑的问韩信道:“此计虽妙,然如何才能引开巨蟒呢?”
韩信道:“师尊曾有言,凡用兵者,须先查察地理,一草一木皆可为兵,钟离兄请看:此处树木丛生,岩石林立,枝蔓缠绕,遮天蔽日,你我二人可借住这些藤条,吾从正面攻击巨蟒,钟离兄迅速绕道巨蟒尾部,摔下藤条,一旦巨蟒攻击临近,吾便借藤条跃起,如此一来二往,巨蟒一时之间难以摸清方向,你我二人只需坚持片刻,林老板那边一得手,便可成功!”
三人商议已定,各自嘱咐千万小心,然后各依计而行。韩信救师心切,率先冲上去,拔出宝剑,朝着巨蟒的头部刺去,巨蟒扭动身躯,裂开一张大口就朝韩信袭来,韩信急忙倒退数步,一把抓起另一边钟离眛甩过来的藤条,钟离眛顺势往旁边一拉,巨蟒扑了个空,坡子趁此机会,迅速跳到帝休树下的崖壁上,快速寻找帝休树的树根所在。这边韩信跟钟离眛二人左右一分,巨蟒又扑了个空,两个回合下来,巨蟒显然已经怒火中烧,长着大口,快速的扭动着巨大的身躯,树干般粗细的尾巴横扫过来,韩信见势不妙,急抓起一根藤条向上跃起,钟离眛赶快甩出一根藤条,将韩信连腰缠住,用力向外一甩,巨蟒的尾巴来不及撤回,一下打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一时之间,枝叶乱颤,巨蟒索性缠住这棵树干,挺起整个身子又横扫过来,韩信见钟离眛势危,赶紧甩出一根藤条,从巨蟒的脖颈处缠过去,往后一拉,巨蟒冷不防一下失去重心,整个头部被藤条拉起一章有余,钟离眛惊魂未定,见韩信已将这巨物的勃颈缠住,赶快倒退数步,飞起一根藤条,正好缠住巨蟒腰间,二人手脚并用,一时间十几根藤条飞窜,将巨蟒的上半身捆了个结结实实,那巨蟒晃动着头部,松开缠绕在树干上的尾部,向着韩信快速的卷过去,韩信冷不防一下就被巨蟒的尾部缠住,钟离眛惊叫一声,举剑就要向巨蟒的尾部砍去,已经折下帝休树根的坡子跳上平地,飞起一脚踢起一石块,朝着巨蟒的眼睛飞去,巨蟒上半身被藤条缠绕,见石块飞来,急甩尾巴来挡,韩信忽觉腰间一松,重重的摔在地上,坡子大喊一声:“快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韩信就往外跑,一剑刺空的钟离眛倒退开来数尺,耳听得坡子大喊,便急忙奔到坡子身边,跟着坡子架着韩信就慌忙向外跑,跑出去一段却未见那巨蟒追来,三人这才停下,深深吐了一口气。
韩信惊魂未定地道:“拿到帝休之根了吗?”
坡子咧着嘴笑了笑,从身后解下包袱,轻轻打开里面的的一个布包,指着一段黑褐色的东西道:“正是此物了!”
韩信、钟离眛二人定睛去看,只见那半截树根通体发黑,断口处还渗出黑色的枝叶,遂用手去拿,坡子急忙用拐杖架开他,厉声说道:“勿碰,此物剧毒无比,不慎沾之,立时毙命!”
韩信赶快缩手回来,楠楠地道:“怪不得这帝休树旁有这么一条巨蟒,刚才好险!”
坡子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有此奇树,自然也有那巨蟒,所幸大家都安然无恙,吾等还是赶快离去,以免耽搁!”
韩信道:“是,是,既已得此神木,当尽快赶回,耽搁太久,以免师尊毒素复发,伤及心脉!”
坡子道:“傻小子说得是,钟离少侠就随我等一道上路吧,等了解此时,你二人再共叙金兰,如何?”
“如此也好,既如此,我等须尽快赶快,救人之事,耽误不得!”
三人随即收拾起包裹,寻小路跌跌撞撞下得山来,三人沿颖水顺岸而下,正行只见互听的树丛中人影晃动,紧接着冲出十几个黑衣蒙面大汉将三人团团围住,三人正疑惑不解之时,为首一持刀大汉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坡子上下打量个没完。韩信眼见这大汉身形打扮与日前在路边茶棚所遇到的那帮人无二,心中正自诧异,却见一白衣公子手摇折扇缓缓走了过来,三人定睛去看那位公子,只见此人身长七尺余,年纪正与钟离眛相仿,面如冠玉,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梁,面带微笑,似春风拂面,满面英气,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器宇不凡。那少年公子不慌不忙,缓缓走上前来,一晃手中的折扇,轻飘飘站在三人面前,那是几个黑衣人一拱手,齐声道:“公子!”
那少年气定神闲,摆了摆手中的折扇,缓缓道:“诸位辛苦了,此番干得不错,本公子有重赏!”
众黑衣人齐声道:“谢公子!”
坡子低垂着头,不去看那少年公子,那白衣公子自然也在注视着坡子的神情举动,韩信跟钟离眛二人正一头雾水,却见那白衣公子说话了:“木长老,莫非不认得本公子了?”
坡子在一旁喃喃地道:“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吧,老朽姓林,乃乡年一游医,这两位少年乃是老朽的两个随从,跟随老朽云游采药而已!”
那白衣少年哈哈大笑,一摇手中的折扇道:“木长老煞费苦心啊,木长老变林长老,有意思,有意思啊!”
韩信在一旁愤愤地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礼,我等三人好端端在此行路,尔等一行人不问缘由,将我等三人挡在此处,适才这位老先生已经说过,他姓林不姓木,尔等何故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坡子一把拉住韩信道:“小子退下,老朽自来会他!”
那白衣公子嘴角轻挑,微微一笑,道:“木长老,二位公子,那就请吧!”
究竟这白衣公子要如何对待韩信三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