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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细岭山乡古十景探幽

入山以后,经大皎小皎,细岭已经相当于崇山峻岭了。散落在四处山野间的村落规模都不大。村人们靠山吃山,生活显然也一般般。但是一阅传世的家谱,发现细岭的先人们也饱有生活的情趣和雅兴。他们在劳作之余,指指点点,早已经在自己生活的区域内概括出十大名胜,并且作诗赋词,唱唱和和,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精美、奇妙的精神赋予。

兴建于上个世纪70年代前期的皎口水库,改变了库底一带的自然风貌,细岭村也就是在那个时期有了一个大的迁徙。因此,细岭古代十大名胜的景致也略有变化。但是,这个嬗变在旧景消失带给我们遗憾的同时,实际上还有一种新景观的产生。听说,村人们现在集思广益,跋山涉水,推举评选,又有新十景了呢!

一、芦溪钓月

芦溪就在村口。村口那一带的水边原本就是村人们闲暇时垂钓的方便之处。午后,拿着钓竿,提一只水桶,慢悠悠地踱步而行,随处找一个落脚的地方。那时候的水里鱼儿多,总没有空着手徒劳而回的。

但现在钓的不是鱼了。而是晚风中爽爽的水面映照的一轮素月。村子就在身后,稍稍走几步就是一番净地。从高处远眺,夜色幽暗中波光粼粼,水流声时显时隐,忽远忽近。当然最幽远的景色是在入秋之后,秋风乍紧还缓、温文尔雅,芦花也在月光下轻轻地招摇,花绒舞落,飘逝,泛着点点白光。

二、茶岭歌风

茶岭在村后的山坡上,一大片,一大片,坡面平缓,都向阳。

茶岭离村子比较远,一眼还望不到,要翻过一个山坡,它才会带着一股绿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你扑面呈现。

歌声总是荡漾着的,即使你看不到红衫的村姑的身影,歌声也像是长在茶树上。歌声在这样的山坡上,她会飘过去,飘过去,又荡回来……

小溪在茶岭里欢快地穿行。春雨绵绵。你总能看见白色的云雾在四处山头间走走歇歇。一不经意你自己就已经在云雾缭绕之中。

三、牛山逐兽

如今那里坐落着一个休闲、养心的宾馆,曰金牛山庄。却原来,山庄的名字还是有出处的,它背枕的就是一座形似壮牛的牛山。

宾馆的楼舍依坡而建,舒展而静谧。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站在山庄的平台上,极目四望,皆是层层叠叠的苍翠和山影。

显然,早的时候那里荒凉而远离人烟,野兽自由出没。一入冬,便是山农们狩猎的好时机,猎物大都是野猪、角麂、野兔,更早的时候或许还有鹿,甚至狼、老虎。

四、狮岩观鱼

狮岩就在村子的后面。因岩石形状酷似狮子的头脸而得名。但那是在皎口水库建造之前。皎口水库的大坝一拦,狮岩前面的强溪水位增高,淹没了狮子下巴以下的部位;为了安全抑或其他原因,人们又沿着水边筑起了一道小石坝,故而现在那只雄踞的狮子的面目已经很难辨认了。

岩下是深潭,潭水清澈,这甚是寻常。其成为观鱼的最佳之处的原因,主要是狮岩之上是一片开阔平坦的浅浅的溪床,之下则是大江似的水库库面的开始了。因此,从上面顺水而下的匆匆忙忙的急流,到了这里有一个停顿。这个停顿的地方就是鱼儿欢跃、喧闹的乐园。它们冲浪的冲浪,嬉戏的嬉戏;相聚的相聚,告别的告别。它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避人影。

五、牧弯闻笛

同样,旧时的牧弯也被水库浸淹。现在看到的这个山弯,是在当年牧弯的上面。见过当年牧弯的人们说,直耸的岩壁,弧形的山凹,都是原来的特征。只是沿着山凹的小路没有了。

现在,我们只能远观而不能亲临。想当年,那一带一定熏风和煦,水草丰美。孩子们把牛羊赶到那里,任由它们随意地进食。他们还有他们的游戏项目呢。看看夕阳即西,一吆喝,牛们、羊们,就会抬起头缓缓地走拢来。

那条小路是孩子们和牛羊们一起走出来的,跟整个牧弯一样,都属于他们和它们。大人们是不会到那里去的。大人们到那里去干什么呢?大人们只需远远地谛听。

其实大人们对那里也是异常熟悉的,因为大人们都是从小孩们过来的。

六、渔潭泛舟

这一片水域开阔,已经没有“潭”的概念了。架一小舟,撒网,收网,没多长时间,小舱里就有活蹦乱跳的声音了。

小舟三三两两,由风吹,由水荡;你一摇,我一划;你过来,我过去;你甩撒,我轻提。捕鱼是一种快乐,观赏这种捕鱼的情景也是一种享受。尤其在傍晚时分,在山村炊烟袅袅而起的背景之中。

所以村人们还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给它——夕阳潭。

七、强滩濯足

把脚踏入这样的水流中,不用洗濯也会将你脚趾间的污垢冲刷干净。水流除了清澈、凉,最大的特点还是“强”。我们一步一步地踩在溪床的卵石上,身子一歪一斜。这是流入皎口水库的主溪河之一。它的上游汇集了诸多大山的诸多溪流,到这里已经很有气势了。即使许多日没有雨水,也一样湍急。

流水急速,流水撞到石头的哗哗声均匀而沉静。阳光在水面上到处反射,我们的眼睛茫茫的一片。

喧哗而沉寂,仓促而不慌乱,匆忙而节律有序。稍留一些时间,静下来,有些适应之后,倒是有点别样的感觉了。

八、尖岗振衣

那是一个山头上突兀而起的一块小小平地,仔细察看了,原来是几块岩石叠加着的。我们沿着山脊缓缓爬升,只有一条小道,左右两边皆是深渊。陡峭的山体还是有很好的植被,灌木连成一片,直挺的树虽然不怎么粗壮,但是都很高,树冠与树冠也都稀稀疏疏地相连着。阳光和风都从那一层遮掩中疏漏进来。身上开始出汗了,显然,迎面吹来的风不够来劲。我们在岗上各自找地方坐着,歇息。风依然没能吹撩我们的衣衫,树梢上倒是飒飒的潮声一浪接一浪。看来,现在岗上的两大自然景象都已经失色。一是风;二是观赏。其实村子就在脚下,一俯瞰就是房顶连着房顶,谁家的院子,院子里堆放着什么,都是一目了然,但现在我们的视野全被浓密的枝叶遮挡,唯有耳畔挖掘机隆隆隆地打石头的声音一直在震撼。

九、三庄积雪

三庄,是指细岭的三个自然村落,分别是下庄、中庄、后庄。这么朴实的名称,却有无尽的诗情画意。它们相间相隔,又相接相连。大雪之中,它们沉静,大气,端庄,而又壮丽。三,还有泛指的一层意思,言其多。对了,在细岭山乡,每一个坚韧挺拔地生活着的村子,不都是一样的纯美吗!

山乡,冬季要比山下长一些,寒冷也尤甚一些,雪覆盖的天数也同样多一些。整个冬天是山农们的好时光,他们没什么活干了。太阳老高才伸伸懒腰起床,中午前后踱到朝南背风的地方晒晒太阳,彼此拉扯一阵;再就是烤烤火炉,火边上煨煨年糕、番薯。呵呵,日子多顺畅。但他们不光养歇身体,还养眼呢!

十、二瀑喷泉

两条溪流来自同一面山,就像一个“人”字,到了下面才分成两支。溪流经过的线路都是乱石杂陈,不见泥沙。再就是两边葱郁高大的竹子和树都已经差不多要将它完全遮天蔽日了。因此也许可以听到,却很难看见了。

一条山谷中的溪流,缓缓地,缓缓地,到了这儿忽然一个陡峭,故而能形成瀑布。但观瀑也要在洪水之后。平时只有涓涓的小流滴滴答答,其实那是山岩下的泉了。大雨、暴雨之后也有飞瀑,但时机一般是以小时而论,所以也要恰好撞到。

不过,瀑有瀑气势,泉有泉意蕴。随缘了,也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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