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里,诗诗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已经回到了人世间,也看到了身边已没有了最疼爱自己的外婆的身影。
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直到医生赶来,诗诗才停止了哭泣。医生耐心地问诗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诗诗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肯不说。
医生只好转换话题,像哄小孩一样哄诗诗:“小姑娘,你的家人呢,他们现在在哪呢,我有事找他们呢!”
诗诗缓过神来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不必大费周章地绕来绕去了。”
医生正想开口说的时候,诗诗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坐直了身体,漫不经意地说:“你不过就是想跟他们说我时间不多了。”
医生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其实我知道的,你跟我说也一样哈。其实吧,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呢?”诗诗的眼神仿佛看透一切。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之后,父母怎么办,家人怎么办,他们会生不如死的呀!你忍心看到吗?”医生王哲瀚心有不甘地劝说着。
“没事,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反正我已经消失这么久了,也不差这次了;你就当我自私吧!”诗诗红着眼睛吼着说。
诗诗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别处,开始与王哲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王医生,你老实跟我说,我到底抢救了多久,又晕了多久了?”
王哲翰之前还怕诗诗会故意避开这个话题,可是现在看到诗诗面无表情地问自己,还是会感觉到有点心疼的感觉。因为人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也流不出来。
患者都这么平静了,他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只好装作淡定地说:“我们尽力地抢救了36个小时。差点就通知家属抢不回来的时候,你就奇迹的恢复了心率……”
诗诗看到王哲翰强装镇定地说着这句话时,心里还是会有一愧疚。
“王医生,对不起啊,我当时看到了最疼爱我的外婆,姨妈和四奶奶,我就忍不住叙旧了一下下,我真的真的很想我的外婆。但是当我跟外婆她们说我患癌了,能一直跟她们在一起了;再也不用阴阳相隔的时候,她们却连哄带骗地跟我说,‘好,太好了,终于能天天见到我家诗诗了’。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把我推回来了这人世间。”诗诗说着说着瞬间就哭了,泪流满面的,让人怪心疼的。
“诗诗呀,其实…其实你…”王哲翰有些吞吞吐吐但又不想说的样子。
“有事就说,我能接受最坏的结果,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诗诗用力把手一挥,假装潇洒地说道。
“其实吧,你的记忆已经在慢慢衰退了,你的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诗诗你一直这样不接受化疗的话,身体各种器官最后都会慢慢衰竭的,我……我会尽我人生最大的努力去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你不要怕哈……”
王哲翰哽咽地说到最后,掩面泣不成声哭着;也不敢抬头去看诗诗的眼睛,怕诗诗也跟着伤感,因为诗诗现在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其实,我这次重庆之旅就是来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和哥哥的,但是远远地看到他们现在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诗诗心如止水地说着,但又怕王哲翰发现了这其中的端隙。
最后俩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
后来,诗诗把王哲翰给赶了出去,并试探性地开口说道:“王医生,反正癌已经有,在医院住着没有骨髓,它也不会消失,要不明天就放我出院,好不好嘛?”
王哲翰见此情况也不好说什么,摆了摆手,“随你去吧,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记得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哈!乖。”
“好,你说了算,晚安玛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