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来到了李家铺子。
对于李啸天而言,相别故乡七年有余,再回故里,心中感慨良多。
那路两旁的歪柳正萌出新芽,有认识的故人,或是笑脸相迎,或是嘘寒问暖。
二人直奔李府,门口的仆人已换作新人,李啸天并不认得,二管家周仁道:“这位便是本家少爷!”仆人赶紧作揖见礼。
李啸天点头,直往里走。正迎的大管家,李存,大管家岁数与其父李明启一般,从小看着李啸天长大。此时一见啸天,老泪纵横。
李啸天见过礼,一同往李父那去。
迈过三个跨院,便是李父所在之处。李啸天只身进门。其父李明启正在喝茶。
李啸天噗通跪地,其父李明启看见了,太过激动,差点把茶杯抖落。忍着激动放好茶杯,起身往前。
直目憨憨的看着儿子。却不说话。
李啸天张口叫道:“爹!”
李明启方才惊醒,这不是做梦啊。
“你终于回来了!”
李啸天道:“我回来了!”
爷俩二人抱头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李啸天哭道:“爹!你打我吧,骂我吧!”
李明启擦擦泪痕:“嗨!老了,也打不动,也骂不动了。”
父子二人缓缓站起身来,一时间都沉默无言。
大管家进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老爷!是不是应该安排酒席,为少爷归来庆祝庆祝!”
“对!对对!赶快安排酒席!”“再请好的戏班,一定要好的!来府唱大戏!”
“好好好!这就便去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李啸天与其父叙完。一个人在府中溜达,一别七年除了有新老旧人交替,李府还是和以前一样。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得出一直有人打扫,桌面上没有半点灰尘。
又转身来到大门前,门口两樽石狮还是雄赳赳气昂昂。还记得小时候贪玩,其中一樽,被自己用刀砍掉去一块小角,快上前来看,果然还是那样。
啸天归来,全家欢喜。
一晃月余。
单说这一日,李父李明启寿辰。
大管家一早,便为寿宴事宜来请示老爷。
李明启心中大悦:“嗯,照你说的办!还有!再请好的戏班,一定要好的!驻府唱戏,让李家铺子乡亲父老都来同乐!”
“是!”
大管家自安排去了。
李啸天吃过午饭,一个人站在李府门口,看着街景,感慨良多。
就此时,由打东边来了一纵衙役,上前道:“小哥,我们是海州县衙里捕快,听说李家公子回来了,县老爷特命我等前来,请他过府一叙。”
问的正是李啸天,只是官差们并不认识他。
李啸天见官差,心里咯噔一下:“先看看他们意欲何为,”便笑道:“哎!官爷,不错,确实公子回来了。几位稍等,我这便去请少爷。”
李啸天转身进门,忙跟仆人低语,快去叫二管家周仁来。
那边去唤周仁,这边李啸天应付着衙役。
周仁出来,见这场景,忙笑着去迎,被李啸天拦住。
低声道:“怕是我前些年的案子犯了,你别慌,我去会会县老爷,另外,家父年纪大了,不可让他知道。家中由你周旋,该设宴设宴,该唱戏唱戏,我随他们去去就来!”
周仁明白了。
李啸天转过身,笑道:“几位!咱们走吧?”
众衙役一听:“嗯?你???”
李啸天道:“我便是李家公子。”
衙头道:“好!随我们走一遭吧。”
那李啸天随着众衙役来到海州县衙。赶忙有人去回禀。
县太爷一听,来了。
并没有当堂听审,而是安排众人,一并来到二厅。
太师椅上县老爷稳坐泰山。
李啸天看此人,长的贼眉鼠眼,面色枯黄,两撇狗油胡,心说不是什么好鸟。
县太爷笑道:“哈哈哈,李大狗?”
李啸天道:“我叫李啸天!”
县太爷又道:“大狗啊,别跟本县装糊涂,自从本官上任海州县,翻看卷宗,李家铺子李明启家有一子,叫做李大狗,走失若干年。你来看!”
说着从那文案上拿起卷宗递过去。
确实不错,李啸天走丢后,李老爷四处寻找,自然也向本地官府报了案。
县太爷又道:“那李大狗就是当年血洗安庆府的疯魔李大狗!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还敢回来!!!”
李啸天笑道:“不错,以前我是叫做李大狗,但是天底下重名的人多的是,你又怎么认定那人是我呢?”
县太爷笑道:“别人不认得,我却认得,当年我便在安庆府治下为官,你的画像尽人皆知,如今本官调任海州县,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抓了你李大狗,便是我的功劳!”
李啸天心说:“看这架势也不像抓自己。”但听他讲。
县太爷摸了摸两撮小胡,道:“李啸天也好,李大狗也罢,那案子早就尘埃落定。我身为父母官,当造福一方百姓,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是与不是,全凭本官说了算!你说呢!?”
李啸天道:“说明白点!”
“额!”众衙役与县太爷皆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县老爷转念一想:“这小子果然聪颖。可能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装糊涂。”
屏退左右,只留下衙头。
那衙头对李啸天道:“你听着!抓了你交给上级衙门,大老爷便立大功一件!”
“只是我们老爷为官一向仁义为本,爱民如子,也知道李家就你一根独苗,抓你呢确实于心不忍。”
“又何况李家乃本县大富之户,占着房躺着地,家大业大,所以呢,直说吧!三千两黄金,多了不要!管保你李家太平!”
县太爷听衙头这番说辞,心生愉悦。
李啸天明白了。
正此时门外传报,李家二管家周仁到。
李啸天暗想:“他怎么来了?”
县太爷道:“让他进来吧。”
周仁进了屋撩衣跪倒:“草民李府管家周仁,拜见青天老父母。”
“免礼!”
起身,由打袖子里掏出银票一千两,递与县太爷。
县太爷拿眼一扫,才一千两。若是亲手去接有失身份,示意放在桌子上吧!
然后道:“这一千两,暂可保你自由,本官也不怕你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嘛。刚才说的你可同意?”
李啸天心中大怒,但是此时身在家乡,又有父母等牵绊。不得已强压怒火道:“好!一言为定!”
县太爷大喜:“好!哈哈哈,尔等速去速回!”
李啸天一撩衣转身离去,周仁一头雾水,拜别县太爷,紧追李啸天。
“少爷!少爷!”
李啸天气的脸都青了!“怎么!”
周仁问道:“少爷,怎么回事,县太爷与你说了些什么?你得让我知道啊!”
李啸天便对周仁说了一遍。
周仁听后先是震惊,再是高兴,怎么呢?那官虽贪却只为财,三千两黄金虽然狮子大开口。但是能买条名也算值了。
周仁惊疑的问道:“血洗安庆府真是少爷你干的?”
李啸天挠挠头!答应是。
周仁也是侍奉李家几十年,眼前的这位自家少爷,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三脚猫的拳脚功夫,竟能惹这么大祸。真是不敢相信。
李啸天问道:“你告诉家父了?”
周仁道:“没,没有。酒席早就摆好,老爷不见了你,我编个幌子搪塞过去,唱大戏的也都来了,还是不见你回来,我那边替你打着马虎眼,这头赶紧出来寻你,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不私自从账房哪里支了一千两银票……”
“行了!咱们快些回家吧!”
此时天已大黑,二人赶紧往李家铺子奔走。若是走的快两更天便能回家。北风呼啸,天黑看不清路。周仁紧紧跟着李啸天,“啊呀!”一声。
李啸天回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