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和着唾沫喷到我的耳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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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瞳孔开始收缩,眼睛瞪大,一只手伸起紧握住他的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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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两下脚,没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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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老师,我正在遵循你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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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生死离别是多么正常的事,当我弟弟死了之后,你猜我在干什么,在笑耶,弯弯的,两个嘴角向外伸,眼泪也在欢呼,玩起了断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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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小李推着带滑轮的病床向我奔来,身后跟着一堆白衣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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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他是纵火犯,抓住他。”我的烟嗓子嘶哑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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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看到了我红了的眼睛,他反应过来,放开了病床猎豹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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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另一只手也伸起来握住他另一只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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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漠视着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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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镇,太可惜了,有点晚了哦。”我的右眼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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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魔术(英文The magic)。”他的左手中滑出了有着两个红色按扭的摇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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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的一手左轮手抢指住了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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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停在了3米外,双手持枪,直瞄起棒球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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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游戏时间到,我手上拿着什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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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一猜,你真笨哦,你猜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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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大慈大悲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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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炸弹遥控器。”他的视线在我和小李身上扫视了一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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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警戒线外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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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吡着眼,咬牙切齿:“小李,快去疏散人群,周围有两颗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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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小李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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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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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镇,你……”小李像被棍子猛打一下的狗,猛盯着棒球帽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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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人民的生命利益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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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员在2分钟内会到。”小李紧崩住额头,扭头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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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棒球帽左手上遥控器两个红色的按钮被他的食指与中指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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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老血喷出来,小伙子你不讲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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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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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你听到爆炸声了吗,松开才会嘭嘭嘭”他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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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啷啷,游戏开始时间到,游戏的名子叫——放手,不要误解啊,当然了,可不是你说的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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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规则:两个按钮,两个炸弹,一个在人群中;另一个,让我想一想,你女儿背着的是粉红猫的书包吧,她在妈妈的身旁,周围还有一群医生,真是有孝心的女孩啊,我本来没想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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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蛋,祸不及家人,要报复尽情报复我好了,算我求求你,放了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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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脚腕的手逾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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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威严冷静的局长去哪了,怎么有一只被主人遗弃脏兮兮的断腿狗在惨叫,你会狗狗的哀鸣吗?叫两声听听啊,说不定我一高兴,一不小心就把遥控器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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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似锐利的鹰,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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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腿跳蹦起来,我的双手脱离,凉皮软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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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叫起来,石更汉于镇叫起来,噜啦啦,叫起来。”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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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唇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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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你的表现决定了他们的命运。”他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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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人民、母女,很简单的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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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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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命令是警察的天职,人民群众的生命利益大于一切;
死在别人口中的尊严毫无价值;
爸爸你是英雄;
于镇我爱你;
当有一天你面对选择时,放下人性;
你是所有警员的榜样,你一但妥协,所有人就失败了;
当那一刻发生时,我们无畏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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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私语环绕耳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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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灭的大火闪着火星,稀疏的星光眨起眼睛,病床边母女的手紧紧相握,警戒线外的人群一批离去一批又聚拢,消防车上的警铃,急救车上的警玲,远方警车的警铃,响彻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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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荒堂的孤岛上,疯子燃起大火,与世隔绝,被海水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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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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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太听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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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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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汪!”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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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驴叫声吗?嗯昂嗯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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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神情奇怪地松开了中指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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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警戒线外,人群,碎肢飞溅,小李被气浪冲飞,尖叫和哀嚎响起,杂乱与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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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人渣,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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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起身,像落岸的鱼,扑腾挣扎,他一脚踹在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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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的腥味,风的暖气,声的喧嚣,我沉入海底,我的毛发,从头到下巴,褪成白色,惨白如雪,状如狂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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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火海中丢失了枪支;如果,不是在火海中严重灼伤;如果人群不会有看热闹的劣性;如果,远处吓得趴在地上的医生只能看着他所做而毫无行动;如果,有一个充满勇气的人阻止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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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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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知道,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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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不灭,劣性永存;人情不灭,罪孽永生。看看你所守护的人吧,只是一群可爱的小奶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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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也不过是被黑暗侵袭的可怜虫罢了;这世界的赞美、问候、情谊、温暖你跟本就不懂,一意孤行只了解黑暗的你,不配经历这个世界美好,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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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镇,我玩够了;你觉得你拖的时间够长了吗?一个愿打一个原挨,我也希望继续和你玩的,可你的(警员)朋友想要一起过来群殴我,我好害怕。”他缩了缩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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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你产生希望,再把你的希望亲手毁灭,这种感觉太爽了。潘多拉的盒子现在在我手上,‘封锁(The blockade英文)’,3、2、1。”松开——红色——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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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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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烟花(The fireworks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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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爆炸声响,远处浓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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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see you again.”他踩起后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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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爱的部下,也会提前在黄泉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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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我的手在地上抓出两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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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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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腿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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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衣衫破碎,半边脸布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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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玩的有点过火了,超时了呀,令人很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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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枪瞄准我,杀意透体而出,凝成死亡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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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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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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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枪的右臂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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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左手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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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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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枪的左臂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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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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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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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磕在地下,抬头,下巴流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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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瞄准他的心脏,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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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住手。法律会惩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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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淡漠,无视一切地向我屈动过来,像个破旧的发条玩具,下巴磨出了白骨也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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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步的距离,仿佛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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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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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钟,“呲……呲……”,他埋着头犁出一条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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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具无气的死尸,他在我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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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侧着,他的头抬起,我的脸朝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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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扶起了我的上半身,一群警员围在我们周围,医生推来病床,护士在我左手上打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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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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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他睁着眼白朝我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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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脱扶着的手,一拳砸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