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待在父母家中几日,整个人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不如过去稚气,也没了先前的阴郁。从风心下喜悦,却又不知如何感谢父母。
母亲了解他的想法,只是叫他安心工作即可。她说在父母眼里,儿女平安即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房外墙角下老爷子种的大片龙爪菊花盘灿烂,沉墨蹲下去为它们浇水。
从风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心脏有力而雀跃地搏动。
他沉醉在自己深刻的爱恋中,他明白自己这样对待感情的态度在现在的年纪很不应该。可他就这么爱了。
不是当初对孔蔷那般不可靠近的暗恋。
不是曾经对周轻歌那般影像相随的怀念。
而是眼前朝夕相处触手可及的幸福。
他为一个女人磨耗了自己最年轻的光阴,上帝怜悯,给他接下去生命中最蓬勃的感情。
他知足了。
沉墨揽了头发站起来,回头看从风。
男人突然想起女孩刚到1号庄园的样子,那只娇嫩的白孔雀,如今已然成年,她只需稍稍抖动,就能向全世界展示她最纯净最艳丽的尾羽。
沉墨迎面向他走过去,微风拂起她长长的墨色发丝,在空中缠绕绞结,到他面前时,发丝也飞舞着过来,他用干净的手指将乱发拨到她耳后,顺势探上她的脸。
“从叔叔……”女孩面色如水般宁静。
他整只手掌都贪婪地贴到她脸上:“以后叫我的名字。”
从风嗓音魅惑,激得沉墨心尖儿如被拨动的琴弦般颤抖:“风……”
她侧过脸亲吻他的手心,从风一把搂她入怀,微微喘息:“你真是个小妖精,叫我名字都令我有想要把你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沉墨环住他的腰:“以后,我能天天这样叫你吗?”
“当然。”从风宠溺地吻她的额,“只要你喜欢。”
“你会嫌弃我吗?”女孩担忧地问。
从风几乎要心碎:“我怎样嫌弃?我怎有资格嫌弃?墨墨,以后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好吗?”
女孩点头,呼吸喷进他的衣襟里。
肖婶买好菜慢悠悠往家赶。
从风出门前要她去菜市场的时间延长点,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肯定和家里那个女人有关。
她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换鞋,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她放下购物袋蹑手蹑脚上楼,听见书房里传来女人低低的说话声。
。“邓同,我们说好这个数的,你还想要怎样?!人不能做得太绝,会遭报应的!”
“我不会做!我这么做不就是在断自己后路吗?”
“随你!”
“……你说的是真的?”
“让我想想……”
“让我再想想!”
“我当然不相信你!除非你马上帮我办护照,还有钱要立刻到账,不然我不做!”
“你威胁我有什么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也脱不了干系!对!一分钱也不能少!你赚那么多,总得分些给我吧!他现在对我爱理不理的,天知道以后会怎样!”
“好,成交!”
肖婶偷偷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瞧见孔蔷正坐在电脑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她轻轻合上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唱起歌儿来。
肖婶心脏猛一抖,脸刷地白了。
电话是书房里的女人打的。
她暗道一声糟糕,惊慌失措地想要掩住手机,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它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在整栋房子里散布开来,像割破了喉咙一般尖锐地呼喊。
肖婶耳边嗡嗡作响,她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怎样的局面,便不再管手机,飞快走向楼梯口。
书房内的孔蔷本是想打肖婶手机探探口风,看她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好做手头的事情,哪知她一拨通,才发现肖婶已经早早的在房外偷窥自己,她听到手机铃声时也是一骇,却被男人提出来的条件撑起了胆。
她大步走出书房,见肖婶迈着小步想要下楼,稳稳声音喊道:“肖婶,你做什么去?”
肖婶浑身一震,呆在楼梯口。她不敢回头,只是强作平静地说:“我……我刚回来,菜放在门口忘记拿进厨房了,我……”
孔蔷听得出来肖婶说话间毫无底气,胆子便壮了几分,她抄起口袋里藏的水果刀,慢慢踱到肖婶身后,刀尖抵住她的腰:“肖婶,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我不想杀人,所以麻烦你安静点。”
肖婶感觉到身后刺痛,吓得把塞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举到头顶。她印象里电影上投降的人都是这样做的:“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哪儿有绳子?”孔蔷厉声问。
肖婶伸手往后头杂物间一指:“那……那儿……”
孔蔷拨动肖婶的身体示意她往杂物间走。
两人走进摆满乱七八糟家庭用具的杂物间,肖婶弯腰想作祟什么,孔蔷把水果刀往前一推:“不要玩什么花样!”
肖婶颤颤巍巍地捡起一把平时用来结固花丛的小指粗的绳子递给孔蔷,孔蔷接过一头:“不许动!”
然后绑起肖婶的手脚,再将她捆在一张旧椅子上。手边没有适合堵嘴的东西,孔蔷找来大卷透明胶带,粘在肖婶嘴上。
“等我走的时候就放了你!”孔蔷淡漠地看她,“我做这些事从风一定会知道,邓同把我当傻子,他自己靠他前妻移民加拿大,让我来给他背黑锅!哼!”
旋即,她缓下脸来:“肖婶,这些天你待我不错,我也不想伤害你,从风回来之前我会去美国,先只好委屈你了。”
肖婶怨恨地瞪她一眼,别开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