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馄饨,长黍刚吃了一个,就被玄汐用筷子挡住了碗。
“长黍,做个游戏先?”
长黍刚要拒绝,玄汐接着说:
“简单的很,我今天不是很饿,仅着你赢!”
长黍没说话,担心自己又上了玄汐的当。
“我们俩个数数,从1数到30,你可以数1个数也可以数2个数,比如:1,或1,2”玄汐讲着比赛规定。
“我不想玩!”长黍可怜巴巴地说。
“不行!”玄汐眼睛一瞪。然后又柔声说:
“你接着听,简单的很,你数完我接着数,谁数到30这个数,算谁输!“
玄汐接着说:
“你看?多简单?”
长黍听着也觉得简单,又看见小宇小悦都充满期待望着自己,那崇拜的眼神让长黍飘飘然。
“好吧!”长黍答应了
“是这样的吧,我数1或1,2你接着往下数,然后谁数到30谁输?”
长黍不放心再次确认一下。
“对呢,对呢!你赢的几率很大呢?”玄汐眼睛里藏不住的狡诈:“输得人就输一个馄饨!”。
忆娘捂脸,这个长黍保证又得上当。
果真,无论长黍先数还是后数,无论数一个数还是两个数,每一局必定是自己数到了30.
“28,29”玄汐的勺子已经放在只有一个馄饨的长黍的碗里,准备着随时舀走。
“我不玩了!”长黍气得眼睛都红了,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赶紧端走自己的碗一口气把最后一个馄饨放到嘴里。
估计这个馄饨什么味道长黍一定没吃出来。
玄汐坏笑着,由小声的偷笑变成放肆的大笑。
小宇小悦二人也觉得很神奇,乐得开心不已,更对这个黑衣小姐姐心生崇拜。
长黍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央求着忆娘为他做主。
当然,赢来的馄饨由忆娘做主退还给了长黍,但长黍深知,有玄汐的地方,他长黍永远都逃离不了被恶搞的厄运。
馄饨美味,但是这五个纯洁的心灵更是难得一遇!
第二天,忆娘一行三人告别铁留一家:
“铁留大哥,大嫂,还有一事相求,刚才我留下的香,还要麻烦你每逢一三五就要在每一间屋东南角点起,替我祭祖二七一十四天即可!”
然后又将银子递给铁留:“请务必照做,我要为曾祖父祷告,希望他能早日列入仙班!”
忆娘的说辞让大家相信无疑。
铁留一家心里感恩不尽,这个忆娘一定是上天的神仙来拯救自己一家的。
忆娘摸了摸小宇小悦的头说:
“我们住在恒安的沉香阁,你俩要好好用功读书,将来必定成大器!”
说完,带着长黍和玄汐一同回去了。
隆里港码头,今日货船多,人来人往,自古以来,港口是水陆运输的交接点,世界上很多沿海城市的发展都与其港口的兴盛不无关系。
隆里港码头也是如此,它关系到恒安城及至整个长庆国的兴衰。
这里也解决了住在隆里港周围的劳力的就业问题,靠港口送货拉货的养家湖口的比比皆是。
今天,铁留再次来到港口,看着港口货轮铺满海面,商人们你来我往,劳工们忙碌地搬运着货物。
这几天,铁留每日都来港口。
但这几天铁留可没白在港口溜达,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成熟的计划,而且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太阳的余晖将码头染成一片金黄,铁留古铜色的脸上从容镇定,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铁留周围的劳工发现,比起从前,铁留有些不同,他头脑反应快,计划很周到也很可行,所有的一切未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也提前都预想好了,让人不由得跟在他身边有种踏实的感觉。
铁留聚焦了几百个劳工,他们都是被船霸欺凌,没有钱上交还有那些被他们层层剥削却毫无办法的可怜人。
为了养活一家老少,每个劳工愿意流汗甚至流血全力干活,可是在船霸那里,干了十个铜钱的活分到自己手中的只有可怜的两个铜钱。
劳工们心中早有不满,而铁留的到来,让他们看见了希望。
铁留聚集大伙,并派出擅于打探消息的小六在码头管理登记每天货船来往情况的地方打听好消息,得知就在三天后,港口将达到一年之中最鼎盛的时候。
这时,是进港口货船最为密集的几天,各个货船都会需要劳工搬运货物。
如果还像往年那样,让船霸负责招揽工人,再从中剥削。
这样船霸们会挣个脑满肠肥。
而这些可怜的劳工就算累死也只挣十几个铜板。
这是一个机会,铁留已经想好了,要乘着这个机会让劳工们翻身,让自己也从此摆脱船霸的欺凌。
自从上次那个忆娘仙子来到家中借住一晚,铁留按照她的叮嘱每逢一三五日在家中各屋内燃香祭祖,要求一十四天。
现在过去一周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铁留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了些变化,自己仿佛拥有了一种以前没有过的能力。
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晰了很多,和以前只关注吃穿用度不同,现在能想到很长远的东西。
铁留的老母亲,病情也有了好转,渐渐地可以下地走动了。
妻子也说自己的眼睛更明亮,脑子里也比以前透彻了。
铁留心里盘算着,与几个有主意的老者商量着,已经短短时间里悄悄地招揽了百多名劳工,一切尽在掌握,蓄势待发。
每个地方每个时代都会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务正业,看见老实的人就笑话,鄙视人家靠劳动吃饭,欺行霸世。
而他们也是有优点的,他们有一套专业的管理办法,用这些剥削的法子,靠着坏人多聚堆,靠着坏人抱团碾压老实人。
他们的这种目的性非常不耻,可是如果劳动人民可以抱团,再有能力的人领导之下,那力量是决不可能被邪恶势力所击败。
船霸没有劳动技能,却有一定的管理本领,他们制定一些霸王条款,由他们出面揽活,让劳工们出力。
自己仅仅靠一双拳头,用武力解决劳动过程中的纠纷。
劳工们多出生贫寒,没有后台,胆子小怕惹事,于是就造就了这样一批剥削者和被剥削者。
铁留正是看好这一点,他想当领头人,知道自己一个人干不了什么事,要大家一起,困难的人这么多,让这些人能一致对外,换取自己和家庭吃饱饭才是硬道理。
所以,召揽这么多劳工不是问题,这些劳工有无钱进入船霸场所工作的,有已经进入船霸那里工作正在遭受盘剥的,有一身力气能吃苦干活的,也有年老体衰但是还有家要养的。
他们只因为有一个目的,就是从船霸手里夺回自己靠劳动挣的钱。
这样,一些有头脑有见地的几个人就形成了领导团,看准时机,进行反抗。
三天时间,布置都已完成,一大早,大家都各行其事,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艘装载煤炭的船舶如期而至。
煤的出现,是中国远古时代的发现,那时人们把这些煤炭叫做黑金,别的国家都不不可置信。
直到唐代有一个从日本到我国来留学的和尚,针对山西大原晋山,在一本书写道:
“遍山皆石炭,近远诸州,尽来取烧。”
所以日本直至现在保留把煤叫“石炭”,字形和读音均与汉语同。
那时的人们对煤炭也是视为珍贵之物,只有皇家贵族才可以使用。
每年给皇帝上贡的煤炭便是由此码头卸货供应。
但是装卸煤炭工作,是非常劳累的,需要大量的劳工,得有技术不能硬扛。
以前,劳工们一听到煤船鸣笛进港就发憷、心跳加速。
码头上装煤,两人一组,一根扁担一个大筐两把铁锨,到煤垛上锄煤,锄满了筐再抬到装煤机栈桥上。
就这样锄了抬,抬了锄,自抬自装,在码头上往来运煤。
满满一大筐煤,将扁担压得弯弯的,扁担架在工人的肩膀上,手锄肩扛,一班下来要往返几千次,颇像愚公移山的场面。
几天下来,工人们满手水疱,肩膀都被扁担磨破了,肉破了好,好了又破,都结着痂,稍一碰触肿痛难忍,但是大家咬着牙干,谁也没说过一句泄气话,更何况还是在吃不饱饭饿着肚子的情况下。
像这样,一艘近万吨的煤炭船,全部靠人力抬送,一条船要工人们装好几天。
虽然辛苦,但是这是一次自救的机会,对于想要挣钱吃饱肚子的劳工们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这里谁当家?”
煤老板上前招呼,船霸低头哈腰:“您看我这里,码头上的劳工我们占三分之二!”
这时,谁人多就谁胜利!
煤老板点点头:
“把你的人都招呼起来!我点点数,今年皇帝下令要求煤的用量增加了一倍,好好运着,不会亏着你!”
船霸的样子恨不得去给煤老板舔鞋。
招呼了人来,却零零散散只来了几十号人。
船霸脸当时就黑了,早就安排好了,大伙都等着呢!
现在站在船霸身后的只有这几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