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楼和赌场都是赌局的场子,只是这赌场生意不敢大做了,毕竟赌局内的盘算深,说得明确些就是水太深了。有的人能从这水里捞些肥鱼,而有的人就是拿出了鱼饵也钓不出个名堂来,索性直接下水手中掀着渔网,不但鱼没捞着连些个小虾米也寻不到,自己就在这水中越陷越深,到真正沉入水中时。
这些赌场内局做事的人便会往水中去伸一根竹竿,这就是所谓地不急于一时,先给他来些破水而出的机遇,而且得把这希望给足,这样他才能上钩。这后来,等他手握住这跟竹竿时,这便是形同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所以他得牢牢地抓稳了,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嗦喽着沉到水底,不见光不见月地就在没有呼吸的夜中慢慢的溺死。
可赌场内局的人若真是这么做事了,可就是充当了个好人,这对赌场来说一点油水有刮不到,所以就在那些人抓住竹竿之后,再来一场风卷,这水便会激荡起一个无底不知所深,就如同那万丈深渊一般都大漩涡,就算是抓得住希望,也不能改变这逆境了。
最后还得是溺在水底,不过这便不能说是赌场给设下的圈套了,只能说是他自个儿不幸。
所以这赌场就是太过刺激了,可以让人一夜之间就赢得大把钱财。也能让一些小商小贩给弄得生意都做不下去,还得赔钱给还上账目。这就只能把那些个生意门店或是厂子给设做是赌注,这后来赔了门面,那些拼力干了几十年才建成的厂子,就被成为赌注给归于他人名下了。
而大管楼就不一样了,这是种高级档次的场所,虽然也是形同赌局,可这名字稍微要中听些是叫裕局,这接待的都是些大户或是些军官之类的。当然说是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这心思也并不是完全就放在裕局的牌面上,主要的就是借此来做个交谈,彼此之间促成些交易合作。
亦是因为如此,这大管楼的排面也是好的很,这光是听觉出名字也想不到会是个同赌场一般无二的地方,只是这不够刺激也没啥新意,很快就成了些生意合作的专场之地了。
而这赌局才是名副其实地了,这才使得这地下赌场能在短短一年做得如此火热,敢在军阀的眼下做赌场的,可都得暗地着进行。
黑帮也是乘此机会同赌场建立起联系,这一来相互之间能作个帮衬,这二来自然也是为了得警惕着军阀的动静,这稍有不慎赌场生意可就难做了。
尤其是爱来赌场里挥霍些钱的大老板,若是被传出去来了赌场这名面儿可往哪里搁,可偏是这样就越有些大老板敢来这儿,那些大户也有些人会往这儿赌上几局。大管楼自然是比不上赌场会做生意了,在赌场各色各样的人都能遇得见,偏偏这儿干劳工的都是些最为底层的人。
只要是为了口饭吃能有衣食住所的,这赌场消息便是被锁得牢牢的,想要来这儿的,定得是赌场内局的人能知晓来意的。
筱姒随着陆沂诃走了,他的神色俨然不是很好,她开口问了句:“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不来,你能出得去?”他目视着筱姒。
眼里的那些愁容成了一羡温柔,他颇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受伤了没?”
“没。”筱姒回了话,她是真的没想到淮安城内会有人对她下狠手,这人会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有人告诉你的还是……”筱姒颇有些奇怪,不过那丁点眉目只是一些猜想,如果说有人专程设套,可这目的又是什么。
陆沂诃快步走了些,孙副将早已跟着一众人回了特部,此刻只有筱姒和他了。
筱姒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去,见他没回话对她也是不理不睬,她顿下了脚步。
这样跟着他又是干什么,就因为又欠了他一次,所以可以被无视,他想如何便如何,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嘴吗。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那手指可能就没了吧,不过在他面前,这点事好像算不得多重。不对,好像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事对他而言也算不得多重。
她停在原地,眼眶红润了。她为什么要跟着他,为什么不能自己作出选择,好像事事都在他的掌控下,只要是他的一句话,纵然可以威慑住许多人,可她就不能选择逆行吗?
当她抬起头是,陆沂诃离她很近,他的话语轻柔与其说是像在安慰,不如说是一种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事了,这西城的赌场藏得不算深,近些年有过留意,那些人也就是为了办事给得些利。”
虽然着字着句都说得那么淡然,但根本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话,筱姒都只是觉得是真的,分不出真假,更不会分辨得出他何时说的是真何时说的是假。
是旭楚跟踪着蒋橙昕偶然间听到了西城赌场这么一回事,想来这蒋橙昕定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这西城她还从未接触过。
所以,她背后会有人想去西城赌场办事,可就在他准备走时,那对话中多出了一个名儿,他着实想不透彻了,筱姒,会和西城赌场有关系。
除非……
筱姒往回走了,揽了一辆车,上了车就走了。
陆沂诃去了汇口城门,旭楚同一群官兵在城门口进行着排查。
“这些城口都派人把手着,那贼应当逃不了,只是您不回特部,蒋方煜可安插了人看那样子是有意扶持,且是在右系,这明摆着想要分割系列。”
张耀和是北平军将的儿子,据说这能文能武,枪法也是准得厉害,尤其是胜在年轻,二十出头。
就在几天前,张耀和从北平回了来,先是到了漠成停留了些日子,才回了淮安。
“他是北平来的,不过,可不得不防,看来这蒋方煜已经……看出些什么来了。不过这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坐镇不住的。只是到现在……您这决定变了,为什么。”
旭楚的话淡淡地,之前的决定便是在此时拿住淮安军阀的势力,可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但这却没有继续……上海,淮安都已是囊中之地了,连上海的军阀都已是归他所有了,可这淮安却还迟迟未有定夺。
一但这淮安的统将之位坐上了,那上海便也是易如反掌就在他的掌控之下了,这般位高权重,他却不那么想得到。
这一事除了旭楚知道,也就只有上海那位无实权坐镇的统将了。
军阀势力中最为盛大的也就是上海了,他的权利已是能到只手撑天的地步了,却还在这淮安的军阀右系当个区区的大将。只是不急于一时,亦或是另有打算。不会是淮安陷入虎狼之地这一格局,他早就事先知晓了淮安城会是这样,既然不是,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陆沂诃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有再多的权势又如何,军阀分割日益矛盾尖锐得厉害,他当初想得到上海军阀不过是为了有那么些想法。
可真到了此般地步,怎么就停下了,若真是坐镇了拥有了那些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不失去可就得几十年给守着。可军阀那般地摧不可堪,看似又像是执掌大权,能在各地给笼络人心,不过是威逼利诱或是压迫。
共产的地下党,国民军戈的党派,以及日本人的蠢蠢欲动,这军阀还能坐镇得了几时。
几日前,张耀和从漠成回了淮安,蒋方煜同他父亲认识了十几年,这也算是半个干儿子。
“这来了淮安,你父亲可是给你说的明白了,现下这内部都不是我这当统将的,能管得了的,这实权也算是抛出去了,想要再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蒋伯您放心,我张家能有现在可都是仰仗着您,父亲再三说过,我能听信的人也就只有您了。”
蒋家屋内的老妈子说了一声:“老爷,小姐回来了。”
蒋橙昕的面色很是淡然,她微然笑了笑,疏远又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蒋方煜也看出来这张耀和盯着自家女儿看着,这话语立马就变了:“橙昕这回来了几月了,小时,你们还常在一起玩呢。日后有空就常来,这也不必避讳着。”
他记得她小时不爱笑,而且那双眼眸总是那么黯淡,她眼中不似现在这般有着微光,这一刻,他见到的人不像是从前那人。
“陆沂诃是什么人,军阀右系当真全在他手上。我来之前倒是听说过有三位大将,可左系既然是两位坐镇那为何这官职势力还得矮上一截。”
“这……不好说,于珩,梁博虽在这儿军阀内部有着几些年势力,可系列一分划两人就都给到了左系,连我可都是没明白,这背后谁在操控。这两人偏偏性子都硬得很,留在淮安也不省事,当初闹战事这两人争得可是厉害,两年前……陆沂诃上海回来了,这两人就立刻给安分下来了。话说这他能走到此,也是由我给指了路,谁知这最后,我走得这条路被他给堵死了……”
他的意思明确得很,就只是把实权拿到手,必须得坐的住这统将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