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朦胧的月在铺平的地上倾洒出光束,脚步声很轻。
桌台开了一瓶酒,筱姒的手中握着酒杯,头趴在那儿睡着了。
陆沂诃凑近将杯子移开,她突然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往他的怀里钻。
“主动……我得主动点吗……这酒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陆沂诃的目光温柔,嘴角抬笑,她白皙的脸显现粉黛。
之后的一分钟内,她撒娇似的凑近陆沂诃,在他脖子那儿咬了一口。
“喝酒……得……配上肉呀……”
陆沂诃将她脑袋推开,倒了一杯水用勺子喂给她,煮了些小粥倒是一口也没吃下。
第二日,筱姒后悔地趴在床头,她好像喝完酒之后就到在那儿睡了,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时机,什么事也没干成。
早餐时陆沂诃淡淡地开口:“昨晚喝酒干嘛?”
“口渴了,想着喝酒凑合着呗,就喝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想干什么。”
“我能干嘛呀……就是想借着酒劲想着和你说一下学府的事儿,还有,那案子进展如何了。”
“时候到了你自是可以回去,军统的事你也要过问?”
“陆沂诃,我这是再和你说话,别牵扯军统,少拿这吓唬我……你这豪宅的围墙也算不得多高,我可是能翻得过去的。”
“正门又没上锁,何必翻墙呢。”
“你……我也是蠢得这么正经地想和你谈事情,看来也无事可谈。”
旭楚回了家中,旭听末晚些时候才到,她已经将侯言柚之死转栽给了日本人。
“哥,你得赶紧跟我说说下一步怎么做,这消息倒是放出了,可这漏洞得赶紧补上,按你原先虽说日本人紧逼侯言柚自杀,这消息的原因你为何让我缓几日放出。”
“日本人还藏着他那蠢蠢欲动的意念,待原因写详尽,索性让他自乱阵脚,到时,案子就好办了。”
“原因我想了些,若真要一击即中就只有那几个法子了。一是侯言柚意外得知日本人密谋,日本特务以侯泽铭作要挟逼迫她自杀,二是日本人将侯府已经吞并囊中,侯泽铭瞒着此事其实实权早已全无,她得知后没能受得了就自杀了,还有最后一个较为理性的自杀,侯言柚被日本人抹了清白,蓄辱自杀。”
“哥,这最后一个可是我压轴的点子,虽是有些不堪入耳,可按逻辑来说挺属实的,若不是我给编出来的,我都快信以为真了。”她想着不免有些被自己的才华所惊叹。
“为什么都不能牵扯到侯泽铭呢,你不是说,他与日本人就是那种关系吗?”
“那时私下两人的关系,军统得知了自是不能随意暴露,否则,事情一但明了,那人就是死路一条。就将这第三个原因放出去。”旭楚开口说道。
“哥,你还真就……让我放这消息,可不像你作风,筱姒如何了?”
“还是先腾出些心思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这消息一但放出,日本人非得找上你来。”
“可这胡编的谁会帮我呀,而且交由外人哪能放心呢,还不是得由我亲自放出,再说,我背后还有哥嘛,哥不是军统的人吗,既然是日本人和军统之间的事,那也就与我无关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担心我,你就放宽心,事情办完了之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旭听末淡淡地嘟囔着:“不过这年头编个文罢了……”
淮安城中,这消息被传得天花乱坠。
森野茨太听了,面容俱堪。
“茨太科长,看来事情已然暴露了,我已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将青木杀了,只是在您身边三年了,连杀人这种事都不能交由我亲自解决吗?”樱井石楠开口道。
“你手上可不能沾上任何一滴血,这些年我很少让你出这门,为的就是将淮安的事物都抛下,在这儿学礼教及西洋玩物,你可得知道,日后伪了身份,你的一举一动都得同她一样,稍有差池,便活不了命。”
“石楠明白,但是这放出消息的报社,是如何知道青木和侯言柚的事?军统那边早先是找侯泽铭问话,而后便一直没有动静,莫非这消息是军统放出的。”
“万不可能,军统的人怎会知晓此事,除非,侯泽铭告知了……你先下去吧,让星野君进来。”
樱井石楠心里喘喘不安,就在前些日,在街头上,她顶着黑衫帽,突然来了几个人拦住了她。一身着军装的男子遇过,开口道:“是不想活了?”
“长官您误会了,我们这就走。”
樱井石楠抬眼看清了他,莞尔一笑说了句:“谢谢。”
室内,森野茨太开口道:“青木的事,有谁知道?”
星野木从回道:“除了我们自己人,就只有侯泽铭知晓,茨太科长,是让我去一趟侯家?”
“那倒不必,他若是和军统串谋,就更不可接近他,还有一种可能,他并非与我们敌对,只是借此事断了接触。”
“他这是蓄意的,想将此时撇得干净,如此一来我们若是真断了和他的联系,岂不就是顺了他的意愿,指不定他会反咬一口。”
“按青木君的意思,必须得去见上一面。”
“不仅如此,还得让他主动找上们来。”
“星野君有何高见?”
……
厂房王管事见这情景,实在难堪。
端茶倒水地去问安:“星野君您怎么来了,侯老板静待家中并无此交代,您这是何意。”
“侯老板自是没有交代,我倒想要个交代。你回去告诉他,明日子时畈蒲餐馆,他若不来这厂房可就要被沦为平地了。”
王管事万分焦急地去了侯家,还未进门这跑了一地的汗水就滚滚落下,他还得靠这厂子养家糊口。
“老爷,日本人找上来了,非得让您去一趟畈蒲餐馆,还说若是您不去厂房就给沦为平地,这厂子里的人可就靠着这劳力挣点饭钱。”
“沦为平地,这不就是无稽之谈吗,无非是想与我见上一面。日本人去厂房那儿,军统的人不管吗?”
“军统的哪能顾得上这儿,再说这厂房是老爷名下的,于军统又无利可言,若是他们管了,那您同军统的纠纷可是洗不清了,再同日本人解释可都是无用功了,现如今又无路可走,只能见上一面。”
“回去和他们说,厂子里的活先停下,工钱我一分不少。”
“老爷,您这可是自掏腰包给垫钱啊……要不还是缓些时日,这工钱先拖着。”
“这事就这么定了,让他们结了工钱回去歇着,过几日便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