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的沙漠,孤独的骆驼,望着前方的未知。
它,还要走上多久。无情的海市蜃楼,蒙骗它到了什么时候,荒漠绿洲,鸟语优柔,虚无到骆驼已看不通透。
夕阳拉长了它的忧愁,风沙遮住了它的双眸,只剩孤单伸出双手,伴它向着远方无助地走。
——
“你是我的太阳,虚构的太阳,但是它不会放弃明天的升起,它是我唯一的希望。”
载途。倏而抬头,撞上一大片的橘色晚霞,浅浅淡淡的,一点一点的晕染开。你看。晚霞里交织着云彩和袅袅渐起的炊烟,远山轻轻地沾些彩缀于山尖,倒添了几分烟火气。黄昏撒给世间的温暖和温柔,像你,像初相见时的情景。那时,你站在夏末的黄昏前,满目欢喜地冲我笑笑,温暖了一刹芳华。
晚风卷起我的发尾,悄悄在我的耳畔低语,诉说你有多爱这世界。你喜欢这儿的一切,喜欢粉黛白墙的小镇;喜欢在树梢叽喳作曲的雀儿;一花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是你对家的牵念。“
老灯亮了,点亮了这座小城。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但是我的太阳一直在。尽管天是黑的。
——
那种驳杂的感情翻涌着,于是觉察到旧日的浪潮此时此刻才拍落在我的海岸上。
安静,邈远……
在蓝月底下,是我记忆里的高光与纸上的心跳。
轻盈,蔓延。
——
穹下是大片流动的色块,深青或露骨的,间以雾蒙蒙的金色。
青山融化在日暮里的时候,紫烟倒进糊状的云搅拌着,像熬一锅咕噜噜的粥。
口哨这时贴着青牛上下起伏的脊背忽远忽近的飘来农人家的茶煮熟后盛在青山的缺口,日暮里斜阳冷却于地平线上的微醺。
端坐于橙红落日上的绮丽剪影,慵懒的躺平了迟迟不愿起身。
它怕是无意间勾起了自己残旧的蓑衣,搅得江上浮起一片耀目的碎银。白鹭低低飞着,在无名的山间盘旋,悠悠落在农人的臂膀上。
带来一阵清甜的晚风,细细熨帖着农人脸上干瘪的皮肤和堆叠的深谷,像稻浪亲吻打谷妇人多褶的裙摆,圆草帽沿插满蓬密的花毛茛,金黄的穗子被太阳抽离成细碎油,碾进农家妇女轻快旋转的粉麦筛里。
十月的大稻田是一块蘸了蜜的奶酪在秋的时令舒适地枕入开阔的旷野。山腰上仍呈绿色的树林茂密成荫,而一切含在橘红色天光中的房屋与茅草顶流动的斑彩里。
田边的一股清泉流响,溅起的水渍在阳光下是清透闪烁的水晶薄片。
晚风搓洗着日间饱涨的云绣球花饱满的胸膛飞出金色蝴蝶农人带着虔诚而敬畏的目光俯身看脚下这片如诗的大地。
稻田里的麦穗是画,有油有彩地缀在平整有序的稻田里,俯下它丰腴的壮美。每一处簇新规整的梯田与绿波荡漾的林间都飘荡着他欢快的口哨声。
比海更深的是土地,比云很灿的是稻田。
田间窸窣的虫鸣与燥热一同被揉进农人破烂的胶鞋里,瘙痒感使他心头一颤。青山在他眼里融化又蓬发,稻田在他眼里上升又凝固,他快乐的落下泪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