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高山之上的栖霞寺一片静谧,僧人们早已都歇下,独有西院的厢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慧深闭着眼入了定一般盘腿坐在禅房中,他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的桌上放置的茶壶还有热气散出,
只听见一阵摩挲声,随后,他睁开了眼睛,一道黑影笔直的站在了他面前,看着面前的身影,他平静的道:“施主,贫僧恭候多时了,”
第三日一早几人就已经整装待发了,唐姝今日穿了一身红衣骑装,头发被高高束起,以红丝系住,怎么看都英姿飒爽,宗政霄看她出来,眼睛一亮。
“可还合身”宗政霄边说边为她理了理斗篷。
唐姝点了点头,觉得不错,这身衣裳清爽而又简单,没有前几日的衣裳束缚,难得带了些笑意朝他点头,这一下,宗政霄更转不开眼了,旁边的陶俞见自家王爷的痴汉模样。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东西装备完成,宗政霄辞了县官的相送,几人静悄悄的出了城门。
此次出行,宗政霄带的侍卫不多,加上陶飞陶俞一共才10人,几人都做家仆打扮,在众人眼中,这也不过是个有钱人家出门罢了。
唐姝从马车里往外看去,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也让这安静的街道满是人气,仿佛那几日发生的的事情都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不舍得这里吗?若是喜欢,等有了时间,我们再来”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唐姝转过头,面前时一枚桂花糕和对方温柔的眼睛。
彼时,京城皇城皇宫养心殿中。
“废物!一群废物!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朕要他们还有何用!”一道稚气却又满含怒气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周边伺候的小太监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太后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随后只见一道亮丽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闻言,宗政麟眼睛一亮,看向那熟悉的身影仿佛找到了支柱,小跑着朝那身影而去,一把抱住,“母后,你总算是来了”
女子将宗政麟搂在怀中,柔声道;“皇儿这是怎么了?”女子的容貌映入眼帘,只见她着一湘红色大红妆,云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掷地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哪里像是太后,这便是大庆国最雍容华贵的女人,大庆太后,在她身边的就是大庆国九五至尊,年龄仅12岁的皇上宗政麟。
“母后,那赫安郡王处处与儿臣作对,云宸国的太子和公子被他拦在皇城外,不肯让进京,还声称为保护朕的安全,儿臣动员朝中大臣,但除了舅舅,竟然无一人应和朕!”虽然脸上都是怒火,但那带着稚气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撒娇。
太后抚慰似的按住了他的手,耐心的劝解他:“皇儿莫急,赫安郡王可不是个傻的,现在他手中有十万精兵,摄政王忌惮他,但若是让那云宸国成功与摄政王联了姻,摄政王与云宸国联手,摄政王手中权力更大,届时他那赫安郡王的位置哪里还坐得住,他现在自然会花尽心思来阻挡你”
闻言,宗政麟脸上满是慌乱“那这可怎么办?母后,再过两日,摄政王就要到达京城了,到时候摄政王要是知道云宸国太子进京这事是儿臣做的,他肯定会对儿臣设有防备,到时候儿臣要想做什么可就难了”
太后抚了抚他的背,示意他不必惊慌,:“皇儿别急,哀家得到消息,摄政王在外面找了个王妃,”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听闻,小皇帝的脸皱的更紧了“朕也听说了,若真是这样,摄政王决定的事儿臣又不能阻拦,那母后和黄祖父为朕做的这一番谋略可不就是做了无用功,而且还会白白让云宸国的太子有了和摄政王交好的机会,”
太后敲了敲他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摄政王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那云宸国太子平日里与他的矛盾可不少,若是要交好,岂会等到现在?”
“那母后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办?”宗政麟满脸依赖的看着母后。
“不急,那云宸国太子就是打着招揽摄政王的目的来的”太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宗政麟瞪大眼睛:“什么!母后你知道那你还......”
太后冷哼:“否则你以为他怎么会同意来大庆?你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你觉得他真会为了你与摄政王敌对?”
听她说后,小皇子眼中闪过领悟,难怪当初对方收到自己的消息,不过半天就给了自己回复
脱离母后的怀抱,宗政麟不安的踱步“那可怎么办啊母后,要是他们两人背着联手了,那朕......”
太后瞪了他一眼,训斥他:“急什么?摄政王在此时突然找了个王妃,目的你还不知道?他就是已经知道了此事,”
“啊?母后,那你说?朕可怎么办?皇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狠狠责罚我的!”
太后心中为这不成事的儿子咬了咬牙,怎么自己家中的人都这般聪明,却出了这么一个心无城府,胆小怯懦的儿子呢。
怒斥他:“焦躁什么?那云宸国太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如今想与摄政王结亲,岂会让这女子挡他的路,若他动了那女子,摄政王与他两人必会对上,到时候我们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只消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说着,太后殷红的嘴唇勾起,眼中都是计谋。
见此,宗政麟含了些泪花的眼睛看向她,“母后,您说的是真的?”
听见他带着期盼的声音,太后转身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泪花,眼神中尽是柔和:“母后骗你做什么?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见此,宗政麟终于展开了笑容,片刻后又皱了皱眉头,“那母后,那个赫安郡王呢?就这么放任他?他今天当众下了儿臣的面子!”
太后拉过他的手让他盘膝而坐,抚慰他:“不急,赫安郡王不足为惧,等我儿兵权在手,要教训他岂不是如同捏死蚂蚁,如古往今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儿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蛰伏,只需要同以前一般做好你皇叔的好侄儿,到时候给他们迎头痛击!”
“是!母后,儿子知道了”宗政麟朝着母亲高兴的点头,埋头在她怀中,丝毫没有看到女人嫣红的嘴唇下,勾着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