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可能的,但现在就不可能了!每天到地狱来的多如繁星,在浩瀚的沙漠里撒下一把沙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一粒沙想飞出沙漠却是不可想象的。你明白么?”
“那几个人也是沙么?”
“他们是活着去的,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以他们的道行,是连末级都排不上的,除了等待之外,也就只能等待了。”
“那我呢?我去会怎么样?”
“你么——,要说资质,你算得上人类里面最有萨满教巫师资质的,但是……”
“也只是一粒沙,是么?”
“不!你到了地狱会坐在第一等的位置上的!”
“啊!不、不会吧?我不觉得我有那种能力啊。”
“你当然没有那种能力,但你有我啊!只要我认可就行。”
“那怎么可能啊!你有那么厉害?”
“当然!我就是第1等的那位,只要我认可,放在第几等都没问题。”
“你是地狱里的王么?”
两位院长终于站不稳了,相扶着坐到了地上。
“不是!”
“那就不要说只有王才能说的大话!”
“地狱里的王是第4等的首席,他的王也是我们三个让他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换了我也不做!整天查点空缺、斟量补缺儿的,想想都累,怎么会去找这种累赘呢!”
“哎呀呀!你的萨满教巫师资质又高了一层,不过最好不要再进阶儿了,否则我大哥可就要来了。”
“你大哥是谁?”
“3等的首席,不用举行任何仪式,就能自由往来各界各域。”
“不会吧!”
“他的职责就是搜索具有极高萨满教巫师资质的家伙,然后就会将其导入地狱,成为10等以上的萨满教巫师!”
“那就让他来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同你一起去地狱,什么时候走啊?”
“卟哧!”大脑袋笑了,笑的极开心,“你真是太好玩儿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想不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人类!我大哥虽然能自由的来去,但也得地狱有了空缺儿才行!”
“哎呀!这边的人也好、非人也好,怎么都喜欢点我的头啊!再给你们点几下,可就要捅漏了。”
“好、好、好,不点、不点!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见到我大哥的时候,可不能表现得这么可爱,如果让他喜欢上你,就是不点你的头,你也会头痛的!”
亚奴的儿子亚寒揉了揉脑门儿,点了点头。
“哎——,现在你该说说为什么不送我回去了吧?好象也并不是因为我无聊吧?”
“就是!你无不无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想,既然我横刀夺爱把你强请了来,少不得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请你吃点儿好吃的、玩儿点好玩儿的,再一起搞点儿新花样儿什么的,最少你来的不开心,住得不是很好,但总要开开心心的走不是?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嘭!”卧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了,马拉多纳眼睛都红了,直冲到平台上,但眼前的景象更让他骇然——
大脑袋半倚半靠的坐在平台的一边,一腿平放一腿支起,亚奴的儿子亚寒就坐在大脑袋的两条腿之间,靠在支起的那条腿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大脑袋送到嘴边的东西,两人的前面散放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亚奴的儿子亚寒光着脚,用脚趾头挨个儿挑弄。听到门响,两个儿都抬起头来看——
马拉多纳一脚踏入平台,一脚留在卧室,瞪着眼、张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亚奴的儿子亚寒与大脑袋对望了一眼,大脑袋耸了耸肩膀,兀自捡亚奴的儿子亚寒想吃的东西填到那张小嘴儿里,亚奴的儿子亚寒则呆呆地看着马拉多纳……
“唉!真是个孩子,都这么大了都还不懂不能和着风吃东西么?”阿尔方索碎碎念的声音自马拉多纳身后传来,“既然起来了,就来客厅吃吧!我已经泡了茶,米罗下午的时候派人送了些花香点心,要不要吃?”
“要!”亚奴的儿子亚寒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抓了抓头,才说道:“大脑袋也可以去么?”
“当然可以,没有让你吃东西,让他喝风的理儿。”阿尔方索转身出了卧室,“马拉多纳,来帮我一下。”
马拉多纳没有动,亚奴的儿子亚寒也不好意思硬挤出平台,大脑袋则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似有意似无意的将身后的六片羽翼展了展,几片碎羽飘了下来,伸手抄了,扭在一处,簪到了亚奴的儿子亚寒的头上,等着他先走出去。
马拉多纳的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紧紧盯着大脑袋,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下!将平台上的那只脚收了回去,慢慢的说了一句,“你先去吧!”
“是,院长大人!”亚奴的儿子亚寒略一躬身,自马拉多纳面前走了过去,大脑袋则收起翅膀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马拉多纳腿一软坐到了床上,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纵有满腹智慧,此时也一丝一毫都用不上了。
来到客厅,亚奴的儿子亚寒的眼睛就粘到茶桌上的那盘点心上了,阿尔方索见此不由得莞尔,“快坐过来吃吧!”
“嗯!”阿尔方索只觉得眼前一花,亚奴的儿子亚寒就坐到了自己的对面,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看着那些点心,大脑袋则站在他的旁边。
“别光看着,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可马拉多纳院长大人还没来……”亚奴的儿子亚寒说得小里小气的。
“也是,马拉多纳!快点儿来喝茶,大家都在等你啦!”
卧室里慢慢踱出了马拉多纳,表情木然的走过来,坐在阿尔方索身边。
“马拉多纳院长生病了么?”亚奴的儿子亚寒略显关切的问。
“他已经有四、五个晚上没合眼了,精神自然差些……”
“那也可以在白天睡觉啊!”
马拉多纳的表情有了点儿变化。
“他白天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哪儿来的那么多事情啊?别人不能做么?”
“这个……”
“哪儿来的那么多事情?你会不知道?”马拉多纳来了精神,“是谁搞了个婚礼?”
“安迪刚斯老师和偶巴萨老师啊!”
“是谁把本部轰了个稀巴烂?”
“是、是卡农的儿子卡汉搞的啦!”亚奴的儿子亚寒很小声儿的说。
“是谁说不见了就不见了、说出现就出现的?是谁被萨满教巫师抓走了?是谁……”
“大脑袋,你把谁抓走了?你饿了么?”马拉多纳都快气晕了,大脑袋却翻了翻眼睛、耸耸肩,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院长大人,大脑袋没有抓人,一定是有人看错了。”
马拉多纳的胡子都飞了起来,普奇思拉从下面捏了一下马拉多纳,“孩子,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亚奴的儿子亚寒一直没停的往嘴里塞点心,“什么打算?”
“你吃饱了之后,要去做什么?”普奇思拉慢吞吞的问道。
“嗯——,今天睡得有点儿多了,”马拉多纳又要发作,“晚上我想回简斋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都搬到茂名轩里,大脑袋也要与我一起住,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吧?你们放心,没人会见到他的……”
马拉多纳实在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起?”
“不、不行么?那让他跟您住在一起出行,大脑袋不计较的话,我也不会在意……”
“我在意!”马拉多纳简直就是用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
普奇思拉接过了话题,“马拉多纳的意思是,你的房间不是很大,平时又是训练、又是让课怕你怠慢了客人;而他又是公务繁忙得紧,恐招待不周……”
“我只与他住在一起,无论你们是否愿意。”大脑袋扔下一句话就站了起来,对亚奴的儿子亚寒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走的时候从窗口跳出来就好,”大脑袋说完就消失了。
“他、他去了哪里?”马拉多纳惊疑不定的问道。
“塔外面的树上,或者就在空中浮着也说不定。”亚奴的儿子亚寒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你……”马拉多纳真的是说不出来话了,只哆嗦着手指。
“好了,马拉多纳,难得来一趟,就不要问来问去的,一起聊聊多好!”普奇思拉软吞吞的和稀泥。
马拉多纳真是太无奈了,只能长叹一声,端起茶杯咕嘟喝了一口,“卟!怎么这么苦啊?你加了什么?”
“好象没加什么吧?对了,我忘记加糖了。”
“哎呀!你又在喝那苦得要死的东西,又不加糖,你又有什么事睡学着觉了?”
“呃——,嗯……”阿普奇思拉说不出来了。
“普奇思拉院长大人,您为什么会睡不着啊?”亚奴的儿子亚寒很关切的问道。
“这个……”普奇思拉实在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睡不着。
“是不是总有人找你办事儿?还是说又有人拿很多东西来给您看?他们是不是让您决定这个、处理那个的?或者想请您做些什么很琐碎的事情?”亚奴的儿子亚寒一连串举出一大堆可能性来,希望自己能猜得出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