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站在原地,良久不语,钱均咳嗽了几声,在后面轻喘着说道:“小雄,你一身所学甚博,这几年跟着我,也确实苦着你了,帕王爷是对你有活命大恩,但你这几年在顿尔要塞屡立奇功,也算偿还了他的恩情。”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他喘了两口气,幽幽一叹,接着说道:“你心中所想,虽不曾对我明说,但每每见你驻足北望,遥遥叹息,我就知道你心中的抱负未显。二十年那桩冤案,全系李铁一人所为,皇家纵有责任,也只是个不明之罪,再者,后来已经为你们杨家翻案。你又何必再执着下去?”说到这里,已经是气喘吁吁,难以为继。
杨雄再次蹲下身子,为他顺气,抬起头来,说道:“吴大人的话,小子自会考虑,但能否麻烦你们为钱将军安排一个好点的住处,也好静养。这里空气浑浊,实在不宜养伤。”
吴明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
从岩洞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止在雪山上,露出一个半边,眼看就要落下山头。鲜红的火烧云在山头的雪白衬托下,别又一股新鲜的妖冶。几如鲜血。他看了看天,却长吐了一口气,多日的淤积仿佛都随着这口气,一起喷出来了一般。
不知为什么,吴明对杨雄的事非常上心,也许,自己潜意识的还是受到地球上“杨家将”的影响吧。有利益,就有纠纷,有纠纷就有冤案。看来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空间,这些恩怨朝争都把历史充斥得满满,这次,雷同的只是一个“杨家将”而已。
但天下的恩怨事,自己管得完么?有问题的,不是李铁,而是这个制度吧。就算没有李铁,可能还会跳出来个张铁,王铁,甚至是——吴铁,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如果自己处在李铁那个位置,会这么做么?
想到这里,更是心乱如麻,“李不要脸”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如果自己回到东汉,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李铁了,只是自己现在这样,如何和对方争?兵力自不用想,除去李源这几千不稳定的黑甲军,自己就只能命令这一百多近卫营战士了。这点兵力,在坐拥北方几省大部分兵力的李铁眼里,浮云都不是吧?至于计谋,想想二十年前杨家冤案,再到太子南征军的覆没。他连和对方对局的念头都没法升起。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自己住处。不知怎的,空气中却有一股闷闷的感觉。
他的心头也是闷闷的,刚坐到椅子上,突然整个行宫里一阵骚乱,刚才出去张罗晚饭的张浩又跑了了回来,颤抖着说道:“大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