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饭点,但薛域的伤痛还是没忍住,从床底下扒拉了几两银子让沈铭先送他去大夫那看看。
一路上薛域指路,沈铭搀着他往府内大夫那走。
走到半道,薛域又昏迷了,也不知道是疼晕过去还是气血不足晕的,倒是给沈铭增加了不少困扰,好在府内大夫的位置较为核心,往来丫鬟杂役不少,随手抓一个杂役一番问询也摸清了地方。
一个大型世家就好比一个小宗门,武器阁药堂可以小但不能没有,沈府的药堂就修得就较为气派,一进门就能闻到扑鼻的草药香气,正中间供奉着一幅画,画中一神女腾云驾雾将一颗丹药赐给众人,大概是这个世界医学的起源传说。
两旁各是一些汤药的杂学书本,足足堆满了两大墙,看来这个世界学医的也不容易呀。
转角处一药童看到沈铭来了,赶紧将沈铭迎了过去,看起来好像和沈铭颇为熟络,沈铭也没抗拒跟着走了,引到偏僻地方药童才开口道:“少主呀,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孙先生不是和你说了有事让您晚上偷偷来,这被人发现了孙先生以后还怎么帮你?”
“我这个朋友手伤势太重,我也只是搭把手。”沈铭一看是自己人也就放下了些许芥蒂。
药童看了眼昏迷的薛域:“孙先生不是和您说过了嘛,要以大事为准,区区一个下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破坏约定呀。”
“话没错,但我觉得他还有点用,你先救救他。”
药童轻叹一声:“你要知道这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希望他值得。”
说着话药童便把手搭在薛域的双臂上,神色一变浑然不像个八九岁的顽童倒像是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慢慢从双臂摸到胸前,又摸摸头扒开眼睛仔细瞧瞧,直到摸到腹部丹田之处犹豫了许久才停手,摇了摇头说道:“双臂还是好办,我等会给他正骨敷上膏药五日便可动,脑袋也不算大事,我等会开一副安神茶,修养一个月也无妨,就是这丹田之处似有隐疾,我看不出来,得让孙先生看。”
“那就麻烦你了。”说着话便把薛域拿的银两递给小药童。
小药童看了眼苦笑道:“收起来吧,你这钱还不够买一味药材,我偷偷从其他人的月供里匀出来一点,挤一挤应该能配出一幅。”
小药童将薛域扶到一处储放药材的地方,然后便在一旁配药,每个柜子里的东西拿一点,有时把根须剪成两段、叶子分成半片、一粒莲子拆成两半,扣扣嗖嗖总算配出一幅药,然后放在磨具里研磨再加入点水调制成膏状,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药童的额头都被汗水打湿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拿了块抹布放到薛域的嘴边,薛域迷茫中转醒过来,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脆响,手又给掰了回去,疼得薛域脑门青筋都扭在一起。
随后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薛域的双手,薛域本来以为痛苦已经结束了,但这药膏却不那么温和,就好像有无数蚂蚁要往骨头里钻一样,又痒又疼,最后才拿纱布包了起来。
“一个星期不能碰水,忌辛辣,忌重活,安神茶的话不属于我这管辖范围,不过外面集市里应该有卖,那个不贵。”小药童交待了下医嘱,便让沈铭赶紧回去,又反复强调无事别来,府里太多眼睛盯着。
虽然没和小药童聊太多,但又对自己的所处的地方有了个大概的认识,可比自己想的要深一些。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落魄公子哥人人喊打,没想到是准备要上演基督山伯爵,自己这一穿越就抢了主演的位置,压力确实有点大。
午饭,是由人送过来的,一个厨子模样的人牵着一头驴晃晃悠悠地给所有杂役派送午饭,午饭不咋地,一人一碗米饭一碗咸菜,直到送到沈铭这里,那厨子冲沈铭眨了个眼,偷偷递给沈铭一根鸡腿。
沈铭赶紧将鸡腿放在衣服底下,也冲厨子眨了个眼,待厨子走了,沈铭发现自己的饭也比薛域的多一些,咸菜倒是一样,但沈铭的咸菜扒开居然有两块红烧肉。
让沈铭不禁感叹,果然要走基层,基层员工自己的人就是多呀。
如果沈府的食物自己能控制,医疗自己也能控制,各种下毒的计策浮现在沈铭脑海里,这些念头只出现了不到一秒就消散了,要毒死府内所有与自己不合的武者,这也实在太过理想化。
沈铭尝了一口咸菜,直接吐到一旁,看了一眼又疼到昏迷的薛域,便把咸菜拨到薛域碗里,嚼着红烧肉啃着鸡腿,心中想着肥宅快乐水。
且不提沈铭这的悲惨生活,此时,一中年人回到了药堂,小药童尊敬地奉上一碗茶。
中年人翘着二郎腿,端起茶轻轻吹了一口说道:“为师不在,可有人来求药?”
“沈铭少主带人来求过药。”小药童如实说道。
中年人将茶放在一旁,眯着眼说道:“带人?可有被人发现?”
“沈铭少主并没有隐蔽,而是明目张胆的走过来,而且两人都衣衫不整,一路上应该颇为瞩目。”小药童也忧心道。
中年人长吁一声,疑惑道:“少主说来不是如此莽撞之人,这样过来是何意?这是要置我药堂与何地?你也做错了!你应该先将他赶出去,再偷偷把他迎回来。”
“师傅你说,会不会是老爷要回来了?”小药童一旁问道。
中年人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却也不确定,只能说道:“你继续守着,为师出去一趟。”
这中年人一出门直接穿过小路假山一路直奔族内重地而去,冲石壁敲了两下。
石壁内传来一老人的声音:“何事?”
“主人,沈铭好像发现了什么。”中年人压着声说道。
“你暴露了?”
“没有,我连我徒儿都没说,他从何发现,只是今日他故意光明正大走进药堂,不似以前作风。”
石壁内老人的声音迟钝了会:“你先稳住他,给他送些丹药,他应该也只是怀疑。”
“主人,他就一乳臭未干的小孩,值得我们这般吗?”
“蠢货!赵铭是唯赵昊唯一的骨肉,有他在手我们就有了张底牌,赵铭要受苦,但绝对不能死,要用他引出赵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