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三女的视线,葛肖肖又不放心的搜了一遍山,将漏网之鱼清理,确认只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后这才放心离开。
而山脚下早有人在等他,是他之前拴着老马的地方,狼狈不堪的柳慧慧就那样安静地牵着马缰绳,立在一边,淡淡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葛肖肖讶异,同时也有些头疼,她简直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
“我说过,你甩不了我的。”柳慧慧说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微微一翘,幅度虽然很小,却难逃葛肖肖的眼睛。
“呵,呵呵。”葛肖肖干巴巴冷笑了三声,上前跨上老马,回头瞅了一下她,“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你的,我认真的。”
柳慧慧也手脚并用爬上自己的马,对他笑道:“那就让这注定到来的死亡来的更轰轰烈烈一些吧。”
葛肖肖只觉得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你真是疯了,最后劝你一次,若不想回家,那就上山去吧,我在那里留了武道功法,足够让你过不平凡的一生了。”
柳慧慧也摇头,“你知道的,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跟着你,仅此而已,你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甚至不必再管我的死活。”
“很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只希望你死的那天别怨到我身上。”葛肖肖放下无情的话语,酷酷的调转马头,不等走几步,又板着脸回头问道:“那个,你知道凤凰山怎么走嘛?”
看似稳重的外表下,内心早都快羞愧欲死,“该死的!刚才在山上只记得听故事了,完全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个瞎子,只知道地名跟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没差呀!”
“扑哧~”柳慧慧也没稳住,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愉悦,如百灵般清脆,“看吧,你还是需要我的,跟我来。”
她这一路也算是摸索出了几分骑马的技巧,虽然依旧很生疏,但已经可以自如选择自己要前进的方向。
“看见远方那最高的三座山了嘛?那叫四门山,共有四座,其中一座被这可见的三座山挡住了,所以看不见,而现在离我们最近的那座叫北门山,你要找的凤凰山就在北门山后面,四门山中间。”柳慧慧像个导游一样给葛肖肖介绍道,说完又好奇问道:“葛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要去凤凰山呢?莫不是想通了?”
记吃不记打的她又开始喊大哥了,那夜的话她也听到了,自然知道凤凰山和那个可怕的鬼物店老板有关。
“驾!”
这是葛肖肖给她的回答,他一扬马鞭,冲的飞快。
“你!”柳慧慧气急,骂道:“葛肖肖,你就是混蛋!用时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甩开我?休想!驾!”
这一赶路就是接连好几天,葛肖肖最后还是没能甩开柳慧慧,因为他需要休整,让自己的状态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生状况,而柳慧慧却像是个铁人一样不需要休息,总是能撑着一口气找到他,然后笑道:“看吧,我说的,你甩不开我的。”
葛肖肖最后还是心软了,怕她猝死,默认了她跟随在自己身边。
......
六月十五,凤凰山上,雄阔中年北冥野正烤着一只野鸡,而他身后,足足六十六名女子躺潮湿的地面上。看来虽然有葛肖肖这个变故,但龟联山七寨总盟终究还是凑齐了吴鬼庙祭所需的祭品。
那名为孤一剑的剑客正痴痴的看着飞撵中朦胧的身影,神思不属。
北冥野一直关注着他,眼珠一转,也不知想些什么,拿起烤好的野鸡,走到孤一剑的身边,“一剑兄,明日月圆便是祭祀之时,可莫要多分心,呶,来点?”他将烤鸡递到孤一剑的眼前。
孤一剑头也不回,抬手拨开,依旧目不转睛,“不了,我吃不下。”
北冥野眉毛一挑,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好吧,看来你是没口福了。”他自己抓着烤鸡撕下一块,吃的满嘴流油,“嗯,不错,外酥里嫩,火候恰到好处,你真的不要?”
孤一剑依旧摇头,自从宫装女子出现后,他直接从高冷变成了痴汉,逼格掉到了谷底。
“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喜欢一个人呀,只靠看可是没用的,一剑兄,你得有所行动才是。”北冥野若有所指的道。
孤一剑脸上一慌,连忙收回目光:“你胡说什么?她已经是当今圣后,母仪天下,我怎会抱有那种不着边际的想法?”
“呵呵~一剑兄何必狡言相辩,你的心事都已经写在脸上了,瞒不过我的。”北冥野抬手对着飞撵虚空一抓,一身枭雄气质尽展,“当今圣后如何?母仪天下又如何?若喜欢,那就不择手段,用尽一切方法去得到她!”
孤一剑似是对这种言论极为排斥,“北冥兄慎言!须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虽不爱惜羽翼,但小妹身为女子,怎能损伤名节?”
“名节?哈哈!一剑兄,你可真是可爱呀。”北冥野大笑两声,本能的抬手要去拍孤一剑的肩膀,却见对方身上剑气本能的涌动起来,又十分自然的收回手,“好吧,不过是戏谈而已,一剑兄莫要放在心上,我去找小妹谈谈明天的庙祭。”
噌!
一道犀利的剑气犁地扫过,留下三丈深的痕迹,不多不少,恰好拦在北冥野的脚尖前。
孤一剑缓缓收剑,“天色不早了,小妹正在调息运功,北冥兄还是别去打扰小妹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北冥野眼瞳一缩,“飞虹剑气!一气贯长虹!没想到这十年之间一剑兄的剑道造诣越加高深了,不知距离那虚无缥缈的意境还差几分火候?”
“意境之高远、之多变!我还差得远。”孤一剑感叹道。
“呵,一剑兄还真是谦谦君子,时候不早,我也该去歇息了,告辞。”北冥野转身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眼中阴晴不定,心思起伏,“本以为孤一剑为情所困,剑道进境会困守原地,不成想他竟然已达到如此境地!刚刚那一剑,飞石不起,尽数被粉碎成了尘埃,真是好可怕的攻击力,难怪连朝廷也忌惮孤家,这十年间不敢犯明城分毫。”
念头一转,他又阴恻恻一笑:“哼!你的剑再强又如何?心心念念的女人还不是已被我捷足先登?你也不过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可怜虫罢了!日后你得悉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折剑自戮?想想就有几分期待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