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龙城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场内先是一片沉寂安静,然后继而爆发阵阵喊声。有给于龙城喝倒彩的;有给苏不惊喝彩打气的;有大声咒骂的;有欣喜的;也有赞叹的。更多是大家对于苏不惊这不要命的一招的感慨。此时的于龙城已经把此次比剑全部过招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有错吗?有出错招吗?没有!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怎么会输给这个门内出了名的草包呢?他的一招一式,自己都认识,完全没有招式套路,明明就是在胡乱的瞎打。可是,瞎打怎么会让自己每一次出招都那么难受呢?怎么会有后招没等发出来就要变招了呢?也就说,自己每要出一招,苏不惊这个“草包”都是能够猜到的。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以往都是这样的,毕竟是跟同门师兄弟过招,都是一样的剑法,怎么会猜不到呢?!还是自己太过轻敌了。于龙城觉得自己没有输给苏不惊,而是输给了自己的轻敌。是啊,这个家伙再怎么被叫做草包,也不是说草包到几年来都学不会风华剑的地步。可是,他又和其他人不一样。明明剑法不成形,散乱无章,这才叫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误认为他是不会风华剑的。
此时,已经有医部的师兄弟走上前来给于龙城包扎。好在,这一招划的并不深。虽然流血了,但是并没有伤及筋骨。得益于苏不惊划下剑招的一瞬间,散掉了内力。手臂包扎好之后,于龙城拾起地上的剑,向苏不惊一抱拳“受教了!”苏不惊忙一躬身“多谢师兄赐教!”
“这个苏不惊拿命来要挟于龙城。这位于师弟,是怕伤了那个出了名的草包的姓名,一时心软,才被他伤到的。”“那倒未必,如果那个姓苏的小子最后不散掉内力,于龙城这条手臂怕是要保不住了。”听到看台里弟子们的议论。守部和信部的两位老大内心却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守部的老大,内心是酸的。毕竟,被垫场的给打败了,这在风华门内还是第一次;心里滋味确实是不好受。不过,他们都是风华门内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这位荆师兄看得出来,苏不惊的剑法的确在于龙城之上,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是那位严语师伯的亲传,苏不惊只是还不熟练。有朝一日,若是那个教的得当,这个学得像样,恐怕这风华门内只有少数的几位长辈的师兄才是他的对手。
此时,信部的老大,这位刘师兄内心是喜悦的是惊讶的。他歪着头朝严语笑了笑。刚才的担惊受怕,此时算是得到了回报。他惊讶于苏不惊的成长,他喜悦于打破那不堪的垫场记录。想来,未来几年门内比试,不会再选信部的人来垫场了。心头喜,眉梢喜,可是嘴上却不好多说什么。
场中的二人已经走到一边的台子边。两个人都接到一块牌子,正面是“乙酉”二字。背面却不一样,于龙城的牌子背面刻了一竖;而苏不惊的牌子后面刻了一横。一横代表一胜。通常一次门内比试能够拿到三横一竖都是表现比较优秀的弟子了。大多数弟子都是一竖或者一横一竖。
虽然,两边看台的凉棚里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是门内有点本事的人都看出来这场比试的门道。等苏不惊回到众多信部师兄弟当中的时候,台上另一场垫场赛已经开始了。苏不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超递过来水壶,小超递过来荷叶包着的大包子。苏不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开始肚子饿了。看到水壶和包子,也不客气,大口喝水,大口吃饭。众多信部的师兄弟,有讪笑的,也有真心祝贺的。都过来对他拍头搂肩的祝贺。这叫原本打算坐在地上大吃大喝的苏不惊忙不迭的站起来,跟众师兄弟一一道谢。
守部那边没有这么热闹,也有几人上前安慰于龙城的,也有几人嘲讽讥笑的。倒是几位有本事的师兄看出了门道,呵斥众人,不得讥讽,并教育他们不懂尊重师兄弟。“怎么风华门什么时候开始嘲笑自家兄弟了?你们连这个小子的路数都没看出来,不服气,你们去擂台上见分晓去!”说话的正式聂至无。几年前,初入风华上的苏不惊给聂至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苏不惊拜师严语的过程,他也知道个大概经过。见到今天苏不惊的剑法,他一点也不惊讶。倒是自己守部的师兄弟们,还有没看出来门道的,所以不得不出言教训教训他们。
聂至无走到于龙城身边,冲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龙城,你再回忆回忆他的剑法。可是真如他们所说,一点章法也没有吗?还是,只是他根本没用招数来对付你?”“的确,现在想起来,还是一点章法有没有。但是……”“但是什么?”于龙城捂着受伤的右臂“但是,他并不是剑法不精才无章法,而是,我也说不好。他明明知晓风华剑的每一招每一式。和其他师兄弟过招的时候,互相之间都对彼此的剑招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比拼的内力和剑法的境界,可是,这个小子不是”“你是说,他能猜到你要出的招式,这一点和其他师兄弟并无不同,是吧?”“不错,但是和其他师兄弟不同的是。他的出招又不存在招式,实际上,他甚少出招,都是在拆解我的招式。”“可是,他只出招了那么几次,要不就是把你的后招逼了回去,要不就是……”聂至无看了一眼于龙城的胳膊。于龙城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齐齐的把目光移向在另一边刚刚又坐在地上的苏不惊,此时的苏不惊正在不断往嘴里大口的塞吃的。显然,这一场比试,叫他饥渴交迫。
几场垫场赛结束之后。正式的比试开始了。这个环节,大家自愿下场,自己挑选对手。既然是门内比试,规矩不多,输赢自己判断。但是都要到发牌子的师兄那做一个了结。也有师兄弟赢了一场就不再下场的。拿到了一横,那一竖不刻上,给自己留个念想,赢过一场,对于那些资质平平的弟子来说,这是个不错的体验和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