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惊这一声嘶吼将内心的压抑都吼了出来。他不顾着自己手上的身体。强硬的将体内尽数真气运遍全身。刚刚严语给包扎好的伤口都被真气崩裂开来。但是此时的苏不惊却由于精神上的伤痛太大,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他将一把铁剑舞得上下纷飞。因为对面的敌人都用黑纱罩面,也看不清对方的鼻子嘴巴长相模样。苏不惊只将他们当做是一堆堆木头人傀儡。杀起来分外兴奋。
在以往苏不惊跟人交战或者比试的时候,都是以稳守为主,待对方攻无可攻他再出手。一方面为的是能够多见识见识他人的招数,给自己的落叶剑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是为的要尽量避免失败,他也怕受伤也怕丢了性命。而此时,苏不惊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对于此时的苏不惊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摆脱这人世间最大的耻辱。打从第一次在呼风唤雨楼遇见晓春起,苏不惊就错了,犯下了最不该犯的错误;更早的,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受刘屹的指使来风华门拜师入门。错都是我苏不惊一人的。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在醉酒之后做出有悖侠义的事情来,叫晓春和她背后的势力将了自己一军。不论是带着别人的使命安排加入风华门,刺探门内的情报,还是背着师门跟他人妻子私下幽会。这都是违背苏不惊一直秉持着的大侠之道的。如果连自己的为人之道都违背了,那自己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死了算了。此时的苏不惊已经将这些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不用再装傻充愣,给自己苟且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找理由或者是躲避他人的质疑和苛责了。躲在痴傻的表象之下,也许可以躲避一时的质疑,甚至是换来不明真相的他人的同情,但是那样又能活几天?自己做的这些错事,就算别人不知道,别人不再提起,谁又能骗得了自己的心呢?
苏不惊将所有对自己以往过错的不满都发泄到眼前的木头傀儡身上。根本不顾那些木头人或攻或守的招式,或哭或叫的哀嚎。一招仙人指路接上一招俯仰飞升。净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招式。这些蒙面壮汉们第一次遇见这样既不顾自己性命又不在乎招数套路的野兽一般的敌人。更叫他们头疼的是这头野兽手里还拿着一把粘着死挨着亡的铁剑。蒙面壮汉们的招数本来都是奔着苏不惊的要害去的,发现都被他手中那把铁剑以他那特有的古怪招式给格挡或者化解了。毕竟这些蒙面大汉没有哪一个愿意跟这个疯子来一个一对一的换命。比如,你这一剑刺野兽的前胸,他根本不挡也不躲,他将剑尖直指你的手腕。不等你刺中他,恐怕你自己的手腕就要被他刺穿了。再比如,那个人一刀砍向他的头顶,他已经将铁剑自下而上刺了过来,将你的刀招憋在了半空中,甚至是将你的刀磕飞了去。如果他能把一把钢刀顺利的收回来还好,如果钢刀在空中就被野兽的铁剑磕飞了,那么接下来,他那把已经不知道沾了几个人鲜血的铁剑,会立刻在你身上戳一个窟窿,然后,他就从你绝望的眼神中飞身而过。
这种野兽厮杀一般的场面是真的有一点震住了这些也是经历过沙场的壮汉们了。他们虽然也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了。但是如此洪水猛兽一般的敌人,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主要是苏不惊已将全部真气毫无保留的运遍全身,一把铁剑碰到兵器就震飞,碰到身体就是一个大窟窿。饶是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手也是能躲就躲能闪就闪。
苏不惊好似虎入羊群一般。他一个人将一群人包围在当中,反复冲杀,每一次冲进去都要伤了几个人,或者要了几条人命。被他围在当中的这些蒙面大汉,此时已经是战战兢兢、满头大汗了。好在也是经历过不少武斗场面的。在被苏不惊往返冲突了两次之后,终于有人喊了一声。“别都挤在一块,施展不开!”“对对对,咱们两两相背。”“是啊,一起抵御这个古怪的家伙。他已经……啊!”这个说话的被苏不惊一剑刺中前胸。鲜血迸溅。此时的苏不惊衣衫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而是已经被自己和壮汉们的鲜血染成了深红色。一个浑身深红,眼睛通红的野兽苏不惊,此时体力有跟不上头脑了,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被他一人围在当中反复猎杀的众人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他们这一群人里武艺最好的两个。他们二人死死的盯着苏不惊。明明这个深红色的野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是他们二人还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往前试探一步。“兄弟,你看着没有,这个鬼东西已经没力气了!”“是啊,大哥,你现在上去,肯定能一刀结果了他!”“兄弟,你的武功不比哥哥差,咱们二人还是一起上吧!看他这个意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你说的对,大哥,今天的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能再多犹豫了。咱们二人一起上吧!”“上!”两个人研究完,一人举着单刀直奔苏不惊扑了过来。此时的苏不惊已经精疲力竭,开始头晕眼花起来了。刚才不管不顾的往返冲杀,虽然以一人之力将众人围困当中,但是却消耗了自己大量的真气。此时身上不知又多了几条伤口。受真气带动,浑身上下的伤口都鲜血崩流。他累得终于停下了冲杀的脚步。喘着气,看着仅剩的二人。其中一人手持单刀直奔自己而来。苏不惊就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来取自己的性命。该发泄的脾气、不满都发泄完了。此时,就算杀了这两个人,自己流了这么多血,也是没救了。再说,苏不惊本来就不想活了,所以他不打算再应战了。
死亡就在眼前了。苏不惊放心了。所有的一切唯有一死可以了结,一个结束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