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梧柢昨天清醒了一下,因为意识混沌的缘故很快又再次陷入了昏睡的状态,只记得一个老头激动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还有就是,嗯,皮肤保养得不错!
直至第二天早晨,封梧柢神智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此时他正躺在蟠龙大榻上消化着脑袋里刚融合完毕的记忆。
说起来真的很令人难以置信,但确确实实就发生了,他现在竟然拥有了两段记忆,度过了两段不同的人生。一段是作为北王府世子从出生到十六岁的记忆,一段是在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作为孤儿活了三十多年。
北王府世子的记忆是他出生在一个冷兵器时代名为大乾的国家,是大乾王朝北王府的世子。北王府盘踞于大乾王朝极北部的幽州,是整个大乾唯一有封地的亲王府,而且封地就是整个幽州!
北王府幽州军政大权在手不说,还统领着三十万精锐的玄幽军,王府势力极为庞大,在民间有小大乾之称。封梧柢作为北王府的继承人,整个大乾王朝单论身份尊贵,也就只有三人在他之上,他大伯、他堂哥、他爹!
比起大乾王朝煊赫的身世,在“地球”的那段人生他可就要苦得多了,作为孤儿,封梧柢生动形象的活成了一句歌词:“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三十多年过得堪称普普通通,没有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没有肝胆相照的兄弟,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没有波澜地考上了一所985。
大学毕业的经历同样延续了他普通的特质,国考进了政府机关单位,一直平平淡淡的工作到了他三十二岁出车祸,期间没有贪污犯领导、没有官斗同事、也没经历群众里坏人的考验,甚至于美女这种东西都仅存于网络,现实里从没见过。
要问起这三十年来,他最精彩的一刻,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出车祸的那一刻!但这并不意味着“地球”段完全没价值,相反,对封梧柢来说这是很珍贵的经历!远超在大乾作威作福的十六年!
两段记忆交织融合,让封梧柢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哲学上的问题: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穿庄周?自己是作为大乾世子受伤昏迷大梦地球?还是作为地球孤儿魂穿大乾世子?世子还是孤儿,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封梧柢这种沉思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不是一个哲人,没有追寻事物本质的执着。何况两世记忆地叠加让他在对这种事上的免疫有了很大提高,再离谱有前世看的网文小说离谱?无论是何身份,反正还活着就行。
想通了这里,封梧柢只觉得心口上有什么东西散开,整个人一下轻松了起来。心情大好的他在床上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检查一下自己恢复得怎么样,可他刚一动,就立刻被照顾他的侍女清荷给发现了。
“王爷,您醒了!”清荷满脸惊喜的喊道。
“王爷醒了!”素锦这时也注意到了床榻上封梧柢的动静。
“王爷,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面对两个俏丽侍女的嘘寒问暖,封梧柢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应,仿佛一切就该如此。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两人会喊自己王爷,不应该叫世子殿下吗?
“扶我坐起来!”封梧柢因为躺得太久得缘故,身体有些发软。
“是,王爷!”
二女应答后立刻来到床榻旁,轻手轻脚的托着封梧柢的背帮助他坐起来,同时素锦取出一个巨大的天鹅绒靠枕放到床头让他靠上去。
做完这一切的素锦随后又俯下身子为封梧柢调整靠枕角度,因为身高问题,这一举动无可避免的让封梧柢头顶感受到了少女的蓬松和柔软。
“王爷,舒服吗?”
“舒服,很软。”嗅着近在咫尺的幽香,封梧柢声音慵懒,却是发自内心。
“软?啊.....王爷,奴婢问您的是靠枕...”素锦此时也察觉到了两人体位的不妥,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带声音也变得软软的。
“噗呲~”站在一旁的清荷尽力憋着笑,但最后也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嗯?”
封梧柢注意力被突然的笑声所吸引,如雪山冰潭般清澈凌冽的眸子朝清荷转了过去,虽然此时他还是一副病怏怏的虚弱模样,但身上矜贵冷峻的气质仍旧对清荷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王爷恕.....”就在清荷以为封梧柢生气了准备要请求恕罪时,封梧柢打断了她:“我渴了,去倒杯水。”
封梧柢接过清荷端过来的温开水后,用修长白净的指节握住精美的官窑瓷杯轻嘬,就好似在品味着什么好茶,这优雅贵气的仪态配上俊朗绝伦的面庞,两女呆呆的看着竟有几分痴了。
“你们为何称我为王爷?”问完后,封梧柢微低着头继续喝水,眼睛愣愣的盯着金线蚕丝被上的图案。
听到封梧柢的问话,两女皆是表情一黯,情绪低沉了下去。
“回禀王爷,奴婢们称王爷是魏总管交代的!因为老王爷他.....他半个月前..于龙城...战死了!”
“父王战死了?”闻言,封梧柢猛的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连杯中剩余不多的水都洒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父王作为先天强者,怎会战死!”
此时双目呆滞、低声喃喃的封梧柢脑海中浮现了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无论如何他都难以接受,那个留着络腮胡、气质霸绝的男人会战死。
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在这时完全笼罩住了封梧柢,心脏就跟被灌了铅似了,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龙城?是北蛮做的?”封梧柢语气冷冽,带着浓浓的杀气!
他现在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悲伤到了极致,另一方面老北王的死对他并无触动,两相交缠,少了几分悲痛,多了杀机。
“是饕餮做的!”一道悲戚阴柔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封梧柢转头循声看去,发现门外一个满头白发,面白无须,身着素麻的老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