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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人与海

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经历,而根据大数据调查,这些刻骨铭心的桥段,百分之九十都发生在每个人最美好的那一段年华,青春期,尤其是十七岁这个阶段。处在这个时期的男女们,刚刚打开了那扇懵懂世界的大门,大家开始明白男生和女生的不同,也开始对各自产生了一些懵懂的情愫。

我们在回忆那些年的时候,总是会假装文艺的说一句,“某某某,那是我的青春啊。”

而在那时候的家长和老师眼中,通常被定义为,“不务正业的早恋行为。”

女生似乎总是比男生要成熟的早,在我们男生还处在打游戏和晚饭的艰难抉择中的时候,女生们却已经开始思考要跟某某某厮守终身。

等到我们后知后觉逐渐明白一个叫做“喜欢”的词的时候,女生们早已经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然后无奈地看着我们,一副“你现在才明白啊?”的表情,晚了。

而我最刻骨铭心的经历,也发生在17岁,那一年我正好上高中,一年幼儿园,九年义务教育,整整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在万千学子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考上了那所即使过去多年,也依然能令我在睡梦中惊醒的地方。

我的高中生涯就读于呈岐市知名重点高中,呈岐一中,一所呈岐市泱泱学子们挤破头也要进入的“苦海”。

好吧,我承认,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只要你是个正常人,按照考试流程做完试卷,基本都会被录取。

教学楼三楼最左边,靠近楼梯的那一间教室,门头上几个醒目的中文楷书构成了我的班级名称,高一(6)班。

喏,靠窗那一排,倒数第二排那一个,正在蒙头大睡的家伙,就是在下。

虽然我在上课时间呼呼大睡,但是大家千万别以为我是那种专门调皮捣蛋,成绩常年垫底的吊车尾。

在下不才,以全班第一名,年级第六的优异成绩,荣幸的加入了高一(6)班这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

因为自学的能力尚且不错,加上在几次月底的成绩测试中蝉联了全班化学第一名的好成绩,所以得到了化学老师特批我上课时间可以充分自由发挥的权利。当然,也仅限于化学课,其他老师的课断然是不敢的,尤其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我绝对是眼睛瞪得最大的那一个,他们可没有化学老师这么开明,这么通情达理。

我的化学老师姓李,早已年过六旬,他是学校资历最老的教师,即便是我们敬爱的校长同志,曾经也是他的学生。在这个年纪的其他老师早已经退休享受安逸生活的年头,李老师依然在兢兢业业地哺育莘莘学子。

你必须要承认的是,上个世纪的老一辈们,把责任这个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在学校师资力量紧缺的时候,早已退休的李老师毅然站了出来,再一次执起了手中的教鞭,然后就再没有退下去。

当然,如果他不会偶尔把化学试剂搞错的话,会更加完美。

“老师,我有问题......”

每个班都有那么一到两个那种喜欢提问,积极上进,或者至少假装的很积极上进的好学生,而在我们班,李成同学则很好的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

李成,绰号“断眉兄”,所有老师公认的榜样型好学生,热爱学习,吃苦耐劳,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6班知名的班长大人,深受全班同学的嫌弃。对,你没听错,就是嫌弃,因为为人过于伪君子了一些,所以不怎么受到全班同学的待见,除了一个人,庞第淼。

喏,就是那个坐在他身后的同学,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天生就是与人为善的类型,性格好,脾气好,除了学习一般,几乎什么都好,而且是女生们公认的帅哥,缺点嘛,就是有一点点小闷骚。

“嗝。”

一声惊天动地的打嗝声打断了热爱学习的李成同学,随之而来的就是全班的哄笑。

是的,惊天动地,我一点都没有过分夸张,甚至还感觉这个成语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动静,不夸张的说,曾经就有隔壁教师办公室的老师吐槽过,我们班上课时经常发出莫名响声,影响学校安静祥和的氛围。

而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出处,来源就在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小个子口中,何适同学,全班身材最矮小的男性。很多时候我都在好奇何适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雕琢出他这么一个原生态奇葩。

何适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合适的时机做出不合适的事情,让所有任课老师不寒而栗,尤其是语文老师,一个刚刚踏入教育事业,满怀憧憬的年轻女教师。无疑,何适就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道坎坷,常常被何适几声打嗝,或者几个响屁彻底打乱上课节奏,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终说出了那句让我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的名言:

“同学们不要在意啊,何适同学还小,毕竟要长身体,偶尔放个‘长屁’很正常。”

“哈哈哈!”

别害怕,我背后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笑不是来源于什么怪物,而是我十多年的亲生好友,陈默,绝对的血浓于水啊各位,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从酣然沉睡到醒来爆笑,全程不超过一秒钟,我就知道,他酝酿了一节课,就是为了这一刻。

“太恶心啦,何适你怕是有病吧?”

前方传来了一个哭笑不得,略有些无奈的声音,中气十足,内息浑厚,莫非是一个练家子?当然不是,薛楠,一个大家长式的新时代女性杰出代表,属于那种一言九鼎,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人物,在她两侧,李彤和郭舒悦两个温婉女孩的小鸟依人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我当时就在想,好家伙,这将来绝对会是个一家之主类型的女强人,真替她未来老公捏一把汗。

何适旁边,谭新杰丝毫不为所动,作为多年来饱受何适摧残的祖国花朵,他早已经见怪不怪,换个姿势继续沉浸梦乡。

何适另一侧,一个眼镜男嫌弃地挪动了几下椅子,尽可能拉开与何适的距离,但那清秀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齐煊,我又一个好基友,同时也是又一个典型闷骚男的代表人物,帅是真的帅,闷骚也是真的闷骚,高鼻梁,深眼窝,再加上一副略显斯文的眼镜,典型的衣冠禽兽。

齐煊另一侧,一个瘦竹竿玩命地推搡着他,恨不得与他保持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哈哈大笑的瞬间,暴露了他其中一颗门牙只有一半的事实,彭亚康,薛楠口中的极致猥琐人物,其实他还算是个好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的确有些猥琐,当然不是说他的长相啊,乍一看,其实还是挺老实内敛的摸样的。

最后,当然是那个点缀了我过半青春时光的女生,夏小妍,我比较习惯叫她“小乌龟”“乌龟妹”之类的称呼,或许是因为她脑子时常习惯性慢半拍,又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那些年大火的某些脑残偶像剧的影响吧。久而久之,诸如“小龟”之类的称呼,就在全班范围之内开始蔓延了,这也是夏小妍曾经埋怨过我的一点。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多么长相出众的女生,丢到人群中或许也会很容易就泯然众人的一个人,最多能算是长相清秀。不过在17岁的年纪中,长相清秀,干干净净,就可以算的上是好看,漂亮了。但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很特别的人,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喜欢的人眼中,颜值总是会自动上涨几分。

很多年之后,朋友们还总是会问我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啊?”。

其实我也说不清,有些人,你也说不上她到底哪里好,但就是喜欢,或许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她做了某一件恰好的事情,给了你谁都再也无法让你念念不忘的某种感觉吧。

就像是炎炎的夏日里,一抹清风从耳畔划过,给了你一抹惬意,多年之后,每当想起你依然会记得很舒服,很开心,但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那时的清风。

而我又是一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这一点,我的亲生好友陈默随我。好听点说叫做不拘小节,其实就是神经质,脑子时常不在线的状态。

我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夏小妍,我只记得我注意到夏小妍是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那么迷恋一个明星的人,她的文具盒中,贴满了周杰伦的贴画,笔记本中几乎满是周杰伦的歌词,甚至在她新买了某一本喜爱的小说上,也会出现周杰伦的贴画。

我跟夏小妍的第一次交集,始于一本叫做《老人与海》的书,课间的很多时候,我时常看见她捧着那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偶尔在薛楠叫她名字的时候,才会侧过身子说上几句,然后又立刻将目光回到书上。

甚至有时候上班主任的课,我有好几次不经意间看到她在课桌下偷偷翻看,时间久了,我也对那本书产生了兴趣。

说实话,我原本是个不怎么喜欢看书的人,大多时候,每当在课本上看到某些大文豪,大作家,我也不免有些嗤之以鼻,总觉得他们就是在耍嘴皮子,卖弄情操。

但夏小妍的举动,却让我对这本《老人与海》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有着怎样一种能令一个乖乖女一样的女生不惜冒着被老师责罚的风险,也要冒死看完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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