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正在瞧箭,耳后听闻风声呼啸,回头再看,是一个使铁镐的农民,赵怀安拿枪一架,正好接住那一镐。
农民常年劳作,镐头也使得凌厉,那一镐头照着赵怀安的脑袋刨下去,如同刨地,力道十足。
铁镐碰银枪,赵怀安勉强借住,可那铁镐的镐身是木制的,镐身被这一碰‘咔嚓’一声断裂,镐头正碰在了赵怀安的头上,赵怀安银盔被一箭射落,前额又叫这镐头一碰,顿时破了个口子。
那农民见镐头折了,掉头就跑。
赵怀安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吃这么大亏,如何能饶了眼前这个百姓,便跟在后面追。
赵怀安冲到人群里面,‘嗖’、‘嗖’、‘嗖’又飞来七八个套索,将赵怀安的头、胸、腰、臂、足全都套住。
这本是宿州百姓套牛的法子,如今却用在了赵怀安身上。
赵怀安大怒,心道:这群刁民,我定然不能轻饶。
两手一带,将拉扯绳套的百姓们脱了过来。
赵怀安摘掉了身上绳套,用枪划开了颈上绳套,正要解开左臂的绳套,忽然感觉左臂一紧,一股蛮力在拖动赵怀安的身体。
赵怀安心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再一看,是一个赤膊大汉,浑身肌肉虬结。
其余百姓也纷纷站在两侧,为那壮汉加油鼓气。
赵怀安心道:你们既然捧他,我就先胜了他,灭了你们威风。
想到此处,赵怀安稳定身形,用枪身缠住绳子。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扎开马步,落地生根。
那壮汉见一拉不动,湛着青筋,鼓着腮帮,转身将绳子背在身后,向身后拖动。
赵怀安脚下撑不住,往前滑了两尺,心中暗道:这帮百姓是什么来头,怎么如此厉害。
未及细想,赵怀安就觉得背后一凉,扭头一看,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双手拖着银枪朝着自己身上投掷。
赵怀安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双足收力,被那壮汉给拽了过去。
那一拽力道无穷,赵怀安就如同飞在天上,生生摔落在那壮汉脚下,那杆银枪早不知被甩到了什么地方。
赵怀安吃痛大骂:“tmd一群刁民。”
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子,以指做枪连戳周围十几人要害,或脸、或喉、或胸、或腹、或臀、或膝。。。。。。众人吃痛,跌倒在地。
人群中有一人高喊,:“都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雷豹执着刀架在一白须老者的脖子上。
老者道:“这几个人和宿州城这帮废物不一样,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
张梁听了老者之言,又气又恼,从桌子后面钻了出来:“刘老祖,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那老头说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吗?这几年来,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哪一次不是到了收成的时候,叫陈国那帮土匪抢了去。可你们却说,我们自己种的粮食,要我们自己来守,若是如此,那我们赋税纳粮养活你们这帮饭桶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张梁一时语塞。
赵怀安听后,哈哈大笑。
众人怨道:“你笑什么?”
赵怀安道:“如今正值秋收季节,我赵怀安在此立誓,今年定将陈军击退,收了粮食。”
老者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赵怀安道:“就凭这个。”随即一声大喝,一拳打断了身旁一根碗口粗的木桩。
老者道:“就凭你一人,如何敌得过那上万的军马?”
赵怀安道:“所以今日在此,我要借你们一样东西。”
老者:“什么东西?”
赵怀安:“你们的命。”
众人:“什么!”
赵怀安:“你们既然敢不要性命,同官兵争粮,为何不敢同陈军作战,守护自己的收成?”
正在这时,连城志挟着个人,走了进来:“赵将军,这射箭之人抓到了。”
赵怀安:“你叫什么名字?”
那射箭之人道:“方回。”
赵怀安指着地上那顶中箭的头盔道:“方回,我且问你,这箭是你射的?”
那方回披着兽皮,散乱着头发,年纪不大,像是个猎户。
方回答道:“是又如何。”
赵怀安道:“若是你射的,我便招你做我的副将,吃穿不愁,衣食无忧。”
那人道:“我要杀你,你却要招我做官,天下间竟有这等好事?”
赵怀安又转身对众人道:“不仅是他,你们之中,自认为有些本领的,都可入我军中,享受官粮官禄。”
雷豹见众百姓听赵怀安的话入了迷,不再反抗,便将手上的刘老祖放了。
刘老祖对众人道:“赵将军本领高强,我们姑且信他一次。”
众人正说着,有探子来报:“徐粼领着一万兵奔着宿州城杀来。”
赵怀安大喜:“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张梁,连城志,快点齐人马,咱们出城迎战。”
张梁上前拜曰:“赵将军,出城迎战怕是不能。”
赵怀安问:“为何不能?”
张梁道:“那陈军骁勇善战,陈将徐粼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三年来屡次犯我大周边界,抢夺辎重钱粮,杀我守将士兵,现如今,我军士气衰落,恐怕未见陈军,我等先败一阵,故此不能迎战。”
赵怀安听后苦笑道:“也是,自知道你们三万人马被三十陈军追杀之事,我也该清楚这群将士是什么德行。”
赵怀安见众百姓仍然未散,高声道:“想吃饭的,都往前走。”
众百姓纷纷站了出来。赵怀安将军卒的武器装备全都扒下来套给了一众百姓。点齐人马,共有三千。
赵怀安看着那群被扒的就剩一条裤衩的宿州城士卒说道:“你们看着,今天我就把那陈军贼将的脑袋给你们提过来。”
赵怀安同张梁,连城志,带领三千百姓组成的军队,出了城关,到了一山,赵怀安左右瞧看,上下端详。
张梁道:“赵将军,这山叫做盘龙山,因其山路坎坷,多婉转曲折得名,此山尤其适合埋伏弓弩手,占据险要位置,尽可以一挡百。”
赵怀安道:“张梁,你可曾在此战过陈军?”
张梁道:“哪里敢打,这盘龙山西侧就是宿州百姓的田地,每每求收时节,陈军都要来抢粮,宿州军士远处见陈军来了,不管不顾都往城里钻,有一年我跑的晚了,被陈军赶上,钻进这山里,才得以保全性命。”
赵怀安听后大笑:“今日,我们就一雪前耻,在这盘龙山前,宰了徐粼。”
张梁听后又惊又喜。
赵怀安吩咐左右:“燕飞,你带五百人在盘龙山前五里迎敌,只许败,不许胜,将他引入盘龙山,连城志,你带一千人伏在山口,等敌军进了盘龙山,便将他们的后路封住,雷豹,邢松,你二人各带五百人,挑选些箭术高超的猎户,埋伏在山路两侧。”
众人纷纷得令。
张梁道:“赵将军,那我该做什么?”
赵怀安道:“你便跟在我身边,只等着杀的徐粼丢盔弃甲,奏书一封讨赏的文章,发往京师。”
众人哈哈大笑,张梁稍显尴尬。
众军士部署完毕,燕飞横刀立马于盘龙山前。
但见远处旌旗烈烈,尘土飞扬,为首一人金盔金甲,使一口金背大环刀,不必问,此人便是徐粼。
燕飞见了陈军,带队拍马迎阵。
徐粼远处也瞧见了燕飞军队。
徐粼心道:“三年来我屡次来犯宿州,那宿州将士皆是不攻自溃,缘何今日有如此勇气,敢阻拦徐粼的去路?”
徐粼心中嘀咕,勒住了马,拿着金刀一点:“你是何人,敢拦我徐粼的路?”
燕飞有令在身,要将这徐粼引到山里,不假思索,便答道:“要问我是谁,回家问问你娘。做了几年将军,竟连我这个爹也不认得了!”
徐粼听后大怒:“我好言问你姓名,你为何骂我。”
燕飞道:“你自恃兵强,屡次犯我大周边界,着实可恶,今日我奉周天子之令,专门来取你狗命。”
徐粼听了燕飞几次三番侮辱自己,着实恼怒不已,左右谓徐粼道:“这恐怕是周军的诱敌之计,将军万万不可动怒。”
徐粼道:“他骂的又不是你,净说些轻巧话。我且问你,这三年来我们与周军对战,可曾输过一阵?”
那人道:“没输过。”
徐粼又道:“你看那敌军将士,皆是些粗布烂衣,面相枯瘦蜡黄,毫无气势,此般士兵,如何能挡住咱们?我既为将,便有做将军的道理,你还得多学着点儿。”
那人不再作声。
徐粼指着燕飞:“好小子,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遇到我徐粼不逃的人,且告知我你的姓名,我这口金刀,从不杀无名之辈。”
燕飞心道:不杀无名之辈?我燕飞没什么名号,报出来也不够响亮,到时候在被他讥讽一番,岂不自讨苦吃。不如我假借赵将军的名号,来震一震这徐粼。
想到此处,燕飞高声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周天国金科武选的榜眼,宿州城守将赵怀安是也。”
徐粼道:“好,今日我这口金刀,便要饮了你赵怀安的血。”
言岂,徐粼拍马挥刀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