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了前面的梅园和竹海,便来到了清凉殿,这里就是今天开论道大会的地方了。
清凉殿顾名思义,是仙界最为清凉的地方。光是看这满眼浩瀚无边的碧水,便已觉清凉无比了,而清凉殿便是建在这一望无际的浩渺里。主殿由汉白玉所筑,是一个百十个平方大小的祥云样的底座,漂浮在水面上。在主殿的四周漂浮着许多小的坐台,这大大小小的浮云漂浮在蓝幽幽的水面上,看着真是让人身心舒坦啊!
“这里便是今天举行论道大会的地方——‘清凉殿’了!”冷玥指着天湖里的浮台对玄云说。
“果然是个好地方呢,论道大会就是论说道义的吗?”
“仙界现在主要认可的是三道,即冥道、意道和循道。冥道主张探求和遵循自然,他们的道法都是从自然中领悟,并与之相连。意道是主张对自身的探寻,重在发掘各自的潜能进行修行。这两种道义各有其长处,但注重方面不免太过单一,于是在它们的基础上就衍发出了第三种——循道。基于前面两种道法的研究和发展,循道其实是把他们结合起来了,探求的是自身与万物的某种共通点,把自己的潜力与自然的共鸣相融合。”宇轩一口气把说了个大概。
“那么论道大会也就是讨论这三种道义的吗?”
“差不多,但是除了这三道外,还有许多其他的道法,有些见解也颇有新意。大家是可以畅所欲言,交流有无的。”
“我所了解的三道都是从书上读的,还没有听人亲自阐述过,今天倒是要好好听上一听呢!”玄云听宇轩这么一说,对今天的这个论道大会倒是突然来了兴趣。
“今天众仙家难得聚得齐,机会确实难得!”
在宇轩和玄云两兄弟说话的空当,参加大会的各仙都已陆陆续续到了,大家纷纷落座,宇轩他们三人也找了一片浮云坐下,等待着大会的开始。不一会,小仙女们给大家送来了美酒和鲜果。
今天的大会,三道的当家人都来了,论道大会便由他们三人一起主持。大殿的正中放着一张凉玉矮脚桌,三位道长席地而坐。坐在正中的是冥道的霦迟道长,他的左手边坐着意道的廖空道长,右手边坐着循道的绵竹道长。
“三道在仙界已经存在了数万年的时间,冥道是最先的发源,存在的时间最为久远。万物可顺而不可逆,凡是不可强求,所谓......”
霦迟道长才一开篇,便兴致高涨,正是侃侃而谈,但话才冒了个头,便被一旁的绵竹道长给打断了。
“诶,迟兄所言差已!何谓顺,何谓逆,这中间的是非由谁规定?天道故不可逆,可是天意难测。有时候的天意就是要让你去做一些‘违逆’的事才可探寻到真谛,那么一味的守旧,是不是太过迂腐了?”
“凡事都有规律,强求终究是过尤不及,有想法不是不好,可是冒进就大大不妥了,绵竹兄莫不是忘了您大师兄凡虚长老的教训了吧?”
“莫要时时拿我大师兄的事情来说事,倘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因循守旧,道法根本就不会有所进步。也难怪在你执掌冥道的这数千年以来,冥道没有丝毫发展,所学所用均是先辈留下来的。倒是廖空兄执掌的意道,提出了不少新鲜的想法,气氛活络,门下出了不少优秀的弟子呢!”
绵竹道长看廖空一直在旁边不说话,想让他也一起来劝劝这顽固的老东西,那脑子就是木头一般,固执得紧!
“呵,不敢不敢。冥道乃是万道的发源,其中道理本就深奥,难以探寻。我们意道相比就要浅显得多了,每个人都有对自我认识的渴望,而且差异大,当然就多样一些,比不得二位的那般道行,小道、小道......”
廖空道长历来是个明哲保身的主,一般都是持中立态度,谁也不帮,谁也不得罪,喜得清净。
绵竹见廖空又是惯有的态度,看来是指望不上他说话了。也罢,反正霦迟那老顽固是愣谁也说不动的,他又何必去费那精神。只不过三道之间息息相关,虽各立门户,但彼此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才可使道法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但是霦迟就是意识不到这一点,也不敢担责任,只想在自己的任内平平稳稳即可。他也是心急却无法,除了嘴上唠叨几句,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至于去干涉别人道内的事情吧!哎,希望哪一天霦迟可以开窍,不然恐怕在有生之年也不能看到道法的新气象了!
霦迟见廖空并没有帮着绵竹讲话,心里竟有一丝高兴。绵竹老是针对他,一有机会就逮着说个不停,整天就是嫌他固步自封。说得倒是轻巧,可这道义哪是那么容易悟出来的,天道深奥泛广,实是难窥其质。
“大家今天有什么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论道、论道,有论才有道,不光我们三道,其他的各道有什么想法也大可以说出来,说不定对我们也是大有启发的。”霦迟见着机会赶紧转入正题,免得绵竹再与他纠缠。
接下来便是好一阵讨论,各道都说了他们对道法的看法,但基本都是老一套,并没有什么新意。玄云听着听着竟然有些瞌睡了,原以为参加这种大会可以见识不少,可他们讲来讲去的都是书上的那些东西,即便是有新一点的,仔细一听也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看来绵竹道长说得没错,现今的道法确实是裹足不前,他有点能理解绵竹道长的焦虑了。
“玄云,来吃个璃果吧!”冷玥把一个晶莹水灵的果子递到玄云跟前。
“好啊,谢谢!”吃个果子正好可以打发睡意,看来冷玥是看出他的无聊了。
“玥姐姐,你们经常参加这样子的法会吗?”
“恩,不是经常,而是只要有这样的法会,我们是必须要来的!”
“啊?那每次的法会都是如今天这般吗?”
“呵呵......”
冷玥听玄云这么说,不禁掩嘴笑了。她知道玄云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样无聊而漫长的论道,简直可以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