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万物重生。”
长安·天枢
吉木斯半跪在地,眼神执着且坚定,一旁靠着墙坐在地上的白虎嘴角不断渗出鲜血,瞧着像是没有生机了。初楠也是倒在另一旁,背后巨大的虚翅消失不见,赤橙光芒围绕在身边像是在护住经脉。
唯有李渊希一个人长刀撑地,站在最前方独倚刀巍然不动。周身幽蓝色的光芒极速闪烁,示意着李渊希生命状态并不理想。
但在他们前方的是数以千计的敌军尸体。七名柳烟阁的术士死了一多半,李克用的玄甲重骑失去了冲击力,都不敢轻易上前去尝试。
眼前这个站着的男人,犹如天神下凡,站在最前方没有一人一骑能跨过他,每一刀的势大力沉,每一刀的孔武有力,莫说普通士兵了,那些个术士都扛不下来。眼前这些士兵远远注视着,恍若神明,未敢有上前者。
不多时,前来一骑大呼着李克用的命令,“胆敢退却一步者,军法处置;胆敢有所阻碍者,军法处置!”
所有的战马低声喘气,继而多数高声嘶鸣。还剩下的玄甲重骑准备发动最后一次冲击了。
白虎撑着墙边慢慢站起来,瞧了瞧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初楠,“喂,丫头,起来了,休息够了没。“
初楠缓缓抬起头,朱雀的筋骨是神力打造,所以不是致命伤害,一般都要不了她的命。初楠眼神里有着一种决绝,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去抵挡他们的进攻了,在回眸看向庞大的皇城,“这大概有...一炷香了吧...”
“不够不够,得争取两柱香。”
站起身来的玄武摩拳擦掌,似乎又多了些气力,李渊希半回首看了看众人,再微微颔首。
“凤凰,你究竟在等什么...”
长安·皇城·阴阳道
颇黎呛出一口鲜血,撑着长剑半跪在地上。熙泽也好不到哪儿去,坐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被长剑划破的残衣和丝丝血痕。
“你现在离去,我让他们不为难你。”
“颇黎,你怎么就喜欢装好人啊,你当真关心天下苍生,你几年前就该跟我下山,现在来庇护这个风雨飘摇的大唐,你可不可笑啊。”
“熙泽,熙泽...你是大唐的王爷啊,你是先帝的弟弟啊,你怎能如此对待大唐?”
“呵...”
这是事实,熙泽没有办法反驳,但大唐从内而外的衰败已经挽回不了了。时隔多年,二人的立场又不同,但却是又没有对错之分。
旁侧的两个黑衣术士颇有些恼怒。
“熙泽,你到底能不能杀他!”
“闭嘴!”
敢怒不敢言,两个黑衣术士不是熙泽的对手,甚至是加起来都不是,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但整个阴阳道都是皇家的人,要想出去何其难,术士虽然能出去,但是他们要完成李克用的命令,就是要见证熙泽手刃颇黎。再越拖越久,两个术士或许是当真逃不出去了。
“颇黎,该一决胜负了...这天下都看着我们呢...”
长安·尚宫坊
“朱雀大街将要失守...天枢即将失守!”
天枢使飞马相告,高隽堂已经杀红了眼,眼下哪里抽的出兵力去驰援天枢。君栩听后也是一震,初楠怎么样了,还活着吗,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君栩的心头。但他不能有情绪波动,他是战场上二把手。
“高将军,在下前去朱雀大街!”
君栩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不能容忍初楠死在没有自己的地方。高隽堂瞥见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清楚了,先前那位小将军去通知骑兵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消息,你要知道除了他们你没有任何援助。”
“右骁卫中郎将君栩,领命!”
玄殷抓住身旁的一名禁军,朝着人怒吼道,“宁绻,北锡两位将军在哪?”
“大人...宁绻将军已经战死了!北锡将军跟随他的白马骑陷在了东市。”
“东市?为什么会在东市!不是以尚宫坊为中心吗?”
“天枢让骑兵打开一条通往城门的道路...这...”
玄殷身旁只有十余骑的右骁卫,想要救人比登天还难,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天枢危在旦夕,必须前去试一试。
一路都是李克用的设防,玄殷只能凭自己对于长安的熟悉几经周转临近东市。在才发现这里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惨烈。宁绻原来是与北锡一起从东市一直开辟一条到城门的道路,奈何敌军数量实在是太多,进去容易出来难,被两头夹在其中,并且骑兵不擅于巷战,宁绻为留下北锡亲军这支白马轻骑,毅然决定带着自己的两个骑兵营向西拉扯,给北锡留下突破空间。
“生死两难,我等食君俸禄,替君分忧,今日自当一别,北将军,长安靠你们了。”
那一骑傲视群雄,身后两千铁骑不曾丝毫犹豫,提枪上阵,决绝且深情。长安驻军,用不退缩。不退。
玄殷身后只有十几骑,并不敢轻举妄动,隔的稍远,并不知晓下一步该怎么做。下一刻从天而降数百道身影,大唐荣耀军到了,两支部队被困那一刻起,谢西风就收到来自蒙离的命令需要救人于水火,现在总算是赶到了,玄殷立刻竖起了刚在地上所捡到的大唐战旗,命令十几骑来回渡步掀起尘土,营造百人部队的架势,再直冲敌军。
“犯我大唐者,虽悍必诛。”
——《长安终战》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