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沈清幽推开擎苍,扶着墙壁半躬着身体在墙角处剧烈的呕吐了起来,擎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理会身上的污物传来的难闻气味,走到沈清幽的身旁,将她瘫软如泥的身体重新带入了自己怀里,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想吐,就吐出来吧!”
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奥迪上,老秦嘴角泛着阴森的笑意从另外一人的手上接过一张记忆卡:“刚才,精彩的画面都拍到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副驾驶座上,头带鸭舌帽的男子露出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透过后视镜不屑的看了看老秦,“钱呢?”
接过老秦从后座位上递过来的信封,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以后这种差事,记得还来找我!”
打开车门,男子左右四顾了一下,压低了鸭舌帽,而后消失在沉沉的暮色之中,车内,老秦握着手中的记忆卡,神情复杂……
巷口,擎苍紧绷的面部线条没有一刻松懈过,冷着双眸,在忍耐着极大的怒气,看着那个伏在墙角吐的昏天暗地的女人,她,这是在自我放逐吗?
“你……”
扶着墙壁才能勉强支撑起身体的沈清幽擦着嘴角的秽物,转身,对着擎苍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身后,绚丽的霓虹映衬着她越发苍白的小脸,灯光闪烁之下,醉眼朦胧之下,她看不清擎苍的容貌,模糊着,她仿若看到一个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带着如夕阳撕裂般的笑容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自己,“牧放!”
锥心刺骨的痛,蔓延至全身,痛到最深处,叫一声他的名字,浑身,都会如被卡车碾过,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的疼!
荡漾着淡淡暖意的眸光在瞬间冻结,这该死的女人,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怒气,在擎苍的脑门一点一点的聚集,黑着脸静静的看着一颗晶莹的泪滴从沈清幽的眼角滑落,夜色之中,如此透亮,爱到深处,哪怕是一滴眼泪,他的心都会心疼不已。
哎……
放逐的灵魂,在午夜发出一声无奈的哽咽,擎苍张开长臂,将软若烂泥的沈清幽搂进了自己怀里,一阵夜风吹过,擎苍拉了拉外套,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凌乱的发丝随意的搭在他的额头,夜色之中,他冷峻的容颜荡漾着无限的魅惑……
黑色的越野在城市的高架平稳的行驶,副驾驶上陷入沉睡的沈清幽不安分的扭了扭身体,在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之后,再次沉沉的睡去,在酒精最用下绯红的脸颊渐渐褪去了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苍白,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白皙的脸颊上呈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嘴角,隐约泛着血丝。
“该死!”
擎苍一掌用力的拍在方向盘上,沈清幽不安的发出一声呻吟,擎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惊了她,右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轻柔的安抚下,她再次陷入了梦境。
裤袋中的手机传来一阵一阵的震动,擎苍却丝毫不在意,单手紧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被沈清幽牢牢的握住,可是,这电话却似在跟她较劲一般,没完没了,俊脸愈加的阴沉了,这般耐性,除了家里的那位老祖宗,还会有谁呢?
这位老祖宗的耐性,真是不愧是行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擎苍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侧目,望了望陷入梦境的沈清幽,替她捋了捋肩上凌乱的发丝,而后拿起手机,打开车门,下车,按通了接听键,还未灯他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咆哮声:“你个小兔崽子,上次相亲你放人家鸽子,今天,你又放人家鸽子?你让我怎么面对你董爷爷,你******是不是男子汉,怎么做事情跟个娘们似的,见就见,不见不见,放人家鸽子,你******爷爷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擎苍乌黑着脸,举着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这次,他是真的惹怒这位老祖宗了,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对这位雷厉风行的老祖宗,擎苍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待电话那头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番,擎苍才将电话凑到耳边:“爷爷,我部队临时突击行动,这部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为了女人,弃祖国而不顾吧!”
这招,对付这位爱国首长,从未失败过,“是吗?”
电话那头,摆明是一副质疑的态度,“不信,你可以问问司令,今天真的是忙的走不开!”
司令,向来都是帮他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算了,算了,明天你早点回来接我!”
“去哪里?”
“让你接你就接,怎么屁话这么多,挂了!”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声响,擎苍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手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转身,向车内走去,抬眸一看,副驾驶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心,顿时一沉,人呢?
绚烂的街灯,如同一道道璀璨的光,穿行在城市高耸的建筑物,照亮了漆黑的夜,也照亮这所有悲伤人的悲伤。
夜风,带着几丝微微的凉意,沈清幽双臂搂着瘦削的肩膀,可是依然抵挡不住这夜风的寒凉,清澈的眸光带着几丝幽怨,失神的望着远方的夜空,这城市的夜,竟然是如此悲凉,这城市的夜,竟然是如此的伤感……
在看到站在高架栏杆上的沈清幽,擎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站在距离她几米之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一如那日初见!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