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得本宫吗?”冷北月又继续看着子默,有些没有头绪的问道。
“回娘娘,奴才……”子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冷北月这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堂堂的前朝皇后,叱咤风云,几人不识得?
一边想着,子默也多了几分防备。
袖子的里微微握紧,一边在心中疑惑,或者这个贵妃已经看出自己的破绽了?
因为子默一直低着头,不看冷北月,冷北月也只能看着他的侧脸,此时更是狠狠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她要还疑什么,而是这个人已经露出了破绽。
竟然是易容术!
这让冷北月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现在只想知道,苏语堂是否知道这件事。
“没事,本宫就是随口问问。”冷北月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让子默随在身后。
她有意让自己自然一些。
悦兰远远看着冷北月的背景,轻轻叹息一声,面上有几分不忍。
“怎么了?不忍心了?你若为她好,就应该让她一心助朕,这皇后之位早晚还是她的。”突然苏语堂从斜里走了出来,淡淡说着。
“皇上……”悦兰吓了一下,想要跪下见礼,苏语堂摆了摆手。
“不用了。”苏语堂也盯着下方的冷北月,他要杜绝一切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冷北月与凌亲王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淑妃这一闹,直接让冷北月四面楚哥,她的确没有心情再出宫了。
“娘娘她……心情不好。”悦兰的声音很低,无奈的说着:“她不让我随在她身边了。”
“她开始还疑你了?”苏语堂的眼皮跳了一下,挺直了脊背,这是他出乎意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冷北月会这么快就还疑悦兰了。
悦兰的面色也一阵苍白,点了点头,嘴角紧抿:“小姐宁愿让这两个暗卫随着她,也不让我随着她了。”
“是你想太多了。”苏语堂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摇头,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
如果是这样,冷北月得有多么精明?
这让苏语堂一时间心头疑惑,看现在的冷北月似乎很随意,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原来,是自己大意了。
安慰了悦兰几句,苏语堂才转身离开。
不多时子涵买了桂花糕回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虽然是暗卫,却不似其它暗卫那样死板着脸,在皇帝身边没有办法,不敢随意开口说什么,到了冷北月这里直接露出了本来面目:“娘娘,我看着街上的香酥鸡不错,顺带买了一只回来。”
那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此时冷北月也笑了,她觉得这一次,苏语堂一定要失误了。
他竟然给自己派来这样一个暗卫,这家伙明显是一个不靠谱的。
冷北月凑过去闻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的确不错,你和子默一起吃吧。”
“这是买给娘娘的……”子涵顿了一下,看到冷北月面上毫无忌惮的笑,也有些恍惚,传说中的前朝皇后竟然如此随和,让他有些意外了。
甚至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了。
子默的表情有些抽,看着冷北月毫无形像的抓起桂花糕就吃,狠狠皱着眉头,再看那只香酥鸡,觉得面前的人真的无法接受了。
一边瞪了子涵一眼,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伙伴!
他觉得,冷北月让子涵出宫去买桂花糕,一定有用意的。
只是现在他无法脱身去向苏语堂报告此事。
“我只吃桂花糕好了。”冷北月眉眼弯弯的笑着,似乎这个桂花糕真的很好吃:“子涵喜欢吃香酥鸡?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正宗,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啊。”子涵看向子默投来的目光,也僵了一下,他的确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
将头低了下去。
只这短短的时间,冷北月便与子涵打成一片了,子默也在其中,却是面和心不和。
冷北月已经知道子默有问题,当然也不指望他能忠心于自己。
只要能搞定子涵就好了,自己还能再找机会出宫的。
她其实很急,不知道商止将事情办的如何了。
事情办妥之后,自己还要为他医病的,有子涵和子默在,一切都要重新安排了。
宫外,凤华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角紧抿,眉头紧锁,似乎这一次宫里的动静太大了,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内是不会平静下来了。
自己的那批粮食还没有全部运输出皇城,必须要再小心一些了。
虽然商止的粮铺运粮食出城很正常,可是大量的运出皇城就容易被人还疑了。
这一次,苏语堂派人来刺杀自己,想来是发现了什么,这样的局面太不利于自己了,自己必须要在苏语堂下定决心除掉自己之前,拉拢自己的势力。
现在的朝中老臣居多,只是这些人既然已经叛国,他就没有必要再拉拢了,他是将目光放在了接下来的科举考试。
他必须要想办接手科举考试,与那些年轻学子多多接触,才会有机拉拢成为自己人。
所以,在这些学子进皇城之前,他得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利索。
正焦急的想着要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时,冯铁却走了进来,手中是一张银票,面额很大:“主人,这是按照您的吩咐从那个小商贩手里偷来的。”
“可有将同样面值的银票换进去?”凤华接到手中,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办的。”冯铁说的一本正经,他能找到凌亲王这样一个大靠山,当然不想再无所依靠了,所以,竭尽全力的为凤华做事,绝计不会将事情搞砸的。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到管家那里领赏。”凤华面色很柔和的说道,对自己人,他一向如此。
“主人,奴才不要什么奖赏,奴才只求随在王爷身边。”冯铁突然就“扑通”跪了下去,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留下来,能做的似乎还只是偷偷摸摸,这样下去,根本不能长期留在王府,这让他有些担心。
“你已经随在本王身边了,放心,本王不会食言的。”凤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搭上冯铁的肩膀,微一用力将他扶了起来:“去吧。”
冯铁这才一颗心落肚,用力点头出了书房。
直到闯铁离开,凤华才将那张银票打开。
他端详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信息来,又翻了几遍,还是没有。
无奈,他只能看了看站在门外柱子一样的寒天:“寒公子,刚得了一封月儿姑娘从宫里传出来的密信。”
后面的话不用说,寒天直接便走了进来。
直直盯着凤华手中的银票。
“你看看吧。”凤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交到了他手上,这也是有寒天在的好处。
毕竟寒天现在为冷北月办事,有很多交接的暗号都只有寒天寒梦才知道。
其实凤华觉得自己很了解冷北月的,却还是没能找出线索来。
一时间他也有些失落,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冷北月,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才会失了天下,失了她。
寒天在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在银票上洒一些白色粉沫。
本来一无所有的银票上出现一行字,字迹不算清秀,好在工整:我被软禁了,无法出宫,身边有两个暗卫,商止一事另行安排。
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皇上还疑月儿了。”凤华看罢面色更难看了几分,轻轻皱眉:“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了。”
“主人……出宫的次数太多了。”寒天有些不满的说着:“其实这几次都是为了王爷。”
凤华当然知道这几次冷北月出宫,根本没办成什么事,都在替自己疗伤了。
也因为这样,许多事情一拖再拖。
“是本王不好。”凤华点头:“我们现在无法将消息送进宫里,只希望月儿会平安无事,礼部尚书失了爱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月儿这几日不出宫也好,免得有什么危险。”
“你应该叫主人……皇嫂吧。”寒天听到凤华一口一个月儿,怎么听都不爽快,此时竟然纠正道。
让凤华的面色一凛,随即笑了笑:“寒公子想多了,月儿现在是苏语堂的贵妃,不是本王的皇嫂了。”
说的很平和,其实说这话时,凤华的双手都紧成拳。
这是他一直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也是。”寒天有些无语,自己就是不喜欢凌亲王关心冷北月的样子,或者他是怕冷北月分不清楚凤华和凤凌吧。
面前的人是凤凌,是凌亲王,只是与死去的凤华却长的一模一样,现在似乎连性格都有些相似了,寒天一直都知道冷北月心底放不下凤华,只怕她会……
“寒公子,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凤华的心情有些糟糕,他不想再与寒天说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寒天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出了书房,却没有离开,还是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了门外。
他要完成冷北月分派给他的任务,不能让凌亲王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所以要时时刻刻的盯着凌亲王。
当在他更有意观察凌亲王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
见寒天又立在门外,凤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寒天在这里,他有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甚至连封景做事的时候都有些不方便了。
封景的伤还没有好,便去处理粮食的问题了。
这也让凤华有些无奈,他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好在现在还有一个冯铁,对自己全心全意。
正寻思间,封景走了进来,面色有些苍白,苍老的脸更灰暗了:“主人,商公子来了。”
“哦?他也接到消息了。”凤华愣了一下,才看了看窗外:“快请商公子进来吧。”
他也调查过这个商止的底细,知道来势不小。
更让他意外的是,一个夏国的弃婴竟然在他的国度里活的风声水起。
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支撑着,只是这个人一时间查不出来。
“王爷,我们又见面了。”商止还是一脸的苍白,满身的病态,却是笑意不减,精神极好,一边走来一边四处看着。
凤华站在门边,摆了摆手:“商公子,里面请。”
一边点头,商止一边让自己的随从留在了门外,才向书房走进去,看到站在门边的寒天时,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位……不是月儿姑娘身边的人吗?怎么又到凌亲王府了?”
十分的疑惑,想不清楚的样子。
对于商止,寒天更没有兴趣,只是看了他一眼,连话都没有接。
商止倒也不觉得尴尬,笑了笑:“有个性,不愧是月儿姑娘身边的人。”
“我们里边谈。”凤华倒也不恼,对于寒天这样的性格,能对冷北月死心踏地,他倒觉得不错,一般寒天这种人都是一根筋认死理,认定的东西就是一辈子。
所以,凤华觉得只要寒天活着一日,就会护着冷北月一日。
这样一来,冷北月就不会像那时一样,最后落得众叛亲离了。
“你知道消息了吧。”商止一落座,封景便端了茶水进来,而商止也没有绕关子,开门见山。
“知道了。”凤华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