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峰在破旧酒坊全面倒塌的时候,一根巨大的横梁刚好掉落在他身旁,为他撑起了一片空间,受伤实际上却不是很重。尽管如此,他身体表面还是有不少擦伤,流了不少血,他也因为被砸受伤而痛晕了过去。
于晓峰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流淌,后面沿着三圣祖师爷石像底座下面的一条不明显的缝隙流了下去。隐隐有一小团像是影子又不甚清晰的东西快速地从那小缝隙钻了出来,沿着血液,自伤口处爬进了于晓峰的身体。
当然了,这发生的异状发生在于晓峰被救出来之前,在沈佳兰和参与救援的人不知不觉间发生,众人无人觉察。于晓峰处于昏迷当中,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晓峰被抢救了过来,但是仍然昏迷着,没有醒过来,让守候在医院里的于荣安夫妻和沈佳兰担心不已,担心他以后成为植物人。
作为始作俑者的沈佳兰,于晓峰在关键时刻,舍身忘死,让自己免受一劫,而且那地方是自己带着他过去的,导致他重伤,昏迷不醒,所以她内心很自责,再次跟村支书和村主任告了假,主动过来医院帮忙照顾于晓峰。
于晓峰这两天身体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虽然没有醒过来,似是在梦游,但是还有一点意识,留着一丝清明。
他感到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沿着静脉和毛细血管在全身游走,所过之处有点麻痒,过后又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东西后来在骨骼、肌肉组织和皮肤等各处窜进窜出,似乎是把他的整个躯体作为领地般都巡视了一遍。
这神秘的东西貌似不知疲倦似的,在不停地游走窜动,似乎是在对他的身体不甚满意,在改造着什么,这过程让于晓峰觉得自己是一会儿处在火山口,一会儿处在冰窖中,不停地轮番转换,身体也因此忽冷忽热的,十分难受。
于荣安夫妻俩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县人民医院,连续两天几乎不吃不喝不间歇地在守在病床边照顾昏迷的儿子,让上了年纪的他们有点吃不消,憔悴不已。今天早上,他们俩在沈佳兰好说歹说下,终于被劝回了沈佳兰在医院旁临时租住的,按天计算租金的一个小房子里休息。
医院附近有不少这种房子,都是给一些远道而来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的病人和家属方便就医临时租住的。租金有点贵,但是胜在离医院近,好过住宾馆和旅社,生意很火爆,几乎天天爆满。
这个时候,病房里只有昏迷的于晓峰和沈佳兰两个人,隔床的病友昨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床位还是空着的,还没新的病人住进来。
“咦,怎么又冒出了这些东西!”沈佳兰看到于晓峰躯体表面慢慢地覆盖上了一层黑色黏状物,惊奇不已。
于晓峰这两天身体忽冷忽热的,从毛孔处不时冒出一些黑乎乎黏糊糊的糊状物,还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医生和护士很奇怪,从未见过这种情形,这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查遍医书和教材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生和护士见多识广都惊奇,更不用说于荣安夫妻和沈佳兰了。还好于晓峰的情况并没有恶化,他的脉搏稳定,心跳有力,这才让他们没有惊慌起来。前两天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于晓峰母亲帮着擦拭身体和换洗衣物的。
沈佳兰按了呼叫铃,过了好一会儿仍然没见到有护士过来。她走出病房,看到护士台空荡荡的,没见到一个人。她犹豫了一下,只好自己拿着毛巾湿了温水,然后红着脸解开于晓峰病号服的扣子,给他擦拭起来,当然重要的隐私部位,她是无论如何不敢去碰。
“晓峰,你要早点醒过来啊,要不我怎么对得起叔叔阿姨他们。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只能照顾你一辈子了!”沈佳兰温柔地擦拭着,于晓峰昏睡两天多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自责又担心,在轻轻自语着。
于晓峰的身体很匀称,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擦拭过的皮肤发出莹莹光泽,这是沈佳兰第一次在医院照顾病人,而且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年轻男性的身体,让待嫁闺中的她好一阵脸红,心如鹿撞。
那神秘的东西终于停止了游动,最后在于晓峰的心脏处潜伏了下来,一动不动,似是用尽了气力,进入了休眠。
于晓峰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醒了,朝沈佳兰笑了笑。
“啊!”
沈佳兰跟于晓峰四目相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发出惊叫,手上的湿毛巾也掉到了地上。
“你,你醒啦,太好了!医生,护士……,病人醒过来了!”沈佳兰旋即大喜,大声呼喊着。
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他们前面都去抢救一个危重病人了,刚回来就听见喊声赶了过来。
医生用听诊器一番测试,心率和脉搏都正常,问于晓峰是否什么地方不舒服,于晓峰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很好。
各项体征正常,医生疑惑地拆开一处伤口的纱布,发现缝上的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医生又拆开另一处伤口的纱布,情况也大抵如此,都可以拆线了!
这也愈合得太快了吧!真是一个怪物,毛孔渗异物,伤口愈合飞快,于晓峰让这医生再一次惊愕,他都有股冲动想解剖开于晓峰的身体,看看里面究竟有何特殊之处,是由什么构成的。
“身体恢复得很好,休息一下,等下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吩咐护士为于晓峰拆掉了各处伤口的纱布,然后拆线,最后下了于晓峰可以出院了的结论。
这么重的伤,昏迷了差不多三天,刚醒来就可以出院?沈佳兰和护士也很惊讶,被雷到了,都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于晓峰。
真是一个怪胎,太逆天了!这是所有在场的人此刻内心的想法。
于晓峰自己也不可思议,他昏迷了三天,但是大部分时间里,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伤得不轻,按理没有个把星期是不会结痂愈合的,而现在竟然就快好了。
自己貌似变得不同了,但是具体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也许跟体内神秘的东西有关吧。
这对自己到底是福是祸呢,他有点不确定,内心喜忧参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能够出院了是好事!
于晓峰内心平静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医生护士都散去了。
于晓峰坐了起来,他对沈佳兰唯唯诺诺地道:“那个…,你可以帮我去办下出院手续吗?我要去洗个澡,身体有点黏,不舒服!”
“哦,…,好,我这就去!”沈佳兰想起刚刚为于晓峰擦拭身体的情形,脸刷地一下又红了,赶紧扭过头,拿好住院的单据资料和就诊卡就急匆匆走了。
于晓峰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出事后父母带来换洗的衣服,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沈佳兰很快就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她看着面前容光焕发的于晓峰。只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几乎好彻底了,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红印子。皮肤光滑红润,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健康的迷人的魅力。哪里还有两天前重伤垂死的样子,这让沈佳兰一下看呆了!
“走了,你难道还想呆在这里照顾我一辈子啊!”于晓峰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佳兰,开口说道。
“啊,你,你说什么!去你的,你想得美,谁要照顾你一辈子!”沈佳兰惊醒过来,脸又红了,气急败坏地啐了于晓峰一口。
难道他早就醒了,听到了自己之前自言自语说的话语?
沈佳兰觉得于晓峰的笑容有点坏坏的,心底泛起一丝丝的怀疑。不过不可能有这么巧吧,他刚才说的话应该只是巧合吧,她旋即否定了,觉的不可能。
于晓峰出院后,休息了两天又生龙活虎了。他这次受伤带来的伤疤已经消失殆尽,无处可寻,连同小时候顽皮受伤留下的疤痕也一并消失了。
真的有古怪!于晓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摸着额角处久久不语,内心嘀咕不已。额角这里原来有一处长长的,缝了七八针的狰狞伤口。
于晓峰没有告诉医生和所有人的是,在他醒来之后,身体断断续续、若隐若现地跟着远处,似乎就是酒坊那里有着一丝丝联系。这让他有点惊疑,心神不定,有点焦躁,这让他有股冲动,打算找个时间,去酒坊那里寻个究竟。
于晓峰经历了这场波折,几乎死掉,不过好在最终化险为夷。因为发生了这次变故,他跟沈佳兰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沈佳兰过了两天又专门找上门来,兴奋地告诉他酒坊拍卖的事情进展顺利。这两天交足土地价款,就可以办理产权过户手续了。
由于现在的酒坊就是一堆废墟,又处在乡下,许多人都觉得开发的价值不是很大,因此应者寥寥,一些报了名的人最后又放弃拍卖资格,让于晓峰得以以起拍价的价格一举拿下,这么算下来,加上过户税费什么的,每平米买价不足两百元。
这消息让于晓峰很振奋,心底激动,终于有事情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