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峰简单跟孙同芳交接后,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他决定叫上沈佳兰还有工作组的人员一起在镇上的大排档吃顿饭,也算是为孙同芳接风洗尘。
吃饭的时候,于晓峰将孙同芳正式介绍给章文亮和联合工作组的其他成员。
孙同芳在于晓峰介绍了她之后,便主动端着酒过去跟工作组的成员敬酒,并一一留下工作组成员的联系方式,一圈下来也有三四杯酒下肚。
之后章文亮带头,工作组的成员轮番给于晓峰、孙同芳和沈佳兰敬酒,孙同芳是来者不拒,将敬的酒一一喝下。
沈佳兰则相形见拙,两杯米酒下肚,脸上便腾起一片红霞,还好于晓峰为她挡下和代喝了后面的一些酒。
孙同芳的酒量和交际能力让于晓峰大为欣赏,彭志福派来的大将再次让他喜出望外。
华国人办事很多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喝酒喝高兴了,事情相对来说会好办很多,因此酒量也构成了一个人工作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孙同芳酒量显然是不错的,为人又比较爽朗,劝酒和挡酒的方法也十分娴熟,显然是对华国酒桌文化颇有研究。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工作组成员已醉了七七八八,黄磊也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而孙同芳依然大杀四方,屹立不倒。
席间还能保持清醒的还有于晓峰、沈佳兰和章文亮,他们对孙同芳大为佩服,章文亮更是竖起了大拇指,祝贺于晓峰找到一名巾帼英雄。
于晓峰自然是再次开挂,一晚下来,身上又是黏糊糊的,一身的酒精味,这时候如果有人靠近他,说他是刚从酒池里捞出来的,别人都会相信。
饭后回到家,于晓洗涑后,照例在床上盘腿入定修炼起《控神引》来。
这段时间来,他已经习惯在睡前练上一段时间的控神引,可以说是勤耕不缀。
而这段时间的努力,于晓峰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变化,身体倒没什么太大变化,不过似乎神念得到了大大增强。
就比如在这次修炼结束后,他在凝神之下,可以听到住在一楼的父母正在说着话,却是早睡的父母已经醒来睡不着在聊天。
母亲李春兰在絮絮叨叨,有对于荣安的病情的不安和担忧,也有对于晓峰婚事的幻想。父亲于荣安对妻子的唠叨则是有点不耐,叫她少操点心,说自己的身体没啥问题,他最近貌似都感觉不到胃胀腹痛了,他都怀疑时医生检查错误了。至于于晓峰的婚事,他说儿子还年轻,不着急,不过如果能够追到并娶了小兰书记,也是这小子天大的福气。
于晓峰控制着神念,又往边上移了移,他又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随后是嘟哝埋怨声,似乎是堂哥的儿媳妇正在起来给儿子把尿,然后对熟睡不醒的老公意见很大,埋怨他不懂得体恤她娘俩。
于晓峰的神念一扫而过,他发现自己现在能感知听到的最远距离大概在50米远左右。现在他最远能听到村头池塘那里,此时池塘里一条水蛇嘴里正叼着一只青蛙,青蛙后腿和一半的肚子已经进了蛇的嘴巴,露出的一截身体正发出弱弱的叫声。
再远他就听不清楚了,更分辨不出声源来自何处,发自何种物体。
再次接到谢娟的电话是在两天后,谢娟告诉于晓峰,首都医科大一附院一位老专家这几天在南山省人民医院交流坐诊,说这位老专家年纪快七十了,对胃肠疾病的研究和治疗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他同时还是一位博士生导师,带出了一拨又一拨的医学博士,叫他有空赶紧带父亲上来看一下。
于晓峰急忙叫上刚放下酒碗的于荣安,于荣安这段时间已经爱上了儿子孝敬他的这坛酒,每天早上都要喝上一点。不过他不舍得多喝,每次都控制在一两以内,他怕一下子喝完以后再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他这段时间试过其他的乡下米酒,也买了好几百块钱的浓香型、酱香型、兼香型白酒试过一番,感觉辛辣味冲,如同嚼蜡,难以入口。
于晓峰跟母亲李春兰打了声招呼,然后父子俩拿上简单的行囊,匆匆赶往了NA市。
因为父亲已经吃过早餐,于晓峰知道有些检查项目必须是空腹检查,所以父子俩只能在南山省人民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才赶过去医院。
医院人流如织,于晓峰带着父亲直奔老专家的诊室,谢娟昨天便已帮他们预约挂了号。这位老专家叫何仲勋,是一位中西医兼修的老专家,头发全白,不过脸上红润,没什么皱纹。他坐了半天诊,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精力十足。
何仲勋认真看过于晓峰他们带来的上东市人民医院上次做的检查报告单,然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搭上于荣安的手腕动脉,细细把起脉来。他凝神思索,皱眉不语,然后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疑惑地看了下于荣安,不过没有说什么。
何仲勋跟一边的助手低声吩咐了下,那助手便飞快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了于荣安的病史和病症,同时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印一张检查单出来。
助手将检查单交给于晓峰,叫他带着于荣安先去做一下腹部彩超和血常规化验,说之前的检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需要重新进行全面检查。
两个小时后,于晓峰和于荣安拿着检查报告单回到胃肠科诊室。
何仲勋拿过检查报告单后,带起老花镜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又给于荣安做了胃镜检查,忙活一番后,这才对于荣安说:“恭喜你,你的身体很健康,胃部没问题!”
于晓峰和于荣安大吃一惊,然后是疑惑不解。特别是于荣安,自己前段时间确实是有间发性的胃胀和腹痛症状,不过最近一两周这些症状消失了,自己有没有问题他有点搞不清楚了。
何仲勋将父子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结合之前上东市的检查报告单和于荣安父子二人现在的表情反应,他觉得其中必有内情。何仲勋叫助手找来两把椅子给于荣安父子坐下,然后又细细问了一遍,包括家族病史、过往病史,近期到过哪里检查治疗,饮食和作息等统统了解了一番。
最后,何仲勋说道:“从我了解你的情况来看,你之前十有八九是患了胃癌的,因为现在的医学检查设备很先进,检查很少会出现错误,但是机缘巧合下,你自己把自己给治好了,只能说你是运气太好了!”
何仲勋感叹,这种情况他也见过,有些患者甚至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癌症患者莫名其妙地就好了,但这都是极少数,而且是需要长期的时间患者才能恢复健康,像于荣安这种短期内症状就消失不见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最后他归结为可能是跟于荣安喝的酒有关。
中医对酒的认识早有记载,《黄帝内经》将酒称作“醪醴”,列“汤液醪醴论”,论述酒的作用和药用价值。其中“醪”是浊酒,“醴”是甜酒。醪醴的制作比较讲究,需以稻米为原料,以稻杆为燃料,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言下之意,乃是因为水稻春播秋收,得天地灵精最为醇厚的缘故。
《素问.汤液醪醴论》中说到“自古圣人做汤液醪醴者,以为备尔——邪气时至,服之万全。”在这当中,酒作为一种预防手段,在病邪侵袭时可服用解除。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酒性和功用也作了详细论述“苦、甘、辛、大热、有毒”,能“行药势,通血脉,润皮肤,散湿气,除风下气。”《本草拾遗》有“消忧发怒,宣言畅意”的记载,说明酒可以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竹简《十问》中载述“酒者,五谷之精气也,其入中散流,其入理也彻而周……顾以为百药由。”是说酒乃五谷之精气,进入人体后随血液循环而浸润全身,所以酒常做百药所用。
《金匮玉函经》中又说到“酒洗,酒浸”,以降低其寒性;药王孙思邈更有“巴戟酒浸一宿,去心皮,菟丝子酒浸三宿,蒸过用”以引药入经等等。据说商朝末期,商纣帝辛身体不好,有异士给他一方子,建“酒池肉林”,以酒之烈性去其邪湿,以酒肉精华补其筋骨,即为此法。帝辛用此方一段时间,果然逐渐变得身强体健。奈何他身体健壮后,不思朝政,与妲己等后宫妃嫔,整日饮酒作乐,荒淫无度,最终天怒人怨,被周灭国,留下千古骂名。
古代涉及到酒的方剂酒更多了,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以及《金匮要略》中记载的栝蒌薤白白酒汤,又叫瓜蒌薤白白酒汤,就是以酒与栝蒌、薤白同煎,来治疗冠心病,胸闷胸痛。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的药酒方就达69种之多,药用范围涉及内科、外科、妇科、骨科以及养生保健等领域。
中医对酒的认识和论述,使酒文化意蕴更为深远,上升到一个更高的高度。中医重视酒的药性和功效,但又讲究有度有节,阴阳平衡,适量饮酒,有益身体健康。《素问.上古天真论》中便说到“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老专家何仲勋侃侃而谈,他对古药经和酒文化的研究深得其随,张口便能道来,听得于晓峰是瞠目结舌,惊为天人,对酒又有了一番新的认知。
何仲勋最后留下了于晓峰的联系方式,说他也是好酒之人,有时间也想去尝尝于荣安喝的老酒。于晓峰受宠若惊,当即也留下何老的联系方式,表示欢迎何老随时光临,说他有时间也想找何老请教一下博大精深的中医理论和酒文化。
于荣安父子跟何仲勋道谢告别,欢天喜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