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情地凝视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蒙娜丽莎》,她,容貌端庄,眉目清秀,伶俐传情,姿态沉着安详。对崇拜者,既亲切又遥远,令人捉摸不透。她深情地凝视着远方,同时也是凝视着你我。她那神秘的微笑,如湛蓝的大海,似幽深的河谷,像无边的绿地。里边埋藏着多少情,多少思,多少爱,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了。我本人觉得,蒙娜丽莎的神秘,就在于她嘴角泛起的一丝淡淡的柔和的笑,这笑容不是外界的刺激而引起的,而是她不自觉地发出的一种会心的微笑,这微笑来自于她的心底,来自于人性的模糊地带。达·芬奇的伟大和天才,就在于他观察到了,捕捉到了。才使我们每人面对她时,都会有各自心中不同的蒙娜丽莎。
我永远怀恋我在卢浮宫大画廊转悠的时光。当我第一次闯进悬挂意大利文艺复兴作品的展厅,猛然看见达·芬奇、拉斐尔、提香、科雷乔这些天才画家的作品齐聚一厅时,我真的不知所以然。那时,我觉得自己真是最幸福的人。炎黄子孙13亿,能亲眼看看这些天才画家真作的又有几人。我一边贪婪地“品尝”着精神的盛宴,一边回想起我国现代绘画大师徐悲鸿。上个世纪20年代,徐悲鸿走进了艺术圣殿卢浮宫参观临摹。艺术成了他唯一的追求。他在这里一临摹就是一天,竟然无钱买一块面包吃,最后饿倒在雪地里。徐悲鸿饿着肚皮进卢浮宫苦学,最后成一代大师。我踏着他的步履来了,在大师站过的地方,久久徘徊。心像深深的海洋,翻腾不已。我想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太需要像徐悲鸿这样为国而求学的艺术大家了。
当然,被称为“万宝宫”的卢浮宫不光只有《蒙娜丽莎》,她有三件镇宫之宝,除《蒙娜丽莎》外,其余两件是《维纳斯》和《胜利女神》。
我在雕塑馆徜徉时,一眼就认出了断臂的维纳斯。她高高地立于大厅中央,而部分身体微侧,鼻管直挺端正,嘴巴略微上翘,两眼充满魅力而传神,长裙轻柔曳地,神态温柔安谧,真乃美的化身啊!1820年在希腊爱琴海米洛岛上发现的断臂维纳斯,就是“爱和美”的女神,就是我们男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雪公主,就是人类永远追求的大目标。她给过我们多少温柔的怀想啊!我们每个男人都想自己的爱人像维纳斯一样充满着爱和美,不是吗?
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创作于公元前3世纪,高3.28米,站在一座石墩上,是座无头无手的雕像。我看见,尽管她失去了手和头,但仍能看出她迎风展翅,昂首挺胸,向世人宣告一场战争的胜利。你看,胜利女神迎风微微前倾身躯,健美的胸部披着薄薄的长袍,体魄健壮而又不失轻灵,富有质感。由此可见,她,不仅是胜利女神,也是美丽女神。2000多年来,她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崇拜者。她的周围每天挤满了观瞻的观众。看见她,人们似乎听到了来自上苍的声音,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塑造的,人的身上正是有着神性的光辉。
我在这座艺术的宫殿里流连忘返,长达4个小时,置身于这样的艺术长廊,我才体会出什么叫目不暇接,什么叫废寝忘食。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尽情地吮吸这至高无上的艺术甘露,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有时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在宫殿里穿梭,寻找我心中最崇高的艺术杰作。我走过卢浮宫如米诺斯迷宫一般厅厅相套九曲回环的艺术画廊,从文艺复兴时期人文精神发端,直至资本主义近代文明最终建立,这期间所经历过的曲折而辉煌的道路。我在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米洛的《维纳斯》和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面前徜徉。看见这些巨作犹如一面面维纳斯的明镜,映照出为上帝的光所照亮的世界。看见这些杰作,人们会惊觉于沐浴在光明中的世界是何等的神奇和美丽。是的,上帝创造了人类。但是,是像达·芬奇这样的天才的艺术家借助于上帝之光,给我们挖掘出了万物自身所蕴涵的美,使我们分辨出人世间的美和丑,好与歹,善与恶。只有这时,我们才会对英国诗人济慈的美丽诗句有所领悟。“美的事物是一种永恒的愉悦”。是的,给我的美感的不光是卢浮宫收藏的40多万件艺术品,气势恢宏的卢浮宫又何尝不是件维纳斯的明镜呢!
卢浮宫,维纳斯的明镜,照亮你和我……
用笔行走走遍全球
一个真正看重自己,不愿意虚度一生的人,不会仅仅只盯着眼前那一小块地方,更不会把自己局限在那个有限的空间里。他们对世界充满着好奇,愿意带着思索的眼光探究所有的兴衰常变。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也无论是身旁、远处,还是地球的那一边。他们会热切地拥抱大千世界,把自己置身于一个丰满的,有厚度的世界。触摸那民族的兴衰,人世的嬗变在时空流转中的留痕。更加怀念并憧憬伊甸园的恬静安逸和与世无争,渴望回归纯真,安宁和幸福,从而发现生命的真知。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笔行走,走遍全球。
10年前,我就迈出了国门,基本上是每年一次出国洗礼。长则半年,短则20来天,从北半球到南北半球,从东半球到西半球,从寒带到温带到热带,处处留下了我的足印;从青年到中年,从莽莽雪山,郁郁丛林到大河长川,湖光水影处处留下了我不懈的探索和追寻。我的人生就像著名作家萧乾所说:“是一次不带地图的旅行。”是啊!人生就是这样,一次次出发,一次次告别。一次次到达。而每一次出发,便是一次心灵的净化,每一次告别,便是我一次精神的皈依,而每一次到达,便是一次梦想的实现。著名诗人舒婷在《双桅船》中说:“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岸呵,心爱的岸,昨天刚刚和你告别,今天你又在这里,明天我们将在另一个纬度相遇。”这一点,我真是有切身的体会。当我一次次从太平洋的东岸飞抵太平洋的西岸的时候,我的眼里常常盈满泪水。我知道,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便离开了祖国,降临到美国的西海岸,同是太平洋,可此岸非彼岸啊!
在一次次的行走中,我知道,其实,传说中的伊甸园—人们渴望重返的那片充满诗意的乐土,离我们并不遥远。在我们生活的这个蓝色星球的46亿年的演化历史中,上帝以神奇之手创造的人文和自然美景数不胜数。而对这些能够唤起人类对文明的肇始和历史的源头的一丝本能的追忆的地方,无论你我他,都不能不去啊!因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我们行走在这个世界上,营造的绝不应该只是脚下的这块狭窄的空间。这么些年来,我从给予了人类精神滋养和灵魂慰藉的中国川滇的美丽的香格里拉,到许多人心中无限向往与梦想的靠近南极的南美阿根廷的大冰川,从米开朗琪罗挖掘出的蕴藏着躁动生命的阿尔卑斯山的亿年积岩,到孕育了古罗马文明的亚德里亚海的碧海蓝天,从淘洗着每一位走近它的灵魂的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到以原始而充满活力的美国加利福尼亚的红杉国家公园……我看到的大自然,仿佛有一种历史的穿透力。它经过岁月的磨砺,放射出纯朴圣洁的光芒,每一处仿佛都能让我重新获得生命的能量。这正如梭罗所说:“即便是可怜的愤世嫉俗之人,以及最忧郁的人,在自然事物中往往也能找到最甜蜜温柔,最单纯而且令人鼓舞的世界。”
在一次次的行走中,我带着想象不断地询问,我穿越时空隧道,与先人进行对话。我静默地在每一处史迹前,遥想着当年的情景,勾画当时的繁华,任历史与现实若即若离地在眼前交错叠映。甚至在一处处的废墟我会发出废墟何其美的由衷感叹。古罗马建筑的断壁残垣,马丘比丘雾一样的谜团,曾瞬间就被大山吞噬的庞贝古城的遗迹,新疆高昌古城的冷峻无言,真的令我没法不感叹:“生命与死亡,永恒与短暂,成功与失败,痛苦与欢乐……,永远是一对孪生兄弟。”当我体味巴黎流淌着的浪漫多情,耶路撒冷倾诉的苦难,佛罗伦萨闪烁的艺术之光时,我才明白余秋雨为何称自己漫游世界之路为“文化苦旅”。是啊!用笔行走,是要不停地叩问,不停地惊悚,不停地思索的。
用笔行走,走遍全球,是我对自己提出的一个目标。我知道,尽管我走过不少地方,但仍然有许多地方有待我去寻访。所以,我将不断行走,用全球自然的流泉,洗涤我的精神,映亮我的心灵,从而使我的人生旅程变得更加充实丰盈……
巴黎红磨坊天使的舞蹈
在祖国的时候,每次听人谈起法国巴黎的红磨坊,总是羡艳不已。虽然心里也很想聊上几句,但无奈没有亲历过,只有听的份。于是,亲眼看一看红磨坊就成了我的梦想。最是人间四月天,我终于踏上了法兰西蔚蓝色的海岸,得以一睹红磨坊的真颜。
到过法国巴黎的人都知道,巴黎有两个著名的歌舞表演厅,一个是位于市中心的丽都,一个就是位于城北蒙马特高地脚下的红磨坊。许多人看见其屋顶装着的长长的闪烁着红光的大叶轮,便脱口而出:红磨坊。是的,红磨坊实在是太有名了,它以独特的法国味道闻名于世。这里,除了她的经典之外,还大大得益于印象派大师奥古斯特·雷诺阿的名画—《红磨房》和法国大导演让·雷诺阿的《法国康康舞》。两位都是名叫雷诺阿的大师,一位天才的画家,一位卓绝的导演,共同让红磨坊走向全球,流芳百世。红磨坊,美得让人惊讶;艳丽得让人相见便必定相思。
1889年10月6日,红磨坊打开大门,首次在舞台上迎接跳舞与众不同的少女。四对舞,其造型具有革命性,沙沙声,叫喊声,着魔的节奏,裙子的撩起,展现美少女的大腿和内裤。当时,这些演员往往是业余的。白天,她们从事洗衣、缝补被单、熨衣服的工作。一到晚上,摇身变成了四对舞女。这个新舞台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即刻吸引了来自迥然不同的人群。资产者、王子、艺术家和作家,他们跑来与“坏人”为伍。两年后,四对舞依然盛行,跃出了法国,一位英国人—Charls Morton,决定改变这一舞蹈的名称,叫它“法国康康舞”—“一种出声音的来自法国的舞蹈”。跳“康康舞”的舞女们穿着滚有繁复花边的长裙,伴着狂热的音乐节奏,玩命地扭动着臀部,把大腿抬得高高的,直直的伸向挂着吊灯的天顶。台下,欢叫声、唏嘘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有社会学家分析“法国康康舞”盛行的时候说,1871年普法战争失败,法国萎靡不振,社会生活中丑闻充斥,劳资矛盾加剧,人们厌恶了民族主义者的大话、空话,心里极度苦闷、忧郁、彷徨,他们学会了用玩世不恭来替代。于是,康康舞成了最放纵最时髦的选择。从那时起到现在,118年过去了,红磨坊一直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夜总会。118年来,它一直向全世界的观众推出豪华剧目。从贪食女郎四对舞到舞会和轻歌剧;从科莱特到朱丝丹·盖的大型剧目,红磨坊的舞台构思时刻具有现实意义。这里有羽毛、光彩铅制玻璃和闪光片,传奇的布景,新颖的音乐以及全世界最漂亮、最时尚的艳丽女郎。红磨坊,辉煌了一个多世纪的神话,无论你我他,无论做什么工作,是什么身份,实在是不容错过。
我看的是晚上9点钟的第一场表演,从车上我远远地就看见了红磨坊的标志—闪着红光的大叶轮,我的心为之一振。导游说,这个大叶轮自从装上它的那一天,已经118年了,这使我对它肃然起敬。走近红磨坊,我看见满街都是潮水般的人流,可谓比肩接踵;大街两旁的歌舞厅、咖啡厅,一家接一家,行色匆匆的袒胸露臂的舞女进进出出,煞是热闹……灯红酒绿,光怪陆离,演绎着花都巴黎的万种风情。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沉淀着历史文化的古老剧场,便像着魔似的,浑身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只见经历过百多年风雨的老剧场,呈扇形梯次布局,黝黑的圆顶,高雅的长条桌,一切都像一百多年前一样,一点儿没变,很是舒展。我们的座位在中间,四人对坐,桌上铺着洁白的台布,放着地道的法国香槟酒。每张桌上都点上了红色的蜡烛,忽闪忽闪的烛光,似乎摇曳出了一种春天的味道,特别的浪漫,令人顿觉爽朗和惬意。我一边品咂着醇香的香槟酒,一边环顾四周,不经意之间,竟然听到了用中文演唱的《好一朵茉莉花》。要知道,这是在全世界最浪漫的舞台上,其暖场竟然用上了国人耳熟能详的名曲,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不觉扬眉吐气。我不光为红磨坊喝彩,更为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和亲爱的祖国感到骄傲。在曼妙的轻歌曼舞中,在人们的殷殷期待中,端庄、艳丽的女主持人终于出现在舞台上。接下来,灯光不停地变幻切换,舞台不停地升降旋转,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美妙的乐曲,时而低回舒缓,如涓涓溪流,似高山流水,使人如入仙境;时而高亢激越,像催人奋进的鼓点,翻江倒海,万马奔腾,使人倍觉振奋。全场最激动人心的当数无上装舞的出现。上百位1.75米以上的金发美女从“天上”“地下”和“四周”款款走来,可谓风情万种,令人屏息。她们裸露着上身,高踢着大腿,在千变万化的灯光下,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尽情地展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美。她们恰到好处地微笑着,倾情投入地表演着,毫无扭捏作态之感。她们走过你的面前,光洁的身体就如同汉白玉似的在你的眼前闪耀。洁白细腻的皮肤在各色灯光的照耀下,好像罩上了一层细雾,特别的迷离,她们美得像天使。谁说不是呢?这拨具有“天使般容颜”和“魔鬼般身材”的女孩就是天使。面对天使,观众都成了圣人,是不会有任何邪念的。就像我们在卢浮宫欣赏大师的人体绘画一样,除了美还是美。
演出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我一边品尝着纯正的法国香槟酒,一边欣赏着活色生香的歌舞,大幕徐徐拉上之时,我还觉得意犹未尽。为了看这场世界顶级歌舞,我花了135欧元,相当于1350多元人民币。虽然贵了点,但我觉得值。走出剧院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法国康康舞”,当天下最美的一拨美女们微笑着、齐刷刷地高踢着玉腿,倾情地变换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造型时,那狂暴的激情会把你的忧郁、苦闷和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使你的灵魂得以安静。康康舞娘,美的使者;红磨坊,艺术的圣地。由此,我敢说,只要法兰西长存,红磨坊就昌盛不衰……
地中海,你是我的乖乖
1923年1月22日,新月派著名诗人徐志摩在《地中海》一诗中写道:“海呀,你宏大幽秘的音息,不是无因而来的,这风稳日丽,也不是无因而然的,这些进行不歇的波浪,唤起了思想同情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