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期盼落在蒋戾旬的眼里。
只想让他毁掉。
他将骨灰盒的锁扣打开。
顾随之瞳孔随之颤动。
蒋戾旬舔了下唇,将骨灰尽数的洒进了鱼缸。
十只呲着尖牙的鱼蜂拥而上。
水缸变得浑浊。
顾随之的眼前一片血红。
蒋戾旬将骨灰盒丢到她怀里,拍了拍鱼缸,转身便走。
顾随之不知道是怎么站起来的,她用尽全力的撞向鱼缸,玻璃应声而裂。
蒋戾旬脚步一顿。
顾随之握着片尖碎的玻璃冲向蒋戾旬。
他头未回,轻飘飘的道:“顾凯在少管所,说不定……”
他回身,玻璃尖尽在咫尺。
“他会死在那。”
顾随之握着玻璃片,尖端距离蒋戾旬的脸只有半厘米。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笑意里有十足的痛快。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
蒋戾旬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亮,递到她面前。
“顾随之,你还记得她么?”
“她是青栀,是我的新娘。”
“她就死在你的车前。”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心蜿蜒到手腕,她的脸色灰白,眼中布满红血丝。
蒋戾旬垂首,盯着她的眼睛,“你欠了她的命,就该还。”
蒋戾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顾随之回头,看着满地的狼藉。
她伸出手碰到地上的水,双手去拢,却什么也拢不到。
顾随之失声痛哭。
傍晚,蒋戾旬出门。
带上了顾随之。
车最后在一片人工开发出来的山上广场停下,这一路都是蜿蜒的柏油山道。
而广场,停了数十辆超跑。
车灯全开,将黑夜照的如白昼一样亮。
蒋戾旬一到,便有人迎了上来。
“副驾上的,拖下来。”
那人原本疑惑,探头望去,才发现蒋戾旬带了个女人。
蒋戾旬说拖,他便不敢请。
带顾随之下来的时候是真真正正用了力的。
“旬哥……”他欲言又止。
蒋戾旬不耐烦道:“旗子。”
那人的眼中出现了惊惧。
他们这群人一向玩的很开,但是从未用活人做过旗子。
“赵赛呢,叫他过来开。”
“旬哥!”他刚喊一句,蒋戾旬便扫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出声。
赵赛是个新人,第一次来环形赛道。
他们这个游戏叫撞旗。
一辆超跑在起点,一辆超跑在终点。
同时开跑,而旗子就在两条赛道最中间的位置上,那个位置是个弯,车头不转看不到旗,能看到旗的时候如果稍微迟疑半秒不停下来,就会压旗而过。
比赛要求,车头先碰旗的那方胜。
原本这些都没问题,但是问题是,这次的旗子是活人,起点的赵赛是新手,环形山路加深夜。
稍有不慎,这女人就会被两辆车撞成肉泥。
蒋戾旬已经上了车,引擎声启动,车身从顾随之的身旁擦过,驶向了终点。
而顾随之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她被车载到位置上,手里被塞了一面旗。
夜色浓黑,悬崖下刮上来的风卷着哭嚎声。
顾随之站在那里,脸被冷风吹的无知觉了。
没过多久,巨大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冲了过来。
顾随之扭头,看到地面上巨亮的灯光。
蒋戾旬双手紧握方向盘,到了转弯处。
他唇角掀起,一脚踩上了油门。
他永远忘不了青栀浑身是血的样子,永远忘不了永失挚爱的痛。
他反悔了,顾随之不配活着。
他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