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南昭念过得浑浑噩噩。
天亮还是天黑对她来说都毫无差别,她觉得自己仿佛是死了,可偏偏又这么可笑的呼吸着,会饿,会困,甚至还会难受!
为什么还会难受?难道她不该早就麻木了吗?
南昭念痴痴的盯着窗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难受!
直到护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才回过头。
“别发呆,该吃饭了!”
丰盛的三菜一汤,很不错。在住院的这段时间,护工把她照顾的很好。
但容席,一次都没有来过。
南昭念也不想他来,她实在不知道面对他,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至少他不来,她还能喝的下眼前的鸡汤。
只是今日这鸡汤……
“唔!”南昭念忽然扶着床,拼命的呕吐起来。
护工见状,赶紧去叫了医生过来。一番大大小小的检查过后,南昭念很快收到了一张孕检报告单。
她呕吐,是因为怀孕了!
这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吗?是看着她像个活死人一般的度日觉得可怜,所以才赐给她一个孩子吗?
南昭念捏着验孕单,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
等南昭念终于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已经是一周之后。
她恢复好,可以出院了。
回到曾经和容席的那个家,南昭念翻出那沓离婚协议书,平静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甚至还安静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又用手机叫了出租车。
曾经纠缠不休的一段感情,落幕的时候,竟然会如此平静。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彻底放手吧!
回自己公寓的路上,南昭念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南小姐,您的母亲何婉女士现在情况很危险,请您尽快来医院,我们在做手术之前,需要家属签字!”
南昭念立刻吩咐司机掉头去医院,下车的时候给了一张一百元,连找钱都没拿,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医院。
抖着手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南昭念握住何婉的手,声音哽咽:“妈,你一定会没事的!”
何婉微微点头,只匆匆看了南昭念一眼,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南昭念第一时间就守在了门口,却看到盖着白布的何婉被推了出来。
“南小姐,很抱歉,您母亲她………”
南昭念浑身颤抖了起来,她不住的后退,然后双手捂住眼睛,痛哭出声。
她的哭声太过悲拗,周围的医生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
她醒来的时候,梁加元在身边。
南昭念喃喃道:“加元,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梁加元心痛的抱着她,不住的安慰:“别怕,别怕,你还有我!”
南昭念那双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再无半点光芒。
平静的处理了何婉的后事,南昭念抱着何婉的遗像回了家。
而另一边,容席刚从国外回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南昭念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秀气的笔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容席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您好,请问是您认识南昭念小姐吗?”
容席淡淡嗯了一声。
那头的人立刻接着开口:“是这样的,南小姐她走得急,把东西落在我车里了,我找不到她,只能试着打电话看看。您能给我个地址吗?我好把她的东西送过去。”
容席停了一秒,报了别墅的地址。
没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司机搬东西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那些箱子里掉了出来,飘落在地上。
容席蹙了蹙眉,走过去,弯腰捡起。
目光落在那斑驳的墙皮上,他突然震住了!
这照片是在孤儿院拍的,照片里那个小男孩是她,旁边还有一个笑的甜甜的小女孩。
他一直认为这照片是他和杜安艺拍的,他还多次问过杜安艺,这照片去哪里了。但杜安艺总是说找不到了……
原来根本不是找不到了,而是这照片上的女孩,根本就不是她!
容席拿着照片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捏着照片,不敢用力,又恨不得紧紧攥住!一种巨大的后悔从脚跟爬至发丝,让他浑身骨节都在颤抖。
他思念了那么久的人,是南昭念,不是杜安艺!
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就是已经嫁给他的南昭念,不是杜安艺!不是!
容席想笑,为自己终于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感到庆幸,却在一张口的瞬间,呕出了一口血。
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发疯似的冲进房间去翻南昭念打包好的行李。
翻找间,一张验孕单从南昭念的衣兜里掉出来。
容席只看了一眼,立刻拿出手机去播南昭念的电话。
手机一直在响,始终无人接听。
容席疯了一般的冲出去,在街道上没有目标的寻找着。
没一会,显示着警察局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容席想挂断,匆忙间,却点了免提。
“您好,您是南昭念小姐的丈夫吗?您妻子不幸身亡,还请您及时来警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