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水柔低声咳嗽着,努力的解释着:“姐姐是任性了一些,性子会变也是因为常年生病,自幼心疾,她是不能太过激动、兴奋的,再说,五年的时光,你都在变,又怎能要求别人不曾改变呢?”
晏钰策将身边的树枝都丢进了篝火里,等篝火烧的旺了起来,他才不置可否的笑了,“说来也不怕你生气,五年前的初见礼我是抱着退婚的决心去的,我的身份注定我要戎马一生,你姐姐···心儿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陪我一起面对生死,若上了战场,我、我没办法兼顾她”
桃水柔不安的看着晏钰策,声音越来越小的问:“当年你是去退婚的?”
晏钰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说着:“两家父母都是知道的,我父皇和母后为此还痛骂了我一顿,你父母··应该也很生气吧”
······
“可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她一个人光着脚踩在水里笑得那么天真烂漫,就好像那日···”,晏钰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转移了话题:“她的笑很温暖,声音也很甜,对我也是完全不设防,本来打算走个过场的我竟然为她一再停留,直到不得不说再见···”
“她一定很伤心吧?”,桃水柔的头低的很低,那个离别如今想来她依旧会觉得痛彻心扉,那个为她擦泪、哄着她、宠着她的少年就在她的身边,而她···却不能与他相认
“嗯,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拉着我的衣袖不肯让我走”,旧事重提,晏钰策竟然也红了眼眶,突然他话锋一转:“相处的那三天她一刻都不闲着,蹦蹦跳跳的,那时我没发现她有半点病症,可是···”
······
“我不是嫌弃她生病”,许是怕桃水柔误会,他急切的解释着:“真的,她有病,我愿意陪她踏遍山河寻找药方,就算无药可医穷其一生我也愿守护在她的身边,只是···第二年的相聚她突逢变故,我是理解的,我愿意守着她、陪她走过悲伤,第三年、第四年···”
桃水柔将头埋在两腿之间,不肯让晏钰策看到自己的表情,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一直以为自己做了姐姐的替身,抱怨了五年,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如果五年前她没有一时心软代替姐姐去赴约,今天···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她真的变了,虽然还是对我撒娇,但是她不会和我闹,不会和我据理力争,逆来顺受的像个受气的小猫”,他鼓足了勇气望向桃水柔,却见她低着头不理自己:“你、你生气了?”
“没,没有”,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和平日里一样,“殿下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他又是自嘲的笑了笑:“按理说我就是跟谁说也不应该和你说,鬼知道我是怎么了”
“殿下”,桃水柔小心翼翼的问:“那初见时的姐姐在你心中是什么?”
“是狮子”,他脱口而出:“是可以与我并肩而行的同伴”
此刻,我与你,不就在并肩同行?
五年的时间,你和我都经历了太多,即便你知道那日与你定情的人是我,我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的天真烂漫,这样千疮百孔的我····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很冷吗?”,见她将自己锁成了一团,他关心的问
“不冷,有些累了”,她始终不肯抬起头:“我睡会”
“好”
桃水柔没有抬头,自然看不到晏钰策的目光,他的目光自桃水柔的身上移到了她腰间的玉佩上,桃花洛,那是桃花谷权力的象征,他注视的却不是那个权力的象征,而是玉佩下系着的珠子,四个同色的白色珍珠下悬挂着一科黑色的珠子,通体乌黑发亮,竟让他想起了被水心柔丢失的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