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府,钟过躺在自己的床上养伤。
几个侍妾围绕着他,怀里躺着一个,腿上趴着一个,还有一个正在给他喂粥。
因为萧瑜的报复,这温文君子身上包扎了几处,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君子风范,也显得无比风雅。
他对萧瑜是又恨又怕,回家以后把侍妾打了一通才消气。
然而早早下去治疗的他并不知道,他两年前埋下的炸弹却在赏枫大会上炸了。
朝涵疏站在外面,手里一把折扇缓缓晃动,他望着大门。
世人皆知大学士钟过是个翩翩君子,长得温文尔雅,行事中庸温和,尽管一双桃花眼,却规规矩矩。
但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钟过的真面目,是个不折不扣的西门庆转世。
只是钟过行事很隐秘,一般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收了多少侍妾,又准备收多少侍妾。
相比之下,最狂放不羁的萧瑜却一个女人都没有,这反差也是让人咂舌。
钟过的贴身小厮进来通报:“朝少卿来了,是孤身一人来的”
大学士一激灵,朝涵疏来干嘛?他可从没单独来找过自己啊?
听到有人来,甚至都不需要钟过去赶,侍妾们有条不紊地疏散离开,丫鬟上来服侍钟过更衣。
从衣衫不整到衣冠楚楚也是需要时间的,朝涵疏被带到会客堂,折扇在手中敲了好久,才见到大学士白衣胜雪,缓缓出现。
“稀客稀客啊,朝少卿,我正在里面养伤,所以来得慢了一些,万望恕罪”钟过行礼都行得极为养眼,黑发半披下来,仿佛谪仙,举动中还带着伤势,看来身子不好。
朝涵疏也回了个礼:“不妨事,大学士身上有伤,还是快快坐下吧”
“不知道少卿今日来这里所为何事?大理寺公务还繁忙吗?”钟过坐下,仪态端正。
朝涵疏一笑:“我今日便是为了大理寺最近的案子而来,说来也奇怪,不知道大学士有否耳闻在赏枫大会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
钟过那天早被抬下去了,没能亲眼看见,加上事后封闭消息,他又养伤躲着,所以没有听说马林斯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朝涵疏摇了摇折扇:“只是两年前有个大罗舞女来朝时,被人玷污,在回程路上羞愤自尽,留下一封告发皇上的信,这次她的情人来为她报仇,给皇上下药,还挟持了苏妃娘娘,你也知道皇上最钟爱那位苏妃娘娘,此事让皇上大发雷霆,几乎去了半条性命”
钟过听完了,本来温和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睛里也失了神。
“那,那那苏妃娘娘和皇上可还好吗?”他有些嘶哑着问。
朝涵疏笑笑:“当然还好,最后那使者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被九王爷杀了,皇上遭此劫难,发下话来一定要找到那个犯奸者,让他凌迟而死,死后头颅挂在菜市口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钟过的身子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了一下,几乎摔在地上。
“大学士如何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痛了?唉,我便不该说这些事情”
钟过勉强一笑:“哪里,我没事,你继续说,那个,时间过去这么久,这人还能找出来吗?”
朝涵疏喝了一口茶:“这个嘛,本来是找不到的,只是我们询问搜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当年掌灯的一个老翁,那一晚他说他在皇上的房间里瞧见一个人,却不是皇上,大学士猜猜,这人是谁?”
钟过的嘴唇在发抖,他的额头已经流下冷汗。
朝涵疏好整以暇地看着钟过的反应,那是预料之内的反应。
两年前王府夜宴上,作为客人,朝涵疏和钟过都参加了,当晚众人玩得很尽兴,皇上和九王爷喝了许多酒,喝到不行了,钟过也喝了好几杯,其他人都灌得头晕脑胀。
朝涵疏却滴酒未沾,他不会喝酒,一喝就会吐,所以冷静地吃菜。
他记得慕容斯好像也没怎么喝,最后这一片倒下的人中,只有他和慕容斯还坐着,显得十分突兀。
他眼睁睁看着钟过眼珠子长在那个大罗舞女身上,已经五分醉意的钟过一副色相,兽性大发。
朝涵疏不好假装不存在,只好借口不舒服先撤了,不过他只是在王府花园里散心,并未走出去。
他坐在花园里,隐约听到把皇上和九王爷送到了九王爷房间的声音,有人进入皇上房间的声音,以及众人渐渐散去的声音,和那个舞女被召唤到了皇上房间内的声音。
他躲在山石后面,听到舞女闷声叫出来,但是周围没有人,只有他自己,所以朝涵疏选择沉默。
他知道钟过在里面,因为他亲耳听到钟过的威胁声: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