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逃命一样离开了蔚然殿。
虽然那只紫玉镯留在了太后那里,以后肯定会露馅,但换来一点时间,拖到皇上回宫还是可以的。
盛安见太后若有所思拿着镯子把玩,忍不住道:“太后真的放过苏妃?奴婢瞧这个镯子来路并不清楚,恐怕是”
“真当哀家老糊涂了吗?”太后冷笑:“我知道苏妃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哀家有心放她一回,你知道是为什么?”
盛安顿了顿,低声道:“是因为朝贵妃这次对皇后.....”
太后点头:“总算没白跟我,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朝贵妃不可能跟苏欢相通,但是却敢朝皇后下手,她是有心后位啊”
趁着皇后禁闭思过的时候,朝贵妃就派人对皇后动手脚,太后手眼通天,并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默许这种做法,不过是想看朝家和慕容家狗咬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至于苏欢,其实并不重要,一个草包宠妃,安安静静别惹事,就足够恶心朝贵妃了。
她叫苏欢来,是为了敲打敲打苏欢,别借着协理六宫的名头搞事情,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这个权太后随时都能收回来。
盛安低声道:“太后娘娘棋高一着。现在皇后病倒,苏妃也生病,皇上又忙于流民的问题分不出心,太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太后冷笑:“就算她们都好好的,哀家还不能随心所欲不成?这皇宫里只能有一个真正的主”
她完全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要做的只是遵照她的吩咐去完成该完成的事情。
先帝在的时候,权柄渐渐落到钟家手中,如今皇上登基,她要是拿捏不住,那这个太后也就白当了。
“太后说的是,谁能与太后一较呢?是奴婢愚钝了”
太后冷笑一声:“派人再去看看皇后,要什么都给送去,千万不要让皇后觉得哀家没有心,哦对了,再去造些消息,就说皇后染病蹊跷,病因不明,病情严重,恐性命危矣,重点是让慕容家的知道这个消息”
“哀家就要看看,他们如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最好不要让哀家失望才好”太后把手中的镯子扔到了桌上,发出清脆声响。
宁晖殿。
“蠢货!看个镯子都看不住!要你们这帮奴才有什么用!”朝贵妃把手里的杯子朝一个宫女的脸上狠狠砸去。
瓷杯子撞到骨头,那宫女的脸上瞬间青红一片。
她连连磕头,内心怕得要死,丢什么不好,偏偏把朝贵妃最喜欢的那只紫玉镯丢了。
朝贵妃对奴婢本就凶狠,没事也要打骂,这回她非得掉层皮不可。
“娘娘,奴婢昨日擦拭镯子的时候还在,奴婢可以发毒誓,绝对没有掉以轻心!定是宫内有奸人不坏好意,要害娘娘,还请娘娘千万不要错怪奴婢!别放走真正的歹人!”
朝贵妃冷笑:“你是在教本宫做事?是责怪本宫冤枉好人?”
宫女哪里敢再说话,也不敢辩解,生怕朝贵妃再借她的话来对付她自己。
“来人,拖到外面打三十板子,打昏过去就泼醒继续打”朝贵妃踢开想要扑上来抱腿的宫女,如同踢开一团死物一样,眼角发红,极度厌恶。
银环挥手,让人把宫女拖下去。
那个宫女身子破布一样瘫软着被拖走了,三十板子下去,她一个娇弱女子哪还有命在?
知道朝贵妃重视那个镯子,但为了一个镯子把她打死?
银环熟练地给朝贵妃递上帕子和茶杯,安慰道:“娘娘消消气,莫要跟这些不长进的东西置气”
也许是砸顺手了,朝贵妃拿到杯子就想往地上砸,还是银环嘴快喊住了:“娘娘,这是皇上以前赏赐给娘娘的,万不可砸啊”
手中一沉,朝贵妃停下动作,凝望这只描画精致的青瓷杯,上好的工匠,上好的材料,但可惜心意却不是上好。
念及此,朝贵妃又心痛自己那只镯子,那可是老道士给的护身镯子,要她不离身保存。
护身镯不见,总是不祥之兆。
她心烦意乱道:“宫里上下都找过了吗?”
银环道:“正在找呢,宁晖殿这么大,偶尔失落东西也是有的,娘娘何必这么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好。再说刚才那宫女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咱们宁晖殿恐怕也是不干净的,娘娘不能在这时候自乱阵脚,给人把柄”
朝贵妃扬了扬眉毛:“给人把柄?你是来劝本宫的”
银环立刻跪下,言辞惶恐:“请娘娘三思,奴婢也是一片忠心,不忍见娘娘被奸人暗算。如果今日在宁晖殿打出了人命,太后和皇上都不会放过娘娘的,难道娘娘想在这个时候输给苏妃吗?”
她抓住痛点,摆出苏欢的名头,朝贵妃脑子里的浊气少了些,开始琢磨这件事。
紫玉镯一向被她看得很紧,那个宫女肯定也知道轻重,不会随意犯下这种错误,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难道当真有人在宁晖殿里暗暗动手脚?
何人如此胆大?
朝贵妃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声道:“去把那个宫女拉回来,这件事不要宣扬,别让其他人知道,就当没发生过,记住了吗?”
银环郑重点头,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