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
昨日暗访之后，已经有人告知了掖庭管事，今日几位娘娘会亲自挑几个奴才，要管事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苏欢等人戴着面纱，在管事的带领下走进掖庭。
看到地上跪得满满当当。
苏欢眼睛看了一圈，却不见昨日的容道机。
管事并不知她们就是昨日来暗查的，权当容道机不存在。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趁她们离开以后，容道机又被他们折磨了。
这些看守和侍卫仗着有一点小权，就践踏生命。
事情不对，苏欢对周昭仪使了个眼色。
昭仪点头，带几个人去了私牢那边。
“管事，这里的人数对吗？”
“额，尚且有一些人关在牢里，想来没资格被挑选了吧”
苏欢轻笑，就像听到一个笑话，笑得管事发慌。
宫里的贵人他也见过几位，昨日替皇后娘娘暗查的那个宫女便是美得惊人，但脸上不施粉黛，打扮又是个宫女模样，比起来，今日这个娘娘多了贵气和沉稳之势，更是引人注目。
但他哪敢多看，低着头战战兢兢。
系统要她挑选三个徒弟，但是这里人这么多，如果一个个查属性，得查到下个月。
那余下的两个徒弟，恐怕得用点办法才能选出来了。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要你们回答，我要通过你们的回答来挑出人选”
管事诧异，跪着的罪人们也是一片惊讶。
这贵人也是与众不同。
薛嫔按捺不住的隐隐兴奋。
苏欢沿着罪人跪倒的头顶慢慢踱步。
“若你是一个大夫，现在有几个病人等着你救，但你只能救一个，在下面的标准里面，你选择哪一个标准？”
“第一个，最年轻的人，第二个，官最大的人，第三个，最善良的人，第四个，最想活着的人，第五个，你最喜欢的人，第六个，抽签决定”
“接下来，分成六个队列，选择哪个标准，就站到哪个队列中去”
问题简单，标准也清晰，众人站起来，纷纷扰扰地选择队列。
薛嫔靠近苏欢：“这法子选人有效吗？”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性测试题，一种选择代表一种人，虽然招摇撞骗的成分居多，但苏欢觉得可以试试。
“放心，我有数”
很快，所有人都站好了，颇为壮观的六个队伍。
一目了然，第二个队伍、第三个队伍、第五个队伍人最多。选择官最大的人，通常功利主义，选择最善良的人，喜欢道德批判，选择最喜欢的人，做事一向偏私。
这几个人最多的首先就被苏欢排除了。
选最年轻的人，肤浅片面，选抽签决定的人，消极处世，这两个也很多。
唯有第四个队伍里，只有两个孩子。
选择救最想活着的人，这话乍一听像玩笑，谁不想活着？所以没人选，也只有两个孩子孤零零站在那。
其他的人忍不住开始低声嘲笑他们。
“那聂家的兄妹俩真傻还是假傻，居然选了这么可笑的答案”
“看来小孩子没爹娘教养确实不行”
苏欢慢慢走过去。
那个高一点的男孩和容道机差不多大，他身后是一个大眼睛的小丫头，只有男孩的肩膀那么高，但是一双眼睛明澈笃定，就像某种小兽。
男孩戒备十足，伸手在妹妹前面挡着。
苏欢蹲下来，微笑：“你们为什么选择救最想活的人？”
男孩道：“是妹妹要选的，所以我也跟着她过来”
苏欢伸手摸那女孩子的头，小女孩下意识躲闪一下，受惊的小兽一样。
“为什么你要这么选？”苏欢尽量让自己温柔。
女孩睁着大眼睛，蒲扇一样的浓黑睫毛忽闪忽闪，童稚清亮的声音道：“娘说，人人都有觉得值得的事，若是有人觉得死是值得的，那就应该成全她”
“是娘说的吗？你娘呢？”
“.......在太平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