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婴见阿意出现,如见生机,清晨的太阳升起,在它背后放射着光芒,好似西天佛祖一般。
那大雕见状,也是一愣,继而看阿意块头如此渺小,顿时放下戒心,利爪刨来,直勾阿意。
“奶奶个熊,这么小瞧爷爷我?”阿意躲也没躲,随手轻而易举顶住大雕一刨之力。硕大体型和渺小身材,如同蚂蚁胳膊顶住大象的粗腿,令人匪夷所思。
阿意笑了一声:“今日让你这扁毛畜牲见识见识爷爷我的厉害”说完喝一声:“长!”
顿时身子暴涨三四丈,露出了本相,浑身毛发茂盛,长尾赤尻,竟是个赤尻马猴。据说赤尻马猴乃四大神猴之一,能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趋利避害
,避死延生。
那大雕见状,大惊,之前凶猛气势立时焉了,如同见到克星一般,急欲振翅逃蹿。被赤尻马猴拿住,摔下地来,一顿暴捶。阿意一边让大雕跑,一边又捉住暴捶,每当大雕快要逃走了又被阿意拿住猛捶一会儿,如同逗鸟遛狗,玩儿一般。
大雕知道自己弄坏对面宝物,又伤了人,此番必死。明知被阿意戏耍,仍是拼命挣扎往前跑,向一处山凹出一步一步逼近,也不知被阿意捶了多少次,羽毛掉落近三分之一,遍体鳞伤,眼中却没有哀怨,更多的是坚定和期许。好像是前方有什么东西,自己死前必须见最后一面似的。
阿意将吴婴拿起,用尾巴卷着,一直克制尾巴的抖动幅度,吴婴跟着赤尻马猴上跳下窜,竟不觉得晃晕脑袋。
渐渐熬到山凹处,阿意玩也玩腻了,准备就此了结这扁毛畜牲。
阿意将吴婴放下,望着大雕哂笑道:“我的个乖乖,不错嘛,给自己挑了个风水宝地作坟墓,今天如此行凶伤人,爷爷我饶你不得!”
说完,两拳如风招呼过来,那大雕此时竟不躲闪,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山凹处,眼中无限悲怆,仰头嘶鸣一声,被阿意一拳打翻,在地上滚出去十余米。
吴婴看着心下不忍,原想若是貂婵无事,也可以不伤它性命。
突然,跟着大雕嘶鸣声,吴婴听得背后也是一阵嘶鸣,声音微弱游丝,听起来有气无力,但是又听得分外分明,声音中全是希望和心疼。吴婴听了,竟莫名有种忍不住要落泪的冲动。
吴婴转过身去,翻到石头后方,竟见有一处巢穴,里面趴着一支瘦骨嶙峋的小雕,浑身瘫软,似乎已经病入膏肓。刚才一幕,小雕见大雕被赤尻马猴暴捶,发出悲鸣。
这莫不是它的孩子?
此时大雕有气无力,任由宰割,赤尻马猴仰天一啸,高举双拳,跳起十余丈,从天而降,砸向大雕脑袋。
吴婴大惊,在小雕面前杀大雕,太过残忍了!
“且慢!”吴婴急的大喝一声。
“来不及啦~~”阿意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喊停,自己攻势已老,万难收回,此时住手犹如憋了半天尿,刚放匝门,即刻喊停,这哪能受得了?
“宝塔镇河妖!”背后传来一声断喝,阿意四五丈的身子突然之间凭空消失。吴婴一摸胸口,也并没有《无字天书》,却觉得额头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前竟多了三道疤。
这三道疤痕,一道红色,一道黄色,一道蓝色。
难道是?
“天王盖地虎!”
吴婴一声断喝,阿意小巧可爱的身躯再次出现在吴婴面前。
“我去,咱三兄弟,居然成了三条疤了?!”阿意觉得不可思议,哭笑不得。
“婴哥,这扁毛畜牲毁了《无字天书》,又伤了你和小貂婵,咱们就这么算了?”阿意实在是不解为何吴婴中途将它召回。
“你看这儿!”吴婴指向趴在巢穴中的小雕,“这想必是它的孩子,现已经病入膏肓了,刚才取蛇胆,应是为了救它的孩子。也是我们先动手插入此事,若是杀了,太不仁义。算了,放了它们吧。”
吴婴近前,小雕原本警惕了起来,见吴婴没有恶意,逐渐放下戒心,变得十分温和。吴婴抚摸着它的毛发,见几处烂疮已经开始生出了虫子,发出淡淡的腐臭味。
吴婴就地取了些草药,在嘴里嚼碎。忍着臭气,清理了烂疮的瘀脓和腐肉,取出怀中所剩不多的灵药,撒入伤口处,又敷上嚼碎了的草药,盖上叶子,用藤条绑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小雕精神徒增,竟然站了起来。
远处的大雕看到,眼中流露出欣喜和希望,朝着这边叫唤了几声,似乎在感谢,又似乎在道歉。
“坏了,貂婵还在那边,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吴婴拍腿而起。
刚才一路追击,竟不知原路在何处。此地树高林密,杂草丛生,全无道路。
大雕伏地休息了半晌,体力恢复许多,扑腾着站起来,叫了两声。
“婴哥,这扁毛······大雕想送我们回去,你看?”阿意听得懂鸟畜之语,随即给吴婴翻译了过来。
“那再好不过了!”
吴婴同阿意乘坐大雕飞回,阿意收了化形,化作三色疤印在吴婴额头,吴婴到达蓬营附近,并不见貂婵身影。
正在四下找寻,突然听得林中传来一阵断喝:
“孽畜,快放开她,不然道爷对你不客气了!”
“我恩公吴婴是不是已经被你害了?”
“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
说话的正是林易,吴婴忙纵身赶去,但见林易怒目圆睁,拔剑相向,正对峙着一条巨蛇,蛇背上驮了一个昏迷了的女子,此人正是貂婵,那蛇自是李忠的那条大蛇。
“恩公?你居然没死?太好了!”林易见吴婴安然无恙,喜出望外,然后神色一忧,道,“貂婵姑娘在这孽畜手上,情况未知,咱如何是好?”
那大蛇见吴婴到来,挪了过来,将貂婵还给吴婴,嘶鸣了几声,一溜烟钻进林子。一旁的林易开始看得毛骨悚然,后面惊愕无比,一脸懵逼。
貂婵此时气息均匀稳定,似乎伤势大好,吴婴把了脉,已无大碍,只是前面身子刚调里好,此番又受重创,还得将养些时日才能彻底好转。
吴婴奇怪,貂婵底子薄弱,怎么竟这么快就没事了,莫非是大蛇感念貂婵出手相救之恩,对其已然施救?但它一条蛇如何救人?怎么想也没能想通。
“恩公,这是什么情况?”
“林兄,今天凌晨可听得怪声?”
“未曾听到!”林易一脸更加茫然。
“嗯,没事,我们抓紧时间进城吧!”吴婴看看时间,日中高照,已然午时快过了。
“好的恩公。”林易收拾了行囊,准备出发。
“对了林兄,以后就别恩公恩公的叫了,以后随他们叫我婴哥可好?”
“好的恩公。”林易叫顺了,发现不对,立即改口:“好的婴哥!”
两人相视大笑。貂婵此时也已醒来,身体仍是极为虚弱。
吴婴扶着貂婵,林易前面带着路,三人通过城门守卫,顺利进入广宗城内。
三人找到林易旧识,订了三间客房,先行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