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你还是回家了,回到你那个你曾经离家出走的家,安心养胎,静待十月之后。”
“离家时,你是风华正茂的黄家大闺女,回家时,你却已是被人傻呼呼地哄骗着的有孕弃妇。”
“养胎期间,你一直满心欢喜等待他的看望,谁料,日子却在一天天过去,你等待的身影,却始终没能盼来。”
“这个时候,你还一直傻乎乎地为他找借口开脱,他是慕容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是很多事忙,哪有那么多时间陪自己?又或许是最近他工作太累,没有精力过来这边看望自己。”
“你却一直不愿去想,他哄骗你上床的时候,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的时间,他将你压在身下征伐的时候,怎么就能有那么好的精力。”
“你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愿去想这一点?”
“你等了十个月,也失望了十个月,直到你临盆之时,你忍着剧痛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要生了,他也仅仅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有事在忙就把电话挂了,你这个傻女人,蠢女人,竟也就这么的相信了他如此敷衍的蹩脚借口。他若是真爱你,会不放下一切的跑来看你吗?”
“于是,你就这么的,一个人,死死地咬着床单,忍痛将我生了下来。”
“我,是个女孩,他是不是很失望?”
“是的,他一定很失望。”
“如若不是,他怎么会在你生下我的第一时间,无比虚弱地拨打着电话报喜的时候,在听到你虚弱地回答生下了一个女孩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关心,有的,只是淡漠的一声“噢”,失望之意掩饰不住?如若不是,他怎么会在接下来跟你说他现在事情实在太忙,实在脱不开身,没什么事别打电话给他,也别过来见他,他怕妻子看到会不高兴。如若不是,他怎么会在你有些失望的语气中弱弱地询问他是否要来看一眼女儿的时候,直截了当地以事忙给拒绝了?如若不是,他怎么会在你跟他说我的名字取做“慕容燕冰”的时候,口吻中有着淡淡的不喜地说让你随便?……”
“你可知道,他不是不喜“燕冰”这两个字,他是不喜你将我,冠以了“慕容”的姓氏。”
“但你这个蠢女人,却懵然未觉。直到你死的前一刻,你都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对我说,不要换掉“慕容”这个姓氏。纵使你一直知道我多恨那个畜生。”
“死了,你就这么的死了,自私的死了,带着你的爱情,自私的死了。”
“他的妻子,亲手终结了你的生命,他的妻子,亲身识破了你和他的奸情。”
“你应该对此很印象深刻的,那一晚的事。”
“自你生下我之后,你没再回去过那个慕容家的庄园里,不是你不想,而是他不允许。他以人多眼杂为由,他以儿子长大了为由,他以他已经当上了慕容家家主为由,将你拒之慕容家庄园的门外。一连串的借口,打得你措手不及,回不过神来,你也这么傻乎乎的答应了。”
“你也已经妥协了,你也已经没脾气了,他说过的,当他当上家主之后,会风风光光将你迎娶进门的,你呢?你已经忘记了么?你没忘记。是他忘记了?他或许,从来就没记得过,精虫上脑了,想分开你的双腿,将你狠狠压在床玩弄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人多眼杂?慕容家什么时候少过人了?儿子长大?你被他破处的时候,他儿子都十岁有多了吧?当上家主也能拿来当借口?当上家主,不是权力更大了么?不是正好毫无阻拦的将你迎娶过门了么?你这个蠢女人,到底是怎么相信他的鬼话连篇的?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怎地?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噢,是的,你还能再蠢一点,在被用这样的借口扫地出他慕容家的门后,你还没意识到,你被人抛弃了。实在思念难熬的时候,你才久久的打个电话给他,约他出来。”
“约去哪里?噢,这地点,是他订的,宾馆,约炮圣地。你也随他了,只要能见到他,有什么关系呢?尽管他只想让你见到他胯下那丑陋的玩意。”
“久违的偷情啊,真是刺激,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全身亢奋,躺在宾馆的床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颤抖,那是兴奋的颤栗,脑子不停地想着待会儿用什么姿势干你才好。”
“有多久没有试过和别的女人上床了?他想。家里的黄脸婆管得死死的,真是让人不爽。不过,谁叫那个黄脸婆的家里有钱呢,还有利用价值,不得不虚伪地应付着她那已经生过孩子的宽松的胯下,那腰间的赘肉,臃肿发胖的身材,看着就觉得恶心。幸好,还有一个傻不拉几的女人肯让我上,那苗条的身材,丰满的胸部,姣好的面容,将她压在胯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真是让人对她的肉体流连忘返啊!想着想着,胯下那丑陋的玩意已经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但,当他那丑陋的玩意进入你那已经生过我的宽松胯下的那一刻,就表明,你的利用价值,已经荡然无存。”
“曾经那样紧凑湿润,娇嫩销,魂的所在,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宽松空荡,没有丝毫舒服可言。想到这里,他是不是性致缺缺,胯下那玩意也软了一半?”
“你,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言了。”
“在那以后,他找都懒得找你,甚至在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粗暴地挂断,最后,直接就换了一个电话,让你想打电话找他都不能。这最后的希望,他都将其给断绝了。”
“为什么?因为他吃定你不敢上门去找她。你敢上他慕容家的庄园大门找他么?你不敢。你就是这么一个蠢女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不要你去找他,你就真的不去找他了。尽管那样的负心汉,已经不值得你去找。”
“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也在自己家人鄙视的目光中,煎熬地过着日子,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注定被人鄙视。你默默地养育着我,心里牵挂着的,却是那个负心汉。”
“不得不说,你还算是一个尽职的母亲,你对我,实在是没话说,除了蠢一点,到死都还对那个负心汉此情不改以外,一切,都是那么好。”
“你若是,对他死心了,那该多好?”
“那样,我就不用看到你时而傻笑时而惆怅时而落泪时而思念的样子,那样的你,其实,我好心疼。”
“我好心疼,你这个蠢女人。”
“若是你没有固执地守着那不回来的负心汉,若是你可以放下心里的执念,重新生活,若是你没有固执地让我用着“慕容燕冰”这个名字,那么,是不是,后来悲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慕容”,这个姓氏,它带给你的,是噩梦。”
“在我七岁那年,那个负心汉的妻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你跟他的奸情,竟一时气不过,亲自开车,在大街上将你撞飞,你的身体,划过一道凄丽的弧线,倒在了血泊中。”
“你被路人慌忙送去了医院,那时,你已奄奄一息。”
“感谢那年代的良心,路人的心还没完全麻木不仁,让我得以见你最后一面。感谢那年代的良心,医院的白衣天使还不是拿着手术刀的刽子手,只会见钱眼开,他们的尽力抢救,让我得以见到你最后一面。”
“尽管那宝贵的时候,你只用来对我说了那么愚蠢的话。”
“不要恨……你爸,不要……丢掉这个……姓氏,我爱他,我……不悔……”
“你这个蠢女人!你为什么到死,还要说这么蠢的话!!”
“我怎么能不恨?我怎么能不恨?!你叫我……怎么能……不恨……”
“我好恨……”
“我也不想再恨,你已经走了,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烟消云散了,我再恨,也没有用处。”
“我一直保留着这个姓氏,不是不想改,而是,不想你死不瞑目。”
“我不能做到不恨他,那么,起码也要完成你一半的心愿,保留这个让我觉得肮脏的姓氏吧?”
“你在天之灵,安息。我也,只能做到一半。”
“后来,我离开了京都,来到了外婆的老家,司辰市生活,这些年,都是外婆将我抚养长大。”
“说完了。”
说到这里,慕容燕冰,已是泣不成声。
欧辰锋也是泪迹斑斑,将慕容燕冰抱在怀里,疼惜地抚慰着,“不要怕,还有我在……”
众人皆是沉默,他们实在想不到,平时一脸淡然微笑的慕容燕冰,身后竟有着如此巨大的伤痛。
这个女孩子,这些年,也是一直在假装坚强。
许晨心叹一声。
想到慕容燕冰刚才说的故事,还有慕容蓝斌刚才那副丑陋的嘴脸,许晨就满腔怒火。
暗暗握紧了拳头,许晨心中暗自发狠,慕容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慕容蓝斌,你等着我撕烂你的狗嘴!伤害我的朋友,我不会就真么善罢甘休的!
慕容老狗的老婆,你居然敢如此摧毁我朋友的幸福,我会让你知道,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你这个丑陋的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慕容复,这条老狗,别以为有整个慕容家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大不了我拼死,去完成那件事,拿到那样东西,将你慕容家弄得鸡犬不宁!
那件事……是不是该做了?
想到那件老师兄长跟自己说过的事,许晨嘴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