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天,萧长风用罢晚膳,在铁嘉山陵园来回细细检查了一遍,确信所有墓碑无任何损伤之后,开始回到自己的简易小木屋,然后早早地歇下了……
半夜时分,他隐隐约约听到附近有古筝在弹奏着久已中绝失传的曲调,那乐曲清越绝伦,那筝弦变化多端,忽尔音断弘绝、寂然无声,忽而弦声复起、清音悠扬。
一开始,萧长风也没有太在意,接着蒙着被子继续睡下,而这个时候,那琴音越来越激亢,高昂,雄浑,豪迈,那习习透窗的夜风好似从筝上而来,那阵阵绕梁的余音也不绝如缕,如风中花飞叶舞残般宛转于心,长留在耳际,挥之不易……
那琴音又好似留宿在枝头未飞走的黄莺在打啼,也好似玉佩轻轻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留下满地清脆……
后来心思被扰乱的萧长风,无法再入眠,只好穿好衣服,拿起桌面上放置的宝剑,走出自己卧榻的小木屋,然后循着那悠扬的古琴的声音匆匆走去……
萧长风,他想去一探个究竟,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作妖,扰他清梦,让他不得好生歇息……
随着那悦耳的琴音越来越近,萧长风的脚步也是愈来愈快,因为见多识广的他听出这琴音实乃在江湖上失传良久的九霄琴,既然拥有此宝物在手,那么这个月下暗暗弹的主人来头肯定不简单,他想尽快去会一会她……
此时的深山老林,静谧幽深,云雾缭绕,只有头顶一轮明月又当空挂,还有几颗摇摇欲坠不起眼的星星,在天边闪耀个不停,而且整个晚空是一片暗淡无光,伴着薄凉的夜雾,一阵又一阵,悄然来袭,更显虚无缥缈,扑朔迷离……
那萧长风,眼观六路,相当警觉,走的是步步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待他抬头猛往前一看,见得前方有一个幽深茂密的竹林,那里翠竹摇风,月影相辉映……
见有一素手拨筝的美人,怀里抱着金粟轴的古琴,正坐在那片苍翠欲滴的竹林旁,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上,絮絮而弹,那美人玉颜丽质,清秀典雅,但眼神之中又不乏一种清冷孤寂的气质……
她今天的妆容精致,衣衫绝美,整个人风姿绰约,貌似天上下凡的仙子,从云端翩然而至,手腕的洁白如凝脂,皮肤看上去晶莹胜雪,她手中所执的便是响震江湖的九霄琴……
“姑娘,你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深夜不睡觉,要坐在这古树上抱琴絮絮而弹,扰他人清梦……!”
“萧长风,你一生“在江湖上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时至今曰,仍逍遥法外,这觉每日里可睡得还够安稳,也不怕那些个冤死的鬼魂来找你索命?”
“姑娘,你我素昧相识,何出此言?你凭什么说我萧某此生在江湖上乱杀无辜,犯了滔天大罪,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你所说的这一切?”
“萧长风,就凭你抢走了旷世稀珍降龙珠和天外来物幕音笛,你还曾凭此两物在江湖上为自己立威,并称霸一时,所以你是以血的沉重代价,来成就今天这一切的……!”
只见那马蓝山帮主马匡义,从那繁盛茂密,落英缤纷的林子里,踏着强而有力的步子,慢慢走来,向萧长风不断靠拢,并义正言辞,毫无畏惧地讨伐道他,那眼神里饱有几许恨怨和愁思……
“马匡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梅沙月亮湾与你马蓝山,至今好像并没有结下过什么梁子?”
“萧长风,你太不识举了,杀死了我的义女赵彩蛾,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
“是的,我承认,这事是我干的。但我本意不是要杀她的,只因他替那屠木蛟挡了一掌,我才错手杀了她,一切都是偶然……!”
“萧长风,无论你当初杀的是赵彩蛾,还是屠木蛟,我今天都不会放过你,你公然与我们马蓝山派作对,就是不识抬举,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锄去恶暴,抓你去朝廷面见当今圣上,让他来评评理,你到底该不该被抓……!”
“马匡义,你不要近酒不吃吃罚酒,那赵彩蛾的死,我是多多少少负有一定责任,但不至于付全责,再说了,要不是你派她来我这身边,想抢走我身上的旷世稀珍降龙珠,至于会有今天这般结局吗?所以我郑重地谨告你,真正杀死赵彩蛾的凶手不是别人,而正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