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晓得王总要来,打扮—这么漂亮呀!”老板娘赞慕道。
“哪儿有?老板娘一直要求:物要清洁、衣要得体。我-这都是‘便宜货’,加起来还不抵你一件羊毛衫呢-”柳光兰脸一红问:
“王总不是住在‘208’嘛?他还没到?”
“没有。他打电话-预订的。估计夜里8点钟才到。”老板娘看着面貌一新的女人,心里很得意:
一个山旮旯的农村妇女,经自己一调教,俨然成了“美少妇”,还傍上一个大款,给店里带来不少收益…
吧台上电话铃骤然响起—
“难道是‘小汉’?”柳光兰脑海念头一闪,伸手抓起话筒道:
“您好-白马浴场…找老板娘—好,请稍等?”
她听出是-狐狸精,不想多搭腔,便将话筒递给老板娘。
“狐仙儿…你晚上有事…来不了、请假…哦哦-”老板娘挂掉电话,面露不悦道:
“搞事情—真不靠谱!答应好好的,说变卦就‘变卦’。这可怎么办?临时临急-到哪儿找人配门子呢?”
“一定是老板娘约狐狸精打麻将。姓胡的-连夜班都不来上。老板娘肯定有气…”柳光兰看着电话机,未吭声。
“王总订房间时,一再声明:到了-就大战一场!让我把‘门子’找好…现在狐仙儿掉链子,三差一,怎么打?”老板娘为难道:
现成的“门子”兰兰-就在眼前,她却不想邀请—
去年的教训记忆犹新。那一段时间,只要王总和兰兰同时上麻将桌,她总是一个劲儿“输”;卢婶也很少赢。后来兰兰退出,狐仙儿加入牌局,输赢形势立马改观—她从一边倒“输”,变成-有输有赢;卢婶也是。
她因此怀疑王总、兰兰“抬轿子(打通牌)”?两人后来发展成情人关系,合伙作弊更有可能…
柳光兰只当老板娘在自言自语,心里暗喜:
“打不成麻将-正好!我可以单独和小汉在一起。一个多月没见面,真有点想‘那事儿’…”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女人这样想,实属正常!
老板娘在吧台前转悠几个来回,终于开口道:
“兰兰,我晓得你现在不喜欢打麻将,但是‘王总’要打-我都答应下来。你总不忍心看我—坍台吧?你凑个门子-好不好?”
柳光兰闻言,内心十分不愿,又不便抹老板娘面子,只得勉强道:
“我不能熬夜,最迟12点结束。还有,我打牌慢、手艺‘潮’,你和卢婶不能痞我?”
“行、行-都依你!好兰兰-”老板娘如释重负道:
“今晚你陪王总—练练手;明天狐仙儿来了,再陪他‘过瘾’!”
柳光兰听见“狐仙儿”三个字,心像被针扎一样;刚才想男人的那股热乎劲儿,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当夜,八点半刚过,王道汉拖着行李箱、抓着手包,出现在浴场大厅,望见沙发上的老板娘-便喊开:
“老板娘,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人到齐了嘛?仙儿呢?”
老板娘站起来,笑吟吟迎上前道:
“王总,恭喜发财。狐仙儿‘有事’-请假了。兰兰陪你!”
“哦…”王道汉失望道:
“她的拜年红包,只好下次再给。”
他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两个红纸包,递给老板娘:
“这是你和卢婶的。”
“王总,你住‘208’,还是-258?”柳光兰此时也已走到男人面前-故作提醒:
她希望男人还住258房间,那里有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208!拿去-”王道汉将拉杆箱往女人面前一推,急切道:
“老板娘,卢婶呢?我们赶紧去‘打牌’!”
“卢婶在泡茶,我们等兰兰一起。她不上?我们-玩不成。”老板娘倒不急:
今夜的牌局主要是应付“差事”,不能得罪财神爷。
“你快些去放箱子!”王道汉催促-眼巴巴瞧着他的女人!
“我、我把行李放到吧台后面?打完牌-再送去房间?”柳光兰嗫嚅道:
她看到男人不拿正眼落她身上,一阵心寒;还有“红包”,连狐狸精都有,唯独把她漏了?
“随便、随便你。”王道汉说着,疾步走向麻将室…
有俚语: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柳光兰憋着一肚子气,坐上牌桌。
王道汉提议:
“老板娘,新年第一场,打10块一张子的、喜钱‘50’。”
“按王总说的办!”老板娘欣然同意:
她赌博,原是“喜大嫌小”的,赌注越大越兴奋。一摸到麻将牌,所有疑虑都忘至九霄云外。
卢婶侧头看向柳光兰,轻声道:
“我-随便…”
她是无所谓的—刚才老板娘转交的红包挺大,装有三百元!
“我听老板娘的。”柳光兰面无表情盯着牌桌。
规矩定好,牌局正式开打——
气恼负心汉的柳光兰,手气红得发紫!从9点到12点—3小时玩下来,她赢下1500元:
王道汉输一千;老板娘输三百;卢婶输两百。
“我上个洗手间-”老板娘推牌站起来道:
她想小憩片刻,清醒清醒—转个运气?
“我也去…”柳光兰跟着离桌:
尽管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她依然高兴不起来。她的心思不在麻将上,而在“男人”身上。
看见王道汉只顾打牌、铁青着脸付钱,不和她多说一句话,她的心像刀绞一样…
“老板娘,都十二点了,我们‘结束’吧?”柳光兰低声道。
“结束?我怕王总-不乐意?”老板娘坐在抽水马桶上,语气有些粗。
“说好-打到12点的,你难道忘了?”柳光兰想质问一句,却有顾虑:
一是她目前赢的,而且是“一杀三”,赢了很多,强行中止牌局,会落个“赢钱即跑”的坏名誉。
二是如果惹得小汉不高兴,她想下半夜亲近他?怎么可能…
老板娘让出马桶,在漱洗池洗完手,突然想起事先和兰兰的约定,便道:
“我去问王总:他输的最多,他讲‘不打了’-我们就结束。兰兰,你只当帮我陪客—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柳光兰点点头: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两个女人回到牌桌旁—
“赶快坐下来-继续,我还指望‘扳本’呢!”王道汉急不可耐道。
“你肯定能-扳本。兰兰前面手气那么好,竟然跑去上厕所…唉”卢婶叹息道:
她迷-信厕所“晦气”,能让好运变坏!
老板娘望着兰兰,迟疑道:
“王总,你今天第一次来,不想早点‘休息’啊?”
“还早呢!我反正一个人睡…”王道汉停顿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
“不论谁输谁赢?打到‘两点’—结束。”
“兰兰,我们-舍命陪财神。你今晚赢的钱,够买一大摞化妆品了。”老板娘笑道。
“我听你的…”柳光兰慢慢坐上位子:
刚刚小汉的一番话,抽了她的筋、剜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