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无下品,皆买醉。好一座酒仙楼。”说着说着粗鄙汉子抹了一把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滴子,还顺手在胸前的粗麻大褂上一抹,便大步迈开,朝闻名天下的酒仙楼走去。
酒仙楼,楼高九层,直追日月,乃是这青州城内的第一楼,甚至有酒徒戏称:酒仙楼上有酒仙。当然酒仙一说完全是以讹传讹的市井之言,不可当真,但酒仙楼的酒绝对配得上酒仙楼的名气。
今日乃是酒仙楼的挂酒日,何谓挂酒,这个可有大说头。挂酒起源于何时,已经不可追究,在前朝大熵时期风靡全国,受到众酒楼和酒师的追捧。挂酒,挂的是酒楼自产自酿的美酒,只此一家,只卖一户。
一到挂酒日,全城的好酒之人,不到酒仙楼品一品酒,便不能称自己是酒仙楼的酒徒。
身穿粗麻大褂的汉子兴冲冲地走进酒楼,忽的一只手臂突然拽住了他,直拉了他一个趔趄。一个白嫩的面庞瞬间充斥了大汉的两个眼球,大汉猛的往后一缩,拉开距离,大剌剌地喊到:“哪儿冒出个白相公!”大汉再定睛一看,男子身穿华服,华服正中央有一个大大的酒字,心下便已是明悟,眼前此人乃是酒仙楼的酒童。华服酒童撒开拽住大汉的手臂,手在空中甩了甩,好似沾上什么污秽物般。“布衣平民只可在一楼活动,切莫胡乱走动,惊扰了楼上贵客。”一席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话说完,酒童转身便要离去,像大汉这样的衣着品相,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那烂大街的布衣酒徒,哪值得他去费些心思。
大褂汉子也不理会酒童鄙夷的目光,自来熟的抓住酒童的手臂,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小哥儿,咱初来这酒仙楼就碰上了什么挂酒,你给咱讲讲这里头都有什么道道啊?”或是想早些摆脱这个粗鄙大汉,华服酒童一边挣脱大汉的拉扯,一边站直身体,理正衣冠,昂首徐徐道:“我们酒仙楼的挂酒可谓是名满青州,多少人挤破脑门儿也想拔个头筹。”一言至此,酒童不忘用他那势利眼儿扫了扫大汉,眉毛扬得要多高有多高,仿佛身为酒仙楼的酒童就平白高人一等,可俯视那些粗鄙布衣。
大汉也不恼怒,讪讪一笑,心下却暗思:这狗眼看人低的主儿哪都有啊!酒童似是很受用来自大汉的恭敬,继续开口道:“今日挂的是我们素烟酒师采扬州独有的月桂,加上凉州清凉观上佳的山泉水酿造而成的名酒,公子取名垂月。今日挂酒,挂的就是这垂月酒,由素烟酒师出题,谁答得让公子满意,谁就能拔得今日头筹,得享垂月酒。这垂月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到的,你呀,还是别多想了,趁早在一楼找个好位置喝你的酒去吧。别到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抢不着。”酒童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生怕被大汉缠上。今日酒楼来了许多贵客,他可要忙着为那些贵客鞍前马后,那样的活儿,油水儿才足啊!能跟这个粗鄙汉子浪费口舌说完这一席话,已经是他大发善心了。
知晓了这挂酒的名堂,大汉也不做犹豫。,三步并作两步朝论酒阁走去,他到要看看那垂月酒有何稀奇,能叫这青州酒徒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