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走在那人迹稀少的大路上,把低头思量的常态一反成为仰望天空苦苦觅寻什么的样子。这时的夜空如涂墨,繁星点点越发显的亮,犹如众多双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朝他讥笑。黄主任的心潮在翻滚,在难受,自己将怎么去面对领导、同事。自己就是现在、马上不干都逃脱不了这份觍然,我该用咋样一种颜面去迎接别人投过来目光。
黄主任这一路想了很多,靠本能横穿过大道,上了马路牙子上向家里走去。忽听的“咋呀、咋呀”的狗叫声,他吓了一大跳,赶忙松开了踩着狗脚的脚,因站立不稳打了个向前抢,又不由人托住了狗的主人,正好抱住了正要反过来看狗的妇女。妇女以为他是故意耍流氓,上脸就是一记耳光,正要来第二个,他边往后退边赶忙作解释,说:“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到,我是在想了一件事,不小心才这样的,我错了!我错了!”
妇女看周围远近都没有个人探不上了也不敢再追,听他说是误会,也就饶过了。妇女拉着狗赶紧往前走,黄主任也往前走。黄主任想超越妇女大步往前走,让她看自己就是无意的、就是要回家走自己的路。妇女以为要追她领着狗一路小跑就是不让他追上,两个人最后都进了同一个小区,妇女拐进了保安室,黄主任向小区里走去。
黄主任一夜没有睡着,他就是感到惭愧,没有想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翻来覆去怎么躺都无法入睡,又有脸部的痛痒提醒他还来了个二愧归一,不禁愧汗自流,打湿了被头。
第二天,黄主任上班的路上萎靡不振,好像要眩晕。
他走到单位门口,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下子恼羞成怒激起势不可挡力量。
进入单位大厅他就怒火纵烧了,他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坐到大厅的正面桌边。并喊道:“开会!”人们赶紧就位,生怕晚到一秒中被骂。最后那人还没有落座,黄主任就开口了,骂道:“我们出现了这样的事感到脸上好受吗!我真是跟着你们丢人。我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真是脸无处放呀!”他先自愧完。
这时,所有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当事者已经害怕到极点,最终安慰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反正也没有多少钱,还要担这么大的风险。
其她的人也在生气:平时你不好好管理,出事儿了你在这里乱骂人,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以为工作是碰运气的。大家各自有内心的想法,伴着主任的言语各自进入沉思。
黄主任接下来放大音量,好似要喊醒沉睡者:“谁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啦,我平时对你们咋样你们就用这种结果回馈我,整天来了嬉皮笑脸,东家长西家短你可管了个宽,原来对你自己这的事一点儿也没有了,你来我们单位谋啥了!不想干给我走人,别来影响无顾。”黄主任数落完,有人感觉他是故意拿这些出气呢,真正有错的人根本就没有来;有的人认为不好意思直接骂田常蓝让大伙作陪呢;有的人认为,集体的事,荣辱共享,内心责备黄主任不负责任。
姜美颜今天没有来,所以他很正规地在会上骂了为管片服务的人,给大家听。
大家都低头不语,那几个直性子工作人员内心也很郁闷: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就不怎么样,结果正好来查你了;你以为那个主任的职位就是让你来享受权威了,本来姜美颜的户卡该她自己好好管理,结果靠给了田常蓝,偶尔还要让大家帮着她干,你把那么正规的工作当作捎带的事了,不错才怪呢,你有脸骂别人,好好自己反省吧。
沉默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他宣布散会。
人们轻轻地挪动着等待他离席,而后回归自己的位置。只有一个人坐着像个僵尸,发呆的目光分散着酿久不动。追随她的那个好友金靓丽过来:“嗨!散会了。”她并没有吃惊,只是“唉”了一声,将腰背松垮下来又愣愣的坐着了。她开始想:我这是为别人干活,出了事她不来,不脸红,而我在这惭愧,我为了巴结你连她都巴结了。最后我还......
你连她一下子都不督促着干活,都留给我了,这里就没有你的过错,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想拥有好的结果,我虽然今天在大家面前丢人——那也是替别人丢人——估计还有人替我抱不平呢,但我一定会让你给我道歉的,凭什么?让我多干活。
高彩琴因为被连累了工作,突然不由的喊出了她的心声:“咱们社区这次可丢大人了!”
员工们谁都没有给予帮腔,唯有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起身站在门口就骂“你幸灾乐祸呢?你觉得这对于你无关紧要吧!”又走出来对着大家高喊:“其她人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们觉得自己好受吗?”无应答,主任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办公室,“咚”地一声坐在了椅子上,把恼怒的脸扭向窗户,左胳肘顶在桌子上手不住地挠他的后脑勺。
高彩琴自言自语:今天他吃呛药了。
田常蓝为了讨好高彩琴推了她一下,以小人之意示意——小心有人告状。
下周一的早上,黄主任耷拉着他那狙丧的脑袋往办事处走。
那早上旖旎的阳光陪同着他,但他还嫌刺眼,不敢一抬头。他没有心情享受清新的空气任他吸来吸去的那种舒爽,也没有心情注意来回过往的熟人,只顾想着准备迎接所有人向他传递来的异样的信息,又怎样应对那难以掩饰的惭愧与尴尬。
黄主任又想:这要是其它方面的事我就可以躲着不去,可这又非得过去,我这老脸呀将置与何处去!
他不想看见所有开会的人,但又必须来相遇。内心只希望他们还未知他那里的情况,略安慰了一下自己,坐到一个位置上,像做贼一样翻起白眼偷看别人猜测别人。
此时的他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讥笑他。所有人都装着不知道不看自己,——难道人们都知道了,不可能吧!谁会这样无聊的挂记这事,各到处宣扬呢!
自己在这样想着,又抬头偷着瞟了一眼大家,只见所有人像同一按钮控制着一样目光同时向他扫来,他的心被击了个粉碎,“嗡”的一下,头晕、心悸——奥,好难过呀!
此时的他就像个厚脸皮似地来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我怎么做了个这,上帝呀!饶了我吧!
唉!怎么饶!我这是在拖后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