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装有不足20人的屋子里,平静了两个月后就又有稀罕事儿了。这个周一谁一进屋子都感觉异常,主任的腿一瘸一拐,副主任胳膊跨着钢板,就像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样。人们谁也不敢打破这个宁静,来了就悄悄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郑洁进来看着已经来了的多半数人,也在想着这不同于往常的一天,因为她的经历让自己受了一些惊吓,所以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惊悚着。一不小心把谁掉在地上的笔帽给踩碎了,“嚓”的一声划破了宁静,人们悄悄地笑了,她赶紧鬼鬼溜溜的进了自己办公室。
上午,姜美颜慢慢悠悠的来了,嬉皮笑脸地直接进入了主任办公室,笑着对主任说:“真是个当官的料,家务事一点也不该做,做点事还要点工钱。没弄个家庭工伤!哈哈哈!”主任微笑着说:“没有你那么会干,见缝插针到处弄好处,我都受伤了,你还笑呢。”
这样,人们都把主、副主任从同一战场上分离开了,他们的伤相互并没有关系。人们又松了一口气,这个姜美颜又专门坐到别人的位置上,还坐的离西面小办公室近了一点,对旁边的员工说:“主任从来不干家务活,媳妇让他干点活,还从高处掉下来把腿碰成那样。”这事就这样也没人再提啦,可是没几天,与田常蓝交往甚好的金靓丽,也算是个想打主任溜须的人,传出主任的腿部伤,是和一居民干仗被打的,人们没有再去议论主任的伤,而是议论起姜美颜打溜须的水平上来了。
“姜美颜真会打溜须,明明是主任和居民干仗被打的,她还给演绎成在家里干活摔的。”“要不说人家会干呢,咱们谁也没有想到为主任遮掩一下,人家就能想得到。”“打了个溜须没水平,还把主任倒说成是个废物了。”马玉梅总结说:“说成废物也相信呢,就主任那个样。”郑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她们说,也跟着她们一起笑了。
五个人说完散了,可谁也没注意到大厅里有一双眼睛偷偷地盯着她们,并且做了“一篇文章”,导致单位办公室里从此很明显地分裂为两派。
副主任挎着胳膊另有预谋地坐在大厅里,等待大姐们过来可怜他,并且能送上一份厚礼,结果看到她们在郑洁办公室里在耻笑自己,心里有了主意: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走着瞧。
副主任的伤没几天也流传出来了,说因赌博欠钱被人家打的骨折了。姜美颜和田常蓝还有那追随其后的金靓丽为了讨好主、副主任,也或为了感谢副主任的成全,为了凸显自己利用这一次机会,她们都悄悄地送上了一份慰问金。副主任感到了自己的分量还挺重,挺拿自己当回事,对于其她大姐对他没有所表示耿耿于怀。
这次看到她们窃窃私语就拿出做“文章”。他在背地里黄主任面前贴了很大的状子。这天下午下班后,副主任因不便不回家,黄主任也晚走了一会儿,好像是个机会,在人们走完后,他以副主任的姿态对黄主任说:“这些员工们得好好的管理一下,严格禁止在单位搞派别,不能让她们聚堆谈闲话。”
黄主任也不知道谈闲话的是谁,略带反驳地说:“女人嘛,聊家常也很正常。”他仍然坚持说:“她们鬼鬼祟祟的,根本就不是正常聊家常,看样子好像与姜姐和田姐有关系。”这副主任为了争取主任的信赖,可是抓住了要害,一下子让黄主任给变了态度,他肯定地说:“你这一说,这些女人肯定有郑洁呢!”
副主任看着有望,得意地赶紧说:“那肯定有。”其她人有没有谁黄主任并没有关注,一听到有郑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郑洁在背后拉拢其她女人,而在远离他,他就这样很轻易地被利用了。
第二天早上,就组织开会,在会上有关团结搞帮派,用最可恶的语言骂了一顿,还说要开除人,等狠话威胁一顿。
主任在上班准点时间就组织开会,不管还有没有来的,他就是要借住迟到的人发火,以免无故发火,被人乱才疑。杨秀萍正好在这时进门,她还微笑着向大家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黄主任紧接着就用很重的语气说开了,道:“那怎么就不早点来,你还挺会卡点儿的,只怕多来了一分钟,对于你来说你哪有不好意思呢!早来了我们才不好意思呢!”
杨秀萍无语红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黄主任接着说:“咱们今天临时决定开个会。这段时间我看到我们这些员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老在背地里交头接耳,鬼头鬼脑嘀嘀咕咕,在议论她人,背后使坏,破坏团结。咱们到此而已,从这以后再让我看到了谁再给有类似情形,我可不客气了。到时别怪我,如果你们已经找好地方啦,那你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怪你的,我们这里也容不下,也不会挽留你的。”
正主任在那里骂,副主任在那里得意洋洋,还不露半点神色,并且还装出没事人似的。
姜美颜和田常蓝感觉很解气,这些女人在一起又被主任看到了,活该!让你们聚堆不看看这是谁的天下。还屎壳郎尽找粪蛋滚,你能成个精,必须给她们打散了,让你们聚堆。
被骂的一些人,非常的生气,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我们还不能一起聊天了。不和你们一起骂郑洁我们就被你们这样讨厌,我们一起聊个天,你还要动用正儿八经的会场来骂人。我们的会场是留给安排工作用的又不是专门留给你骂人的,你到挺会利用的,每次一想骂人就开会,不要你的大脸的。
正在人们各自心里嘀咕着自己的境遇,“噗通”一声一个身影从上面滑落下去,跌在地上,这才将人们的视线集中在她的上。原来营文秀听到黄主任在骂她们,气得不行不行的了,内心窝火,激火滚心,一时喘不上气,因缺氧晕觉过去。旁边的郭月英赶紧弯腰给掐人中,很长时间营文秀才缓过来。因为难受她是哭着缓气的,对面的马玉梅绕着过来,安慰道:“想哭就大点声哭出来,要不又要憋住气呢。”
主任尽明,知道马玉梅是从着他来的,非常讨厌马玉梅,但此时他看到这种情形有点害怕。他在担心人家的丈夫来找他,自己一天在这里对付一些女人们当然很轻松,一旦惊来男人就与己不利了。他起身回到办公室,对这里的事没有瞭上一眼。
营文秀仍然很难缓上气,马玉梅一个劲儿地让她哭出声,她嘴里说着,手在悄悄地怼营文秀。营文秀为了自己真的放声大哭了,并且喊着:“妈妈呀!妈妈呀!救救我哇!救救我哇!”
挨骂的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都眼里浸出泪花。
姜美颜和田常蓝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口,看着这里瞥着个嘴,刻画出了她们丑恶的内心世界。
黄主任的会上谩骂有三分之二的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她们对黄主任有了一些讨厌,他不时的在会上莫名的骂街。谁都觉得骂自己,被骂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受。她们对黄主任反倒是慢慢地也不怎么敢接近了。
一段时间来,一些敢接近的越来越近,另一些不敢接近的人越来越远。